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毅失魂落魄地走回老兵们的茅草屋,往日里的笃定劲儿全没了,眼神发飘,像是丢了魂似的。
大虎、牛四他们见状,全都愣住了——刚才拉着月儿姑娘风风火火冲出去,怎么回来就成了这副模样?众人你看我我看你,想说点什么,又怕触了他的霉头,一时竟没人敢先开口。
杨毅定了定神,强行把脑子里的儿女情长压下去,走到炕边一坐,沉声道:“我跟大家实话实说——匈奴已经派兵过来了,分十路在这片地界搜寻,目标就是咱们。”
这话一出,屋中瞬间静了下来,老兵们脸上的神色都凝重了几分。
杨毅继续说道:“先跟大伙提下当初攻山寨的事,是想让大伙心里有底。当时我带了27个民兵,加上我一共28人,连像样的武器都没有,就靠我这把枪,武魁的弓,还有些飞矛。”他晃了晃肩上的气枪,“我们靠抛飞锚远程偷袭,再借着地势滚石压制,没伤一人就全歼了进村劫粮的大半土匪,最后拿下了整个山寨。”
牛四、牛六和武奎是亲历过那场战斗的,闻言纷纷点头,脸上带着几分自豪;其他老兵虽没在场,却也听得聚精会神。
“这次匈奴800人分十队,每队80人。”杨毅话锋一转,语气渐沉,“当初我们不到30人,能灭70多个全副武装的土匪,靠的就是‘偷袭’和‘势’。现在我们有100多人,对付80人的小股队伍,逐个击破、一口一口吃掉他们——你们觉得,这不算妄想吧?”
他抬头看向众人,目光扫过一张张脸。
原本凝重的气氛瞬间被点燃,老兵们的眼睛慢慢亮了起来,到最后个个眼神放光,脸上满是振奋。
“恩公!你就尽管安排!”一个老兵率先开口,声音洪亮,“我们都听你的!”
“对!听恩公的!”其他人纷纷附和,“逐个击破,肯定能成!”
杨毅抬手压了压,语气诚恳:“你们也别跟我客气。论战场上的经验,你们比我多得多——攻山寨那是我这辈子打的第一仗,全靠运气和地势。”
“恩公这话就谦虚了!”另一个老兵立刻接口,语气里满是敬佩,“那一仗打得太漂亮了!我们虽没亲眼见,但光听着都觉得提气!没有您的周密部署和大胆战术,怎么可能以少胜多、全歼敌人?您就放心指挥,我们跟着您干!”
屋中的士气彻底被调动起来,每个人脸上都透着悍勇之气,先前对匈奴的忌惮,早已被“逐个击破”的底气取代。杨毅看着眼前这群眼神炽热的汉子,心里的那点慌乱也渐渐消散,取而代之的是熟悉的笃定——眼下,先解决匈奴这头等大事!
杨毅话锋一转,说起了新兵的安排:“刚招的那群新民兵,我已经让牛四、牛六弟兄俩带着了。前期练的投标、远程飞矛,他们这几天也没放下。”
他顿了顿,眼神沉了沉:“这次匈奴进山,找到目标后,我想让这些新兵先上,你们老兵压后阵——这种实战锻炼的机会可遇不可求。一个兵,就算操练得再好,没见过血、没上过真战场,永远成不了能扛事的老兵。”
“恩公说得太对了!”老兵们纷纷点头附和,“这话在理!有的兵平时练得虎虎生风,真到了战场见了血,腿都软得迈不开步,十个这样的也顶不上一个见过阵仗的老兵。”
杨毅认同地点头,继续说道:“下一步,关键就看大虎你派出去的侦察兵,能不能摸来精准消息。上次在牛家村打土匪,咱对地势熟得不能再熟,占尽了便宜。但这次不一样,匈奴分十路行动,他们在哪扎营、周边是什么地势、对咱有没有利,这些全是未知数。”
他话锋一收,语气多了几分郑重:“所以大家也别太乐观,到时候只能因地势而定、因人而异,随机应变。但有一点我先跟大伙确定——目前我还是主张远程偷袭,能不正面硬刚就不硬刚。”
这话刚落,茅草屋里瞬间沸腾了!
“好!就按恩公说的来!”
“远程偷袭好!咱占着地势和武器的便宜,打他们个措手不及!”
“对!先让新兵练练手,咱压阵兜底,稳得很!”
众人越说越振奋,先前对未知地势的顾虑,也被远程偷袭的稳妥战术冲淡了不少。屋中满是高昂的士气,每个人都摩拳擦掌,就等着侦察兵传来消息,好立刻奔赴战场,给来犯的匈奴一个迎头痛击!
杨毅看着众人高涨的士气,话锋一转,语气多了几分郑重:“既然大家都同意远程偷袭,我得把丑话说在前头——听说匈奴兵善马战、善弓箭,咱这远程偷袭能达到啥效果,我真没法保证。”
这话一出,屋中先前沸腾的气氛瞬间平静下来,老兵们纷纷点头,脸上多了几分凝重——他们都懂,战场从无绝对的胜算。
“但我能做的,是把消息传递、侦察的能力无限扩大。”杨毅话锋又回,“各位先等会儿,我去拿几样上次打土匪时用到的东西。”
他这话刚落,武奎、牛四、牛六脸上立刻露出满脸自豪,眼里闪着期待——等着杨哥拿那些“神仙玩意”呢!
杨毅话不多说,招呼了他们几个跟着,转身回了自己的房车。不多时,几人拎着一兜东西回来,有盒子、有线,往民兵的大通铺上一放。
老兵们瞬间围了上来,伸着脖子打量,一个个满脸蒙圈:“这啥呀?黑黢黢的方形盒子,还有这些线,干啥用的?”
杨毅没解释,先拿起两个对讲机,自己揣了一个,另一个递给武奎,又随手点了个帮着操练新兵的老兵:“你来试试。”
那老兵愣了愣,伸手接过对讲机,捏在手里手足无措,不知道该往哪放,手指都僵硬着不敢动。武奎在一旁笑着帮他戴上耳机,把对讲机递到他耳边。
杨毅直接转身跑出茅草屋,对着对讲机说了一句话,又快速伸头往屋里瞅——那老兵已经目瞪口呆,眼睛瞪得溜圆,满眼不可置信地盯着手里的黑盒子,嘴里喃喃着:“听……听到了!”
屋中其他人见状都懵了,你看看我我看看你,大虎忍不住问:“咋了?你听到啥了?我们咋啥也没听见?”
“杨哥……恩公在外面说话了!”老兵指着手里的对讲机,声音都带着颤。
众人更是一头雾水,纷纷追问:“啥话?我们咋没听见?”
杨毅这才一拍脑袋,忘了拔耳机线!他赶紧跑回来,把老兵耳边的耳机线一拔,重新走到屋外,对着对讲机大声说:“大家都听到了吧?”
这一次,屋里所有人都清清楚楚听到了杨毅的声音,明明人在屋外,声音却像在耳边似的!
满屋子人瞬间炸了,纷纷围到大通铺边,趴在床上盯着那几个黑盒子,连碰都不敢碰,嘴里不停念叨:“刚才是它发出的声音?”“里面真的是恩公的声音!”“这是啥神仙物件啊?”
牛四、牛六、武奎站在一旁,脸上挂着了然的笑,也不点破,看着大伙震惊的模样觉得有意思。
杨毅走回来,拿起一个对讲机晃了晃:“这东西叫对讲机,得成对用,我一个、你一个,我这边说啥,你那边都能听得明明白白。”他本想说三公里,轻咳一声指了指后山方向,“按距离算,从咱这儿到后山竹林,通话都畅通无阻。”
“我的娘嘞!”一个老兵忍不住惊呼,眼睛都快瞪出来了,“离那么远说话都能听清?这比飞鸽传书快多了!”
大虎、二虎也满脸震撼——二虎虽在房车里见过这些“神仙玩意”,却第一次知道这东西能远距离说话,一时也看直了眼。
“这根线是耳机线。”杨毅又指了指床上的线,“插上它,声音就只你自己能听见,别人听不到。咱以后分队攻击,两个小队一个在山头这边,一个在山头那边,队长拿着它,就能跟面对面交流似的,随时配合。”
众人还没从对讲机的震惊中缓过神,一个个趴在床边盯着那些黑盒子,嘴里不停啧啧称奇。
杨毅清了清嗓子,又从兜里掏出两副望远镜,往床上一放:“咱的侦察兵靠脚跑、靠眼瞅,效率太低,有了这东西,就不一样了……”
杨毅清了清嗓子,又从兜里掏出两副望远镜往床上一摊——身为生存狂,他永远备着后手。这两副都是8倍镜,一个是部队制式的大款,稳重扎实;另一个是他特意选的民用小款,轻便不占地儿,跑山时不碍事,且清晰度半点不差。
“你们拿着看看!”他语气随意,指尖在望远镜上敲了敲。
屋里众人还没从对讲机的震撼中抽离,见状纷纷围了上来。武奎反应最快,率先拿起那副大的,牛四也紧跟着抄起小的,两人同时架到眼前,瞬间僵在原地。
大虎、二虎和一众老兵也争先恐后地传阅,一个个把望远镜贴在眼上,嘴巴瞬间张得能塞进拳头,眼神里满是难以置信的狂喜。
“这……这山那头的树杈子都看得清清楚楚!”一个老兵举着望远镜,手都在微微发颤,“跟站在跟前看一样!”
“我的天!连几里外的石头缝都能瞅见!这才是真·千里眼啊!”
杨毅看着众人惊掉下巴的模样,笑着解释:“这望远镜主要给侦察兵用,以后不用跑那么近,远远就能摸清匈奴的扎营地点、人数和动向,安全又高效。”
他顿了顿,指了指床上的对讲机和望远镜:“这次我带回来的东西还多,现在能用得上的先拿这两样——望远镜管侦察,对讲机管调度,有这俩帮手,咱不管是摸消息还是调队伍,都能事半功倍。”
话音落,茅草屋里还回荡着众人的啧啧称奇声,每个人脸上都透着前所未有的底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