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一章:死寂的墓园·规则的坟场
“启明星”号小心翼翼地靠近了077探测到的坐标。当观测窗外的景象逐渐清晰时,舰桥内陷入了一片死寂的震撼。
那里并非星辰,也不是世界残骸,而是一片无比广阔、由无数规则碎片和无法理解的几何结构组成的混沌坟场。
巨大的、闪烁着非自然光泽的金属板块扭曲成违反物理法则的角度,漂浮在虚空中;曾经可能是山脉或海洋的物质被某种力量强行“压扁”,变成了二维般的诡异壁画;色彩在这里失去了意义,只有大片大片令人心智不适的灰白与暗沉,仿佛所有的“个性”和“活力”都被抽干了。
最令人毛骨悚然的是,这里弥漫着与极北冰川划痕同源,但浓度高了成千上万倍的 “标准化”惰性能量辐射。它像一种无形的雾霭,吞噬着一切能量与信息,连“启明星”号的传感器都受到了强烈干扰,传回的数据充满了乱码和缺失。
“这里……是一个被‘消化’过的世界……”阿尔方斯的声音干涩,他指着主屏幕上一块巨大的、边缘平滑如镜的暗物质板块,“看那个!它的原子结构……完全‘锁死’了,不再有任何运动或反应的可能,成了绝对零度下的……‘规则化石’!”
“巡猎者……”石盾握紧了拳头,厚重的盔甲下肌肉紧绷,“它们把一整个世界……变成了这副鬼样子。”
墨菲斯的阴影感知在这里几乎失效,他烦躁地啧了一声:“感觉就像闯进了一个被巨兽啃得只剩骨头的猎物巢穴,连点残渣的味道都让人作呕。”
希尔娜脸色苍白,她能感觉到,这里连最基础的“生命”概念都已被彻底抹除,是比死亡更彻底的“虚无”。
洛伦(化身)静静地注视着这片规则的坟场,眼中混沌星璇缓缓旋转,解析着这片死寂中残留的、属于“巡猎者”的冰冷法则。他能感觉到,造成这一切的力量,其本质是极致的“秩序”,一种排斥一切变量、否定一切可能性的、死亡的秩序。
“采集样本,尤其是那种‘规则化石’。”洛伦下达指令,“阿尔方斯,尝试分析这种‘标准化’过程的原理和极限。077,记录所有能量辐射特征,建立威胁模型。”
“启明星”号如同在巨兽坟场中穿行的蚂蚁,开始了谨慎的勘察与采样工作。每一个操作都小心翼翼,生怕惊动了可能潜伏在死寂之中的……什么东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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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二章:残响与低语·过去的幽灵
就在工程无人机试图切割一小块“规则化石”时,异变发生了!
当切割光束接触到化石表面的瞬间,那片死寂的区域内,突然爆发出无数混乱、扭曲、充满了极致痛苦与恐惧的信息残响!
仿佛是那个被毁灭世界最后时刻的集体哀嚎,被某种力量强行烙印在了这些“化石”之中!影像碎片、无法理解的语言尖叫、灵魂被撕裂的感觉……如同决堤的洪水,瞬间冲刷着“启明星”号的外部传感器,甚至开始渗透精神防护!
“关闭外部传感!启动最高级别精神屏蔽!”阿尔方斯大吼。
但已经有一丝极其微弱的、带着冰冷恶意的意念,顺着那信息洪流,如同毒蛇般钻了进来,在所有队员的脑海中响起:
“……观测者……新的……样本……”
“……分析……同化……纳入……秩序……”
“……逃逸……无效……”
这意念并非来自某个生物,更像是一段预设的、冰冷的程序指令!
“是‘巡猎者’留下的……某种‘监控程序’或者‘防御机制’!”墨菲斯瞬间反应过来,“我们触发了警报!”
几乎同时,077的警报声响起:
【检测到惰性能量辐射出现规律性波动!检测到空间结构扭曲!有未知实体正在接近!速度极快!】
“启动引擎!准备规避!最高战备!”洛伦(化身)的声音依旧平静,但带着不容置疑的决断。
“启明星”号的引擎发出咆哮,银灰色的舰体猛地转向,试图脱离这片坟场。
然而,在他们前方的虚空中,空间如同帘幕般被掀开,数个庞大的、由纯粹的几何线条和冰冷金属构成的黑影,悄无声息地浮现,堵住了去路。
它们的形态不断在立方体、棱柱、球体之间变换,没有任何可见的武器或感官器官,但散发出的“标准化”力场,让周围的规则都开始变得僵硬、死寂。
“巡猎者”的造物,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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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三章:初战·谬误对秩序
战斗在瞬间爆发!
没有警告,没有交流。那些几何体“巡猎者”造物同时射出一道道灰白色的光束。这些光束并非能量攻击,它们所过之处,空间的“弹性”、能量的“活性”、甚至连时间的“流逝感”都在被强行“抚平”、“标准化”!
一道光束擦着“启明星”号的护盾掠过,被接触到的护盾区域瞬间黯淡,符文结构变得僵化,仿佛要从活跃的能量态变成惰性的固体!
“它们的攻击在‘删除’规则的复杂性!”阿尔方斯惊恐地发现,“我们的护盾坚持不了多久!”
石盾怒吼着,操控舰载武器系统,蕴含着“谬误”神力的符文炮弹呼啸而出。然而,这些足以撕裂传奇生物的炮弹,在靠近几何体时,其内部的能量结构和爆炸规则同样被快速“标准化”,威力十不存一,只能在对方光滑的外壳上留下浅浅的凹痕。
墨菲斯尝试阴影跳跃靠近,却发现周围的阴影概念都被那股力场压制,根本无法凝聚。
希尔娜的自然法术更是如同石沉大海,生命的力量在这里是绝对的“异端”。
秩序灯塔的077快速分析着数据:【目标对基于‘确定性’和‘秩序’的攻击具有极高抗性。建议尝试……引入‘变量’。】
变量?
最大的变量,就在舰上。
洛伦(化身)向前一步,走到了舰桥最前方。他没有动用舰载武器,只是抬起了手。
面对一道直射而来的、足以将战舰部分区域“规则石化”的灰白光束,他眼中星璇流转,平静地开口:
“定义:此光束之‘标准化’效应,于此处,为‘生长’之因。”
奇迹发生了!
那道灰白光束在触及洛伦神力范围的瞬间,其内在的“抹除”与“统一”规则被强行扭曲、覆盖!光束没有消失,而是骤然分化、膨胀,变成了一片疯狂滋生、互相缠绕吞噬的、由无数矛盾几何形态构成的谬误丛林,反而暂时阻挡了另外几道射向战舰的光束!
以彼之矛,攻彼之后!用“巡猎者”自己的力量,制造出它们最无法处理的“混乱”!
几何体造物的动作第一次出现了明显的停滞。它们的逻辑核心似乎无法处理这种“秩序”被强行扭曲为“混沌”的悖论情况。
“引擎过载!趁现在,脱离战场!”阿尔方斯抓住机会,大吼道。
“启明星”号尾部喷出耀眼的流光,“适应性共鸣引擎”发出过载的嗡鸣,猛地撕开一道不稳定的空间裂隙,一头扎了进去!
在进入裂隙的前一秒,洛伦(化身)回头,深深看了一眼那些重新开始调整、试图锁定他们的几何体。
第一次接触,以狼狈脱离告终。
但他们活了下来,并且带回了至关重要的情报:
“巡猎者”的力量本质,以及……“谬误”,似乎是对抗那种“绝对秩序”的有效武器之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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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四章:伤痕与收获·深潜者的讯息
“启明星”号强行脱离了那片规则坟场,出现在一片相对平静的虚空区域。舰体表面多处覆盖着灰白色的“规则锈迹”,部分系统受损,但核心功能完好。
队员们心有余悸。刚才的战斗短暂却凶险至极,那是规则层面的碾压,若非洛伦的“谬误”权能恰好克制对方的“秩序”力量,他们很可能已经成为那片坟场的新展品。
阿尔方斯和077立刻开始分析采集到的样本和战斗数据。那些“规则化石”和“规则锈迹”是宝贵的研究材料,能让他们更深入地理解“巡猎者”的运作方式。
而就在这时,一直沉默的、负责与母世界保持微弱超空间联系的通讯官(那名“人员种子”)突然收到了一个断断续续的、来自莉娅的加密信息。
信息内容让所有人大吃一惊:
“……母世界收到未知深海信号……非‘深潮贤者’……自称‘深潜者’……”
“……它们声称是‘深潮贤者’的远古同胞,因躲避‘大寂灭’(推测即‘巡猎’)而长眠于深渊裂隙……”
“……‘启明星’的活跃……惊醒了它们……”
“……它们警告……‘巡猎者’并非盲目吞噬……它们在……‘收割’某种特定‘信息特质’……”
“……‘深潜者’请求……在‘终末回响’坐标……会面……它们持有……关于‘上一次轮回’的……记忆碎片……”
信息到此中断,似乎发送也极其困难。
“深潜者”?远古同胞?收割信息特质?上一次轮回?
一个比一个震撼的消息接连砸来。
“终末回响”坐标,是莉娅随后发送过来的另一个位于星渊中的、相对清晰的坐标点,距离他们现在的位置并不遥远。
刚刚脱离险境的“启明星”号,面临着一个新的抉择:是带着现有收获返回母世界,还是……前往这个神秘的“终末回响”,会见那些突然冒出来的“深潜者”,探寻关于“巡猎者”和世界轮回的更深秘密?
洛伦(化身)的目光扫过舰桥内每一位队员。他们眼中虽然仍有后怕,但更多的,是坚定与探寻的决心。
“修正航线。”他平静地命令道,“目标,‘终末回响’坐标。”
“启明星”号调整方向,再次义无反顾地驶入了深邃的星渊。这一次,他们或许将触及这个宇宙,最古老的秘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