锁魂塔的钟声穿透云层时,沈砚正站在九层的石窗前。
三界交界的屏障已化作流动的光带,天界的云海、人界的山川、地界的黑雾交织在一起,像幅被重新晕染的画。
临渊的指尖在他掌心画着蛇形,银纹顺着皮肤爬上窗沿,与光带产生奇妙的共鸣。
“今日述职,” 临渊的声音带着点不悦,黑发扫过沈砚的腕间,“那些仙官要是敢对你不敬,我就把他们的官帽拧下来当夜壶。”
沈砚的指尖在他发顶按了按,玄色披风在身后展开,带着未散的硝烟味。
“安分些。” 他的声音带着惯有的沉稳,却在转身时顺手牵住临渊的手,“新秩序刚立,不宜生事。”
临渊的嘴角偷偷勾起,反手攥紧他的手指,指节泛白 —— 这是他独有的占有方式,既霸道又藏着小心翼翼的珍视。
【沈砚,三界融合后,灵魂碎片的共鸣已稳定在 100%。】系统的声音轻轻响起,带着点欣慰,【这个世界的 “剧本” 因你们的选择,走向了更圆满的结局。】
锁魂塔前的空地上,妖物与仙兵正列队等候。
第三层的狼妖换上了新的战甲,獠牙上还沾着昨日打磨的银粉;第七层的狐妖褪去了魅惑的气息,素白的裙裾上绣着锁魂塔的符文。
他们都是守护战中的功臣,今日要随沈砚一同前往天界述职。
“塔主,” 狼妖的声音洪亮,爪子在地面轻轻磨蹭,“听说天界的玉阶很滑,我要不要变成原形驮您走?”
临渊的黑气突然缠上狼妖的尾巴,将它往旁边拽了半寸。
“放肆,” 他的声音冷得像冰,“他是我的人,要驮也轮不到你。”
沈砚无奈地摇摇头,玄铁剑在掌心转了个圈,剑鞘敲了敲临渊的脚踝。
“别欺负它。” 他的声音不高,却带着不容置疑的威压。
临渊的气焰瞬间矮了半截,却还是对着狼妖龇了龇牙,像只护食的兽。
祥云升空时,妖物们发出兴奋的低鸣。
狐妖的尾巴在云面上扫出银弧,狼妖忍不住对着人界的方向嚎叫 —— 这是他们第一次踏上天界的土地,却因沈砚的存在,少了几分畏惧,多了几分坦荡。
天界的新朝堂设在九霄台,原有的紫微星殿已改建为三界议事厅。
各路仙官、修士、妖物代表齐聚,见了沈砚,纷纷拱手行礼,目光在他身侧的临渊身上打转,却再无往日的鄙夷。
“沈砚战神,” 一位须发皆白的老仙官上前,手里捧着新铸的三界令牌,“玉帝退位后,这令牌理应由您执掌。”
沈砚接过令牌,指尖在冰凉的玉面上划过。
令牌的正反两面,分别刻着仙纹与妖符,象征着融合后的秩序。
“令牌暂由议事厅保管,” 他的声音传遍九霄台,“三界之事,当由三界共商。”
临渊的指尖在他腰侧轻轻掐了下,带着点不满 —— 在他看来,沈砚理应拥有至高无上的权力,就像他理应独占沈砚的所有目光。
【沈砚,你的决定让三界灵力波动更加和谐。】系统的声音适时响起,【这种共治理念,是你潜意识里对 “平等” 的追求。】
述职仪式简单而庄重。沈砚细数守护战的功绩,每提到一位功臣,妖物或仙兵便上前一步,接受新议事厅的封赏。
当念到狼妖时,临渊突然抬手,黑气在它战甲上凝成个小小的蛇形印记。
“这是我的标记,” 他的声音不大,却清晰地传遍全场,“以后谁敢欺负它,就是打我的脸。”
狼妖愣了愣,随即兴奋地拍了拍胸脯,尾巴摇得像朵花。
能被这位凶名在外的妖主标记,是比任何封赏都荣耀的事。
沈砚侧头看了眼临渊,发现他正偷偷用余光描摹自己的侧脸,眼底的偏执像融化的糖,甜得有些发腻。
他忽然想起初见时,这个被锁在盘龙柱上的妖物,用冰冷的锁链缠住他的脚踝,说 “你是第一个敢直视我的神仙”。
原来缘分的伏笔,早在那时就已埋下。
议事结束后,临渊拽着沈砚往瑶池的方向走。
黑气在云面上织出屏障,隔绝了旁人的目光。
“他们都在看你,” 他的声音带着点委屈,指尖在沈砚的锁骨处轻轻划着,“尤其是那个狐妖代表,眼睛都快粘在你身上了。”
沈砚的指尖在他发间穿梭,闻到了熟悉的冷香。
是月光草与幽冥泉水混合的味道,他新酿的酒就藏在锁魂塔的地窖里,埋在盘龙柱下,正如临渊当初提议的那样。
“吃醋了?” 他故意逗他。
临渊的脸颊微微发红,突然低头咬住他的唇,力道不轻不重,带着惩罚的意味。“是又怎样,” 他的声音含糊,气息拂过沈砚的唇角,“你本来就是我的。”
他的话没说完,却让沈砚的心跳漏了一拍。
返回锁魂塔时,暮色已浓。
妖物与仙兵们在塔前的空地上欢庆,狐妖的歌声混着狼妖的嚎叫,竟意外地和谐。
临渊突然拽住沈砚,往九层的地窖走。
地窖里的新酒已开封,冷香漫了满室。
临渊舀出两碗酒,递了一碗给沈砚,眼底闪着狡黠的光。
“喝了这碗,” 他的声音带着蛊惑,“你就永远离不开我了,生生世世都只能是我的人。”
沈砚仰头饮尽,酒液入喉,带着月光草的清冽与幽冥泉的醇厚,像极了他们跨越万水千山的羁绊。
他放下碗时,发现临渊正盯着他的唇,眼神灼热。
“怎么了?”
“没什么,” 临渊突然笑了,伸手将他往怀里带,“就是觉得,这酒比我想象中甜,大概是因为…… 酿的时候,心里装着你。”
地窖外传来妖物们的欢呼,锁魂塔的钟声再次响起,穿透三界的光带,在新的秩序里荡开涟漪。
沈砚靠在临渊怀里,听着他有力的心跳。
腕间的蛇形印记早已隐去,却在心底刻下永恒的烙印。
临渊的指尖在他后背轻轻画着,动作温柔得不像个曾被称为 “凶妖” 的存在。
“沈砚,” 他的声音贴着发顶,带着点慵懒的满足,“以后每年月光草结果时,我们都来酿酒,好不好?”
“好。”
地窖的烛火在风中摇曳,将两人交缠的影子投在酒坛上,像枚永不褪色的封印。
而三界的光带在窗外流转,见证着新秩序的诞生,也见证着两个灵魂,终于在历经无数小世界后,找到永恒的归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