卧室门板传来不轻不重的撞击声。
沈砚靠在门后,听着客厅里爆发的争吵,指尖无意识地摩挲着腕上的手表。
“他怎么能和临先生在一起?那可是临渊啊!”
沈母的声音尖锐得像被踩住的猫,“我们沈家到底哪里对不起他?”
沈父的声音闷闷的:“现在说这些有什么用?他心意已决。”
“都怪你!当初非要把小天接回来!”
沈母的哭腔混着指责,“要是没这事,小砚怎么会变成这样?”
沈砚闭上眼,将那些翻涌的情绪压下去。
手机震动起来,是临渊发来的信息:睡了吗?
他回了个 “没”,屏幕立刻亮起通话请求。
“别怕。”
临渊的声音透过听筒传来,带着安抚人心的力量,“他们要是敢为难你,我现在就过去。”
“不用。”
沈砚走到窗边,看着楼下那辆熟悉的宾利,“我能处理。”
“我在楼下等你。”
临渊的语气不容拒绝,“哪怕说说话也好。”
沈砚没再反对,披了件外套悄悄下楼。
客厅的争吵声还在继续,没人注意到他的离开。
坐进宾利的瞬间,雪松味的气息将他包裹。
临渊递过来一杯热牛奶,指尖碰了碰他的脸颊:“脸色怎么这么差?”
“没睡好。”
沈砚接过杯子,暖意顺着掌心蔓延开,“他们只是一时接受不了。”
“接受不了也得接受。”
临渊的语气带着偏执,“你是我的人,谁也不能反对。”
他从后座拿出个保温盒,打开是刚出炉的蔓越莓饼干,还冒着热气。
“知道你喜欢这个,让张妈烤的。”
沈砚拿起一块放进嘴里,甜而不腻的味道在舌尖化开。
沈砚的耳尖有些发烫,没理会系统的调侃。
“沈天没再搞小动作?” 他状似不经意地问。
“派人盯着呢。”
临渊的眼神冷了冷,“他今天去见封子昂了,两人在咖啡厅聊了很久。”
沈砚的指尖顿了顿:“聊什么?”
“没听清,他们用了反监听设备。”
临渊握住他的手,指腹摩挲着他的指节,“但肯定没好事。”
沈砚没说话,心里清楚,沈天不会善罢甘休。
回到家时,客厅已经安静下来。
沈父坐在沙发上抽烟,烟灰缸里堆满了烟蒂。
沈母回了房,房门紧闭。
沈天的房间亮着灯,隐约传来键盘敲击声。
沈砚的眸光冷了冷,轻手轻脚地回了房。
接下来的几天,沈家陷入了诡异的平静。
沈父沈母不再提临渊的事,却也没给沈砚好脸色。
餐桌上的菜永远偏向沈天那边,连汤碗都是他专用的。
沈天则变本加厉地扮演乖儿子,每天早上给沈父挤好牙膏,晚上给沈母捶背。
还故意在沈砚面前晃悠,手里拿着财经大学的录取通知书,笑得一脸灿烂。
“哥哥,听说京大报道那天临先生会陪你去?”
他状似无意地问,“真羡慕你,有人疼。”
沈砚正在收拾行李,头也没抬:“嗯。”
“真好啊。”
沈天叹了口气,“我就自己去就行了,不给爸妈添麻烦。”
沈母恰好经过,立刻接话:“怎么会麻烦?妈陪你去!”
沈砚的动作顿了顿,没说话。
【沈天在你行李箱里放了东西。】
系统的声音忽然响起,【在夹层里,像是个微型摄像头。】
沈砚的眸光冷了冷,不动声色地把那个小东西扔进了垃圾桶。
开学前一天,临渊来接沈砚去买东西。
沈母看到他们一起出门,脸色沉得能滴出水来,却没说什么。
沈天站在门口,笑着挥手:“哥哥一路顺风,记得想我啊。”
沈砚没回头,坐进车里时,临渊忽然倾身过来,在他颈侧闻了闻。
“他碰你了?”
男人的语气带着警惕,眼神里闪过一丝阴鸷。
“没有。”
沈砚有些无奈,“就站在门口说了句话。”
临渊还是不放心,拿出湿巾仔细擦着他的颈侧,动作带着近乎虔诚的认真。
“以后离他远点,我嫌脏。”
他的声音低沉,带着强烈的占有欲。
沈砚轻咳一声,转移话题:“先去买床垫吧,学校的太硬了。”
“早就给你备好了。”
临渊发动车子,“乳胶的,按你的睡眠习惯定制的,直接送到宿舍。”
最后去了服装店,临渊指着一排同款不同色的衬衫:“都包起来。”
“我穿不了这么多。” 沈砚拉住他。
“每天换一件。”
临渊的语气很认真,“我想每天看到不一样的你,又怕你穿别的牌子不舒服。”
沈砚的心里却泛起一阵暖意,任由他折腾。
回到沈家时,门口停着辆陌生的车。
管家说是沈天的远房亲戚,从山里来的,想看看沈天。
“亲戚?”
沈砚挑眉,“我怎么没听说过。”
“说是他妈妈那边的表舅。”
管家的语气有些犹豫,“看着不太像好人。”
沈砚的心里咯噔一下,快步走进客厅。
沈天正陪着一个满脸横肉的男人说话,看到沈砚,立刻站起来:“哥哥,这是表舅。”
那男人的目光在沈砚身上扫来扫去,带着不怀好意的打量。
“这就是那个假少爷?”
他的声音粗哑,带着浓重的口音,“长得倒是比小天俊。”
沈天的脸色白了白,拉了拉男人的胳膊:“表舅,别乱说。”
“我乱说什么了?”
男人甩开他的手,“当初要不是你妈心软,哪有他的好日子过?”
沈父沈母的脸色很难看,却没阻止。
沈砚的眸光冷了冷:“这位先生,说话注意点。”
“我注意什么?”
男人站起来,逼近一步,“我告诉你,小天现在是沈家少爷,你识相点就赶紧滚出去!”
沈砚刚要说话,就被一股力量拉到身后。
临渊不知何时走了进来,眼神冷得像冰,死死盯着那个男人。
“你说谁要滚出去?”
他的声音不高,却带着骇人的压迫感,男人的气势瞬间弱了下去。
“我…… 我……”
他结结巴巴地说不出话,显然被临渊的气场震慑住了。
“滚。”
临渊只说一个字,男人却像被施了咒,连滚带爬地跑了出去。
沈天的脸色惨白如纸,嘴唇哆嗦着:“临先生,他…… 他不是故意的……”
“再有下次,就不是滚这么简单了。”
临渊没看他,转身握住沈砚的手,“吓着了?”
沈砚摇摇头:“没有。”
“收拾东西,今晚去我那住。”
临渊的语气不容拒绝,“明天直接去学校。”
沈父刚要说话,就被临渊一个眼神制止。
“沈家要是连自己的人都护不住,不如别住了。”
他的语气冰冷,带着强烈的威胁。
沈父沈母的脸色一阵青一阵白,却没敢反驳。
沈天站在一旁,眼底闪过一丝怨毒,很快又掩饰过去。
沈砚看着沈天那副样子,忽然觉得很可笑。
这些不入流的手段,真以为能把他赶走?
收拾行李时,沈砚发现书桌上多了张纸条,是沈天写的:
哥哥,对不起,表舅他不是故意的,你别怪他。
字里行间都透着虚伪的讨好。
沈砚没理会,把纸条揉成一团扔进垃圾桶。
临渊的车停在楼下,保镖正帮忙搬行李。
沈砚走出家门时,沈天追了出来。
“哥哥,明天我去送你吧?”
他的眼神里带着一丝恳求,“就当…… 就当我给你赔罪了。”
沈砚看着他,忽然笑了:“不用了,我怕临渊不高兴。”
说完没再回头,坐进了车里。
临渊握住他的手,指尖带着暖意:“别让那些人影响心情。”
“嗯。”
沈砚靠在椅背上,看着窗外飞逝的街景,忽然觉得无比轻松。
或许,离开沈家,是最好的选择。
临渊的别墅很大,装修是极简的黑白风,却在沈砚的房间里摆满了暖黄色的灯。
“知道你怕黑。”
临渊替他铺好床,“晚上要是醒了,就去我房间找我。”
沈砚的脸颊有些发烫:“我又不是小孩子。”
“在我眼里,你就是。”
临渊的语气很认真,指尖轻轻拂过他的头发,“睡吧,我在门口守着。”
沈砚躺在床上,听着门外传来的轻微脚步声,心里一片安宁。
手机震动了一下,是顾言发来的消息:“明天报道,我去接你?”
沈砚回了个 “不用,临渊陪我去”,就放下了手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