晨光透过纱窗，在课桌上投下网格状的影子。
沈砚刚把课本摊开，就听见后排传来笔尖掉落的声音。
沈天弯腰捡笔时，校服袖口滑上去，露出手腕上那道浅浅的红痕。
“天哥，你手怎么了？”
封子昂的跟班凑过去，声音不大不小刚好能让周围人听见。
沈天腼腆地笑了笑，把袖子拉下来：“没事，早上不小心被碗片划到了。”
他抬眼看向沈砚，眼底飞快掠过一丝挑衅。
沈砚握着笔的手指紧了紧，没回头。
早读课的铃声响起，语文老师抱着讲义走进来。
沈天忽然举手：“老师，我想跟哥哥坐一起，方便请教问题。”
全班的目光瞬间聚焦过来。
老师看向沈砚的座位，犹豫道：“沈砚旁边是空位，你要换吗？”
“麻烦哥哥了。”
沈天不等沈砚回答，已经抱着书包走过来，动作间 “不小心” 撞掉了沈砚的文具盒。
钢笔滚落一地，其中一支笔尖摔得弯曲。
那是临渊送他的礼物，铱金笔尖刻着极小的月亮图案。
“对不起对不起！”
沈天慌忙去捡，手指却故意踩在那支摔坏的钢笔上。
沈砚的眸光冷了冷，弯腰按住他的手腕。
“别动。”
他的声音很轻，却带着不容置疑的力道。
沈天的脸色白了白，眼眶瞬间红了：“哥哥，我不是故意的……”
周围立刻响起窃窃私语。
“沈砚怎么这么凶？”
“就是，小天都道歉了。”
语文老师皱眉：“沈砚，同学间要互相包容。”
沈砚松开手，捡起那支摔坏的钢笔，指尖摩挲着弯曲的笔尖。
“知道了。”
他没再多说，却清晰地感觉到沈天投来的得意目光。
【临渊要是知道他的礼物被这么对待……】
系统的声音顿了顿，【估计封家股票又要跌了。】
沈砚在心里叹了口气，把钢笔小心翼翼地放进笔袋。
下课铃刚响，顾言就冲过来：“沈天那小子故意的吧？”
“不然呢。”
沈砚收拾着书本，“他也就这点能耐。”
“需不需要我帮你教训他？”
顾言撸起袖子，“保证让他下次不敢。”
“不用。”
沈砚摇摇头，“跳梁小丑而已，没必要脏了手。”
他抬头看向窗外，梧桐树下停着一辆熟悉的黑色宾利。
沈砚的耳尖有些发烫，拿起书包：“我去趟洗手间。”
他绕到教学楼后墙，果然看到临渊倚在车门边。
男人穿着黑色高领毛衣，外面套着长风衣，金丝眼镜后的眸子亮得惊人。
“钢笔坏了？”
他开门见山，指尖捏着一个一模一样的钢笔盒子。
沈砚愣了一下：“你怎么知道？”
“我的人看到了。”
临渊把盒子递过来，语气平淡，“以后他再碰你的东西，告诉我。”
他的指尖擦过沈砚的手背，带着灼热的温度。
“只是支笔而已。”
沈砚接过盒子，心里却泛起一阵暖意。
“是我送的笔。”
临渊的语气不容置疑，“意义不一样。”
他的目光落在沈砚的手腕上，眉头微蹙：“他碰你了？”
沈砚摇摇头：“没有，我按住他了。”
临渊的眼神很认真，“我不喜欢别人碰你。”
上课铃再次响起，沈砚不得不往回走。
临渊忽然抓住他的手腕，把一个微型耳机塞进他耳朵里。
“按一下就能听到我的声音。”
他的声音压得很低，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颤抖，“别摘下来，嗯？”
沈砚看着他眼底的偏执，点了点头。
回到教室时，沈天正拿着那支摔坏的钢笔，跟周围同学说着什么。
“…… 哥哥好像很生气，是不是我太笨了？”
他的眼圈红红的，看起来委屈极了。
沈砚没理会，径直坐下，戴上耳机。
刚按下开关，就听见临渊低沉的声音：“我在看你。”
他抬头看向窗外，宾利已经不见了，但那道无形的目光仿佛还在。
午休时，沈母突然来学校。
她提着一个精致的食盒，径直走到沈天面前：“小天，妈给你带了汤。”
沈天受宠若惊地站起来：“谢谢妈，您怎么来了？”
“听说你手受伤了，特意给你炖了鸽子汤。”
沈母打开食盒，香气立刻弥漫开来，“快趁热喝。”
周围的同学纷纷投来羡慕的目光。
沈母的目光扫过沈砚，淡淡道：“你自己去食堂吃吧，钱我转你卡上了。”
沈砚没说话，拿起书包准备走。
“哥哥，一起喝吧？”
沈天端起汤碗，故作大方地递过来，“妈炖了很多。”
沈母立刻皱眉：“小天，这是给你补身体的。”
沈天低下头，小声道：“对不起妈妈，我忘了哥哥不喜欢……”
“跟你没关系。”
沈母瞪了沈砚一眼，“他就是不知好歹。”
沈砚的脚步顿了顿，拉开教室门时，耳机里传来临渊的声音：“别生气。”
他走到走廊尽头，果然看到临渊的保镖站在那里。
“沈少爷，临先生说让您去车上用午餐。”
保镖打开车门，后座摆着精致的餐盒，四菜一汤都是沈砚喜欢的口味。
“临先生呢？”
沈砚坐进去，拿起筷子。
“临先生在处理点事，让您先吃。”
保镖递过一张纸条，上面是临渊的字迹：等我回来。
沈砚的心里泛起一阵暖意，刚吃了两口，就看到沈天和沈母从教学楼里走出来。
沈天正拿着纸巾给沈母擦嘴角，动作亲昵得像从未分开过。
“妈，您真好。”
他的声音软糯，“比山里的婶婶好多了。”
沈母的眼圈立刻红了：“以后妈天天给你做好吃的。”
两人上车时，沈天特意朝宾利的方向看了一眼，嘴角勾起一抹挑衅的笑。
沈砚放下筷子，耳机里传来临渊的声音：“别理他们，我让厨房给你留了甜品。”
“知道了。”
沈砚的语气柔和了些，“你忙你的吧。”
“快吃完了告诉我，我去接你。”
临渊的声音带着不容拒绝的坚持，“下午有节体育课，我让人给你送了运动服。”
沈砚轻咳一声，加快了吃饭的速度。
体育课自由活动时，沈天突然崴了脚。
他 “哎哟” 一声摔倒在跑道上，正好在沈砚面前。
“哥哥，扶我一下好不好？”
他伸出手，眼底却闪着算计的光。
沈砚刚要后退，就听见耳机里临渊的声音：“别碰他。”
他顿了顿的功夫，沈天已经自己抓住了他的裤脚。
“谢谢哥哥。”
他借力站起来，身体却故意往沈砚身上倒。
周围立刻响起女生的尖叫。
“沈砚你干什么！”
“快扶着小天啊！”
沈砚侧身避开，沈天结结实实地摔在地上，疼得脸色发白。
体育老师跑过来：“怎么回事？”
“我…… 我不小心崴了脚，想让哥哥扶我一下……”
沈天的眼泪掉了下来，“可能是我太沉了，哥哥扶不动……”
周围的指责声立刻涌向沈砚。
“沈砚也太冷漠了吧？”
“就是，好歹是弟弟。”
沈砚没解释，转身就要走。
“沈砚！”
体育老师叫住他，“你怎么能这样对同学？”
沈砚的耳机里传来临渊的声音：“报我的名字。”
他顿了顿，抬头道：“我身体不舒服，去下医务室。”
没等老师回答，就径直走出了操场。
身后的议论声越来越大，但他一点都不在乎了。
有些偏见，解释再多也没用。
还不如，就这么任性一次。
耳机里，临渊的声音带着笑意：“做得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