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毅面无表情地迎上拓拔骨的目光,指尖无意识摩挲着F1军刀的刀柄,声音平淡无波:“国师的雪狼阵固然威猛,只是我此番入宫贺寿,并未携带兵刃,只带了一只小猫在殿外等候。”
他顿了顿,目光扫过拓拔骨身后垂涎似的雪狼,话里藏锋:“毕竟宫规森严,哪有牵着畜生面圣的道理?想来国师远自漠北而来,或许不知大燕的礼仪忌讳。”
这话既点明了自己有“帮手”,又暗讽拓拔骨带着六匹狼入宫失仪,满殿百官闻言皆暗自点头——杨毅虽语气平淡,却句句占着理。
拓拔骨脸色微沉,眼底闪过一丝怒意,却强压着笑道:“哦?不过一只小猫,也敢与雪狼相较?杨道长莫不是在说笑?”
“是不是说笑,试过便知。”杨毅抬手摸出腰间的求生哨,“它离殿不远,我先吹哨试试能否听见。”
哨音的脆响穿透殿内的寂静与殿外的风雪。
殿内众人闻言,无不露出不屑之色。慕容麟嗤笑一声:“一只小猫能有何用?怕不是见了雪狼,当场就吓得腿软?”拓拔骨身后的侍从更是交头接耳,嘲讽之意溢于言表。
杨毅扫过殿内众人的不屑,尤其慕容麟的嗤笑,左手虚空一探,从随身空间取出个黑黢黢的物件——形似小巧木桶,无纹无饰,平平无奇。他托在掌心:“既然国师不信,赌一把如何?”
“这是何物?”拓拔骨皱眉打量那“小木桶”,百官也纷纷探头,窃窃私语。
杨毅拇指按在物件凸起上,刹那间,一道强光骤然射出,如烈日炸裂,满殿哗然!百官惊呼遮眼,杨毅手腕一转,强光直刺拓拔骨双眼。拓拔骨只觉眼前一白,眼球刺痛如扎针,瞬间陷入黑暗,惊呼着后退,双手捂眼,身体微微颤抖。
待视线稍缓,拓拔骨望着那“小木桶”,心中暗惊:此人衣着怪异,拿出的可都是好东西。他脸色几番变幻,终是咬牙道:“赌就赌!”说着,小心翼翼从贴身内衬里取出个狼头面具。那面具以整块狼头骨打造,狼口獠牙毕露,额间刻着狰狞血槽纹路,边缘光滑,透着肃杀威严。他捏着面具的动作极轻,指腹摩挲狼眼,眼底满是珍视,连呼吸都放轻了——这面具乃漠北狼族圣物,今日为了颜面,竟要拿来做赌注,怎不叫他肉疼。
杨毅瞥了眼那面具,见他捧着的模样郑重至极,显然这物件对他极为重要,心中却毫不在意——不过一支手电,输了也无妨。
不过片刻,殿外忽然传来内侍的惊呼,紧接着一道黑影如闪电般窜入殿中——银灰色的皮毛沾着雪沫,身形矫健如箭,正是“丧彪”。它显然不习惯殿内人多的场面,喉咙里发出轻微的“喵喵”声,目光飞快扫视一圈,在看到杨毅时立刻眼睛一亮。
此时百官皆是席地而坐,丧彪踩着地毯径直穿过人群,无视周遭惊愕的目光,一跃便跳上杨毅的膝盖,蜷起身子稳稳卧住,还亲昵地用脑袋蹭了蹭他的手心。
“这……这哪里是小猫?”拓拔骨身旁的侍从失声惊呼。
拓拔骨脸色骤变,死死盯着杨毅膝上的猞猁,声音发紧:“这是漠北灵猞!你竟能将此等烈兽驯得如此温顺?”他目光下移,看清那灵猞的体型,心头一松,确认是只幼崽后,脸上的惊色瞬间褪去,又恢复了先前的不屑。
杨毅指尖轻轻抚过丧彪银灰色的皮毛,语气依旧平淡:“国师既然认得,便该知道灵猞的厉害。”
拓拔骨冷哼一声,目光在丧彪幼嫩的身形上打转,眼底不屑更浓:“不过是只未断奶的幼崽,纵是灵猞又如何?我这六匹雪狼,皆是狼王后裔,日日以活物喂养,凶性远非寻常野兽可比。”他说着,抬手拍了拍狼头面具,语气笃定,“今日便用这狼神面具做赌注,若你的灵猞能赢,这圣物归你;若输了,你需当众向我叩首认错,承认大燕无人,远不及我漠北雄威!”
杨毅嘴角勾起一抹冷峭的弧度,拇指再次按在手电开关上,强光虽已收起,却依旧让拓拔骨下意识眯起眼。“叩首认错就不必了。”他将手电揣回随身空间,抱起丧彪起身,“若我赢了,除了这面具,还要你承诺——三年内,漠北狼族不得越过大燕边境半步。”
“你放肆!”拓拔骨怒喝一声,狼头面具险些从手中滑落,“小小年纪,也敢与我谈条件?”
“国师不敢赌?”杨毅挑眉,语气里的嘲讽毫不掩饰,“还是说,怕连一只‘幼崽’都赢不了,丢了漠北的脸面?”
这话如针尖般扎在拓拔骨心上,他死死攥着狼头面具,指节泛白,终是咬牙道:“好!我答应你!”
满殿百官皆是哗然,谁也没想到这场赌局竟牵扯到边境约定,纷纷屏息凝神,等着看这场灵猞斗雪狼的好戏。杨毅不再多言,抱着丧彪转身向殿外走去,丧彪似是察觉到即将到来的恶战,原本温顺的眼神里闪过一丝锐光,耳朵微微竖起,喉咙里发出低沉的呜咽声。
拓拔骨紧随其后,将狼头面具小心翼翼收好,挥手示意侍从牵上雪狼。一行人浩浩荡荡走出大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