晨光漫过月光草海时,沈砚正用玄铁剑削着木片。
淡金色的光落在他侧脸,将玄色战甲的银纹映得发亮。
临渊趴在他膝头,指尖缠着缕黑气,在草叶上绣着蛇形花纹,动作比昨夜柔和了许多。
“锁魂塔的烟好像浓了些。”
临渊突然抬头,鼻尖蹭过沈砚的手腕,“玉帝那老东西肯定没安分。”
沈砚的目光扫向锁魂塔方向,果然看见黑烟中翻涌着紫金色的光 —— 那是紫微星殿的护殿结界,通常只在动用上古神器时才会显现。
“他要动真格的了。”
沈砚将削好的木片拼成简易的阵法盘,月光草的银粉撒在上面,瞬间亮起细碎的光。
临渊的指尖在阵法盘上按了按,黑气与银粉交织成盾形。
“怕他?” 他的眼底翻涌着好战的光,突然咬了咬沈砚的指尖,“我正好试试新得的力气。”
话音未落,天际突然裂开道缝隙,紫金色的光柱穿透云层,直逼月光草海。
沈砚猛地将临渊往草从里按,玄铁剑横在身前,战甲的银光与光柱撞出刺目的火花。
“弑神枪。” 沈砚的声音冷得像冰,“玉帝居然把这东西请出来了。”
光柱中传来玉帝的怒吼,带着气急败坏的颤抖:“沈砚!你勾结妖物,毁我锁魂塔,今日定要你神魂俱灭!”
临渊的黑气突然暴涨,在草海上凝成巨大的蛇影,对着光柱嘶吼。
“老东西,” 他的声音里淬着戾气,“有本事冲我来,别吓着我的人!”
蛇影与光柱碰撞的瞬间,草海突然掀起巨浪。
沈砚趁机拽着临渊往后退,指尖在阵法盘上猛一按,银粉炸开成网,暂时挡住了第二波攻击。
【沈砚,弑神枪蕴含开天辟地的本源之力。】系统的声音带着点凝重,【防御网撑不了多久,你们需要尽快撤离。】
沈砚的目光落在临渊泛白的指尖上。
刚才硬接光柱时,他的黑气被震得溃散了些,手腕上浮现出淡青色的血管,像有什么东西要破体而出。
“你的手。” 沈砚按住他的手腕,仙力顺着脉络游走,触到股温暖而磅礴的力量 —— 与混沌气截然不同,带着创世般的温润。
临渊的身体突然颤了颤,眼底闪过抹金芒。
“不知道,” 他的声音带着点茫然,“刚才好像有股热流在往心口涌。”
玉帝的第三道光柱接踵而至,这次竟带着锁链的虚影,在空中织成囚笼,朝着两人罩来。
沈砚的玄铁剑突然发出悲鸣,剑身上的符文寸寸碎裂 —— 显然是扛不住弑神枪的威压。
“沈砚!” 临渊突然将他往身后拽,自己迎向囚笼。
黑气在他周身翻滚,却被光柱灼得滋滋作响,皮肤瞬间泛起焦痕。
“别胡闹!” 沈砚想拉他回来,却被他用黑气缠住腰。
临渊的嘴角渗出血丝,却笑得灿烂:“你说过,要一起看月光草结果的。”
他的身体突然剧烈震颤,胸口浮现出金色的蛇形图腾,与沈砚腕间消失的印记一模一样,“我不会让你食言的。”
图腾亮起的瞬间,草海突然无风自动,银色的花瓣纷纷飘向临渊,在他周身凝成金红相间的光茧。
玉帝的囚笼触到光茧,竟像冰雪遇阳般消融,连弑神枪的光柱都黯淡了几分。
【沈砚!检测到上古女娲血脉的气息!】系统的声音带着点震惊,【临渊的血脉在危急时刻觉醒了,这股力量能净化一切邪祟!】
沈砚的瞳孔骤然收缩。
他想起原主典籍里的记载 —— 女娲补天时,曾以自身血脉封印过弑神枪的戾气,难道临渊竟是……
“不可能!” 玉帝的惊呼声从光柱中传来,带着难以置信的恐慌,“你怎么会有女娲血脉?!”
临渊的声音从光茧中传来,带着点新生的威严:“老东西,你以为锁魂塔真能困住创世神的后裔?”
光茧突然炸开,金色的洪流涌向天际,所过之处,弑神枪的光柱寸寸断裂。
临渊的身形在洪流中缓缓升起,白衣已换成金红相间的长袍,眉心嵌着菱形的玉印,周身缠绕着赤金色的蛇影 —— 再也不见半分妖物的戾气,只剩下创世神只的庄严。
但他看向沈砚的眼神,依旧带着偏执的温柔,像怕珍宝被抢的孩童。
“过来。” 他伸出手,金色的洪流自动让开条路,“到我身边来。”
沈砚踏过光流走到他面前,指尖刚碰到他的手,就被紧紧攥住。
临渊的掌心滚烫,血脉觉醒后的力量顺着指缝传来,与他的战神灵力交织成环。
“现在,该算账了。” 临渊的金眸转向天际的裂缝,赤金蛇影突然暴涨,朝着玉帝的方向扑去。
玉帝的惨叫声响彻三界,弑神枪的光柱彻底熄灭。
人界的修士与地界的妖族见状,纷纷呐喊着冲向天界 —— 显然是被女娲血脉的威严感召,彻底倒戈。
沈砚的玄铁剑突然嗡鸣,剑身上重新浮现出符文,比之前更璀璨。
他与临渊对视一眼,同时纵身跃起,金红与玄黑的身影在空中交织,像两道贯穿天地的光。
【沈砚,灵魂碎片因血脉觉醒完全融合。】系统的声音带着点欣慰,【但女娲血脉的力量过于强大,临渊的意识可能会被远古记忆吞噬,你需要……】
系统的声音被欢呼声淹没。
沈砚看着临渊挥手间净化掉天界的戾气,看着他将玉帝困在女娲图腾中,眼底的金芒渐渐褪去,重新染上熟悉的偏执。
“沈砚,” 临渊落回他身边,金红长袍化作白衣,只有眉心的玉印还闪着微光,“刚才那股力量,好像认识你。”
沈砚的指尖在他眉心轻轻按了按,玉印温顺地隐去。“或许,” 他的声音带着点笑意,“我们上辈子就认识。”
月光草海在战后的晨曦里泛着金光,远处的锁魂塔废墟上,新的绿芽正从裂缝中钻出。
人界与地界的生灵在三界交界处欢呼,天界的仙官们跪了一地,对着临渊的方向叩首 —— 显然是认了这位血脉觉醒的创世后裔。
临渊突然低头,在沈砚唇上咬了下,力道比往常轻了些。
“不管上辈子还是这辈子,” 他的眼底翻涌着占有欲,却比之前多了份笃定,“你都是我的。”
沈砚的指尖在他发间穿梭,感受着血脉觉醒后更温润的气息。
腕间的蛇形印记似乎又在发烫,像在回应这句跨越时空的宣告。
【沈砚,这个世界的任务已完成 90%。】系统的声音带着点不舍,【但女娲血脉的觉醒可能引发新的三界秩序重构,你们或许……】
沈砚没有听系统说完。
草海深处传来月光草结果的轻响,银色的果实坠在枝头,像挂了满树的星星。
临渊拽着他往深处跑,黑气在两人身后织成帘子,挡住外面的喧嚣。
“我们去酿酒,” 他的声音带着点雀跃,“用女娲血脉催熟的月光果,肯定能酿出最好的酒。”
沈砚任由他拽着跑,玄色披风在草叶间划出痕迹。
阳光穿过枝叶落在两人交缠的手上,金红与玄黑交织,像幅未完待续的画。
他知道,故事还没结束。但只要身边有这个偏执又温柔的妖物,无论哪个世界,他都愿意陪他慢慢走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