冬日的寒风卷着枯叶,在中山城高大的城门外打着旋。杨毅翻身上马,身后跟着哈尼与三十名精壮亲卫,马蹄踏在冻土上,发出沉闷的声响。城门处,晨起的百姓仍在驻足张望,目光里满是对“活神仙”的敬畏,窃窃的议论声被风揉碎在空气里。
小黑颠颠地跟在马侧,尾巴时不时扫过马蹄,耳朵警惕地竖着,鼻尖不停嗅着周围的气息;丧彪则稳稳趴在马鞍后方,蓬松的毛发圈着身子,把这里当成了专属的安乐窝,时不时抬抬脑袋,琥珀色的眼睛漫不经心地扫过四周,又耷拉着脑袋蜷起。
杨毅没有将赢来的狼头面具揣在怀里,而是早已收入随身空间。他心念一动,意识便探入空间,那只皮质粗糙、带着淡淡邪气的面具静静躺在角落。“这东西到底有啥特别?”他暗自思忖,“当初拓跋骨输了的时候,那肉疼的熊样,简直恨不得当场跟我拼命。”
“走吧。”杨毅勒了勒缰绳,率先朝着城外官道行去,亲卫们紧随其后,队伍在空旷的郊野里拉出一道细长的影子。
官道两旁的荒草早已枯黄,被寒风刮得贴在地面上簌簌作响,远处的山峦覆着一层薄雪,冷意顺着风势直往人骨头缝里钻。队伍行出约莫半个时辰,前方突然出现一片茂密的黑松林,枝叶交错如网,遮得天空暗了大半,阳光透过缝隙洒下的斑驳光点,落在冻土上竟透着股说不出的阴冷——连风都像是被这林子吞了,四周静得可怕,连一丝虫鸟声都没有。
小黑原本轻快的脚步猛地顿住,浑身的毛瞬间炸起,尾巴绷得笔直如铁针,对着黑松林的方向发出低沉的嘶吼,声音里满是警惕,前爪死死扒着地面,身体微微弓起,像是随时要扑出去。马鞍后的丧彪也彻底没了慵懒劲,猛地抬起脑袋,琥珀色的眼睛死死盯着松林深处,瞳孔缩成了细线,浑身的毛发根根倒竖,喉咙里发出威胁性的呜咽,爪子紧紧按住马鞍,指节泛白,连呼吸都变得粗重起来。
亲卫头目脸色骤变,猛地勒住马缰,手瞬间按在了腰间的刀鞘上,翻身下马时动作快得几乎带出残影。他蹲下身,指尖拂过地面上几枚新鲜的马蹄印,抬头时眼神凝重如铁:“少帅!不对劲!这蹄印是刚踩出来的,而且看深浅,至少有几十人埋伏!”
杨毅的后颈瞬间窜起一股凉意,汗毛都竖了起来,心脏不受控制地加快跳动。他抬手示意队伍立刻收缩成防御阵型,声音沉得像淬了冰:“所有人戒备!刀出鞘,箭上弦!密切注意松林两侧!”
话音刚落,黑松林里突然传来“咻咻”的破空声!数十支暗弩带着寒芒从枝叶间射出,像淬了毒的毒蛇,直扑队伍而来。风里裹着一丝陌生的腥气,连林间的阴影都像是活了过来,透着股说不出的凶险。
亲卫们反应极快,立刻举盾格挡,“铛铛”声不绝于耳,箭矢撞在盾牌上迸出火星。小黑浑身的毛炸得像钢针,对着松林深处狂吠,前爪死死扒着地面,喉咙里的嘶吼满是恐慌。杨毅心念电转间,先将小黑它俩收入随身空间——哪怕自己遇险,也绝不能让它受伤。
刚做完这个动作,一支暗弩便冲破防御的缝隙,径直朝着他的大腿射来!杨毅猝不及防,只听“噗嗤”一声,弩箭狠狠钉进了他的右腿,尖锐的剧痛瞬间席卷全身,他忍不住“嗷”地一声痛呼,身体踉跄着差点栽倒。“郎!”哈尼惊呼出声,伸手死死扶住他。
还没等杨毅稳住身形,第二波箭雨又呼啸而至,紧接着数十道黑影从松林里窜出,弯刀在昏暗里闪着冷光。更远处,一阵急促的马蹄声越来越近,尘土飞扬中,隐约能看到一面黑沉沉的旗帜在风里晃动——风雪裹挟着狼嚎逼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