镇压妖气的金色纹路在临渊触碰下缩成一团,像被猫爪逗弄的线团。
腕间的蛇形印记微微发烫,与临渊指尖的黑气交缠出细碎的银花。
“别玩了。” 沈砚起身时,玄色衣袍扫过地面的锁链,“今日该学万仙会的祝词。”
临渊回头,墨黑的眼睛里还沾着点孩子气的狡黠。
“那些拗口的句子有什么用?” 他站起身,白衣上沾着几根石缝里的青苔,“我只要站在你身边,别人自然知道该敬着你。”
他说着,忽然伸手替沈砚理了理衣襟,指尖在领口处多停留了片刻。
那里昨日被吻出的红痕已淡了些,却被他用指尖重新按出点粉印。
“这样才好看。” 临渊的声音压得很低,带着点不容错辨的占有欲,“让所有人都知道,你是我的。”
沈砚拍开他的手,转身时看见石桌上摆着套新礼服。
天界送来的玄色长袍旁,临渊连夜织就的白衣正泛着银光,月光草的银丝在晨光里流转,像藏了片星河。
【沈砚,碎片在白衣内侧绣了层混沌结界。】系统的声音轻轻响起,带着点无奈的笑意,【除了你,任何人碰到都会被妖气缠上。】
第八层传来仙铃轻响,是天界的乐官来教祝词了。
临渊的脸色瞬间垮下来,像被点名背书的顽童,慢吞吞地跟在沈砚身后下楼。
乐官是个白胡子老头,捧着玉简刚要开口,就被临渊冷冷的目光扫得忘了词。
“你、你就是那位……”
“他的人。” 临渊抢先回答,故意往沈砚身边靠了靠,肩膀抵着肩膀,“有话快说,别耽误我跟他相处的时辰。”
乐官张了张嘴,终究没敢多问,只是哆嗦着念起祝词。
临渊听得心不在焉,指尖却在沈砚掌心画着蛇形,将乐官的声音隔绝在两人之外。
“这些话比地界的咒语还难听。” 他凑在沈砚耳边低语,气息拂过耳廓,“等万仙会结束,我教你说地界的情话,比这好听百倍。”
沈砚的耳尖泛起热意,刚要斥责,腕间的印记突然发烫。
第八层的囚牢里,昨日被黑气教训过的小妖正发出呜咽,显然是感应到了临渊的戾气。
【沈砚,碎片的混沌之力会随情绪波动影响周围。】系统的声音适时响起,【他因为乐官占用你们相处的时间而感到烦躁。】
学完祝词时,日头已过辰时。临渊跟着沈砚回九层时,特意在乐官的玉简上捏了个手印。
那老头捧着玉简刚走两步,玉简突然化作黑灰,吓得他踉跄着跑下石阶。
“幼稚。” 沈砚皱眉。
临渊却笑得得意,像偷了鸡的狐狸。“谁让他盯着你看了那么久?”
他的指尖在沈砚手背上划着圈,“你的眼睛只能看我,别人多看一眼都不行。”
石窗外忽然掠过几只灵鸟,翅膀上沾着天界的金粉。
沈砚伸手接住落在窗沿的鸟羽,上面用仙力写着行小字 —— 瑶池送来新酿的桂花酒,请塔主品尝。
“呵。” 临渊的声音瞬间冷了下去,指尖捏住鸟羽轻轻一捻,羽片便化作黑烟,“瑶池的仙子还真是不死心。”
沈砚没说话,他知道临渊的脾气,越是阻拦,他的偏执就越盛。
果然,临渊转身就往石阶走:“我去看看,是什么好酒值得她特意送来。”
“不许闹事。” 沈砚跟上时,正看见他在第七层的结界上摸了摸。
那里守着两名仙将,腰间的佩剑突然缠上黑气,吓得他们手忙脚乱。
“只是打个招呼。” 临渊笑得无辜,墨黑的眼睛里却闪着恶作剧的光,“让他们知道,谁才是这里说了算的。”
【沈砚,碎片在通过这种方式宣示领地。】系统的声音带着点分析,【他潜意识里把锁魂塔当成了你们的地盘。】
瑶池送来的酒坛摆在石桌上,青瓷瓶上系着红绸,显然是精心准备的。
临渊拔开塞子时,突然皱起眉,指尖在酒液里搅了搅 —— 水面浮起层极淡的粉色,是能乱人心智的迷情散。
“果然没安好心。” 临渊将酒坛往地上一摔,青瓷碎裂的声响惊得第八层的锁链都抖了抖,“我现在就去拆了瑶池,让那些小仙子知道厉害!”
“不必。” 沈砚按住他的肩膀,指尖在酒渍上拂过,仙力催动下,粉色的迷情散化作白烟,“她们不敢明着作对,只是试探罢了。”
临渊却不依不饶,指尖凝聚出缕黑气,顺着石阶往天界飘去。
“试探也不行。” 他的语气带着点委屈,又有点戾气,“谁敢打你的主意,我就废了谁。”
沈砚无奈,只好拉着他往石窗走。
人界的灵雾森林上方,临渊昨日留下的黑气已凝成道屏障,正缓缓旋转着净化瘴气。
更远些的青岚谷,有修士在放风筝,纸鸢上画着锁魂塔的模样,显然是在感恩。
“你看,” 沈砚指着人界的方向,“他们都记着你的好。”
临渊的脸色缓和了些,却还是攥着沈砚的手腕不放。
“我不在乎别人怎么看,” 他的声音软下来,带着点闷闷的,“我只在乎你。”
他忽然低头,在沈砚腕间的蛇形印记上轻轻咬了下。
不算疼,却带着点标记似的灼热,让那印记亮得更明显了。
【沈砚,灵魂共鸣强度又提升了。】系统的声音带着点欣慰,【碎片正在学习用更温和的方式表达占有欲。】
暮色降临时,临渊被沈砚按在石凳上试礼服。
白衣穿在他身上正好,月光草的银丝在烛火下流转,将他的肤色衬得愈发苍白,墨黑的眼睛却亮得惊人。
“好看吗?” 临渊转了个圈,像在求夸奖的孩子。
沈砚点头时,他忽然扑过来抱住沈砚的腰,脸颊在玄色衣袍上蹭了蹭。
“万仙会那天,” 他的声音埋在布料里,带着点闷响,“我们就穿这两件衣服,像对真正的道侣。”
临渊的指尖在沈砚后心画着蛇形,动作轻柔得像在描摹珍宝。
“等万仙会结束,” 他轻声说,“我带你去地界看月光草,好不好?”
沈砚没有回答,只是反手抱住了他。
腕间的印记与石桌上的蛇形花纹同时亮起,在暮色里织出片温柔的银光。
而临渊偏执的温柔,正是他心甘情愿踏入的锁魂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