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刚蒙蒙亮,杨毅推开房车车门,晨间的凉风裹着山里的草木气扑面而来。
刚站稳脚跟,就见不远处铁匠铺方向,一个高大身影兴冲冲地往这边跑——正是打铁的铁牛,他双手小心翼翼捧着个东西,跑起来都怕磕着碰着。
“杨小哥!杨小哥!”铁牛嗓门洪亮,隔着老远就喊。
杨毅好奇迎上去,待铁牛站定,才看清他手里捧着的是个枪头——正是自己给他的三棱军刺翻版!
这军刺比杨毅自带的56式三棱军刺略显粗糙,铁料上还带着锻造的痕迹,但三个棱口整齐对称,血槽挖得笔直,一看就是下了功夫的。
“成了?”杨毅接过军刺,入手沉甸甸的,分量十足。
铁牛抹了把额头的汗,憨厚道:“难做!这棱口和血槽得盯着火候慢慢抠,差一点就歪了。”
“要是大量做,一百个这样的枪头,你们多久能成?”杨毅问道。
铁牛琢磨了片刻:“我们六个铁匠,昼夜不停轮着干,也得一个多月。”
“够快了。”杨毅点点头,语气果决,“把寨子里兵器库的旧武器全融了,优先打这一百个三棱军刺,材料不够再想办法。”
铁牛眼睛瞬间亮了,激动得直点头:“哎!好嘞杨小哥!我这就去安排!”
杨毅跟着铁牛去了铁匠铺,把自己的军刺取回,直接装在了自己的气枪上,当时老周给他做了这把气枪后,该有的配件都装的有,所以严丝合缝,刚好适配。
背着这把带军刺的气枪,杨毅在寨子里慢慢晃悠,刚走到中心空地,就听见寨门口有人喊他:“杨小哥!杨小哥!”
抬头一看,是周先生站在寨门旁招手:“,昨天弟兄俩来了,还带了女眷。”
杨毅迈步往寨门走去。刚到门口,就见大虎、二虎,还有昨天见过的月儿,中间还站着个美妇。
几人见杨毅走来,那妇人没等杨毅开口,“噗通”一声双膝跪地:“恩公!感谢恩公救命之恩!若不是你,我这条命该就没了!”
大虎、二虎见状,也立马跟着跪下,齐声喊:“谢恩公!”
只有那姑娘站在一旁,神色复杂地看着,则抿着嘴,眼神里带着股倔强劲儿。
“快起来!快起来!”杨毅赶紧上前,伸手去扶妇人,“举手之劳,不用行这么大礼!”
费了些劲把妇人、大虎、二虎都扶起来,没等他喘口气,就见美女“噔”地一下,也直直跪了下去,抬头望着杨毅,眼神坚定:“昨天我说过,你救活我娘,我就给你做牛做马、为奴为婢!今天我来,就是报恩的!”
杨毅瞬间懵了,愣在原地:“哎?你娘都起来了,你这是干啥?快起来!”
“她们跪,是谢你。而我跪是兑现承诺!”
杨毅犯了难,求助的转头看向大虎二虎和他们的娘。
妇人叹了口气,解释道:“恩公,月儿这孩子,从小就听她爹的话,言出必行,认定的事九头牛都拉不回来。”
杨毅看着跪在地上不肯起身的月儿,一时不知该如何是好。
杨毅语气软了下来:“你先起来再说,行不行?有话咱坐着慢慢说。”
月儿却依旧直挺挺跪着,眼睛直视前方,压根没有起身的意思,那股轴劲儿半点不松。
杨毅无奈地叹了口气,摊开手道:“我来的地方跟你们这儿不一样,我们那儿没有什么奴婢的说法,我也真没这个习惯,你这样我太为难了。”
一旁的妇人见杨毅确实犯愁,连忙劝道:“月儿,先起来吧,别让恩公为难。”
刘月儿抿着嘴,犹豫了片刻,终究还是听了娘的话,缓缓站起身,只是看向杨毅的眼神依旧带着股执拗。
这时大虎从怀里掏出两样东西——正是之前杨毅给的两瓶药,还有一把火腿肠的肠衣,小心翼翼递过来:“恩公,这药我们用不上了,还有这个,一并还给你。”
杨毅接过,随手揣进兜里,摆了摆手:“先回寨里休息吧,我让人给你们收拾个房间。”
说着便吩咐身边的人,把大虎一家安顿到山洞里,外面房子还是大通铺,他就给他们一家人分两个山洞。
杨毅刚想歇口气,就见武奎气喘吁吁地小跑过来,脸上带着几分急切:“杨哥!外面来了一群人,看着不像是普通老百姓,说要来求医,还抬了五个担架!”
“哦?”杨毅挑眉,心里犯了嘀咕,起身跟着武奎往寨门口走。
刚到门口,就见寨外站着三十多个精壮汉子,个个身形挺拔,眼神锐利,隐隐透着股杀气,跟山里的农户、猎户截然不同。他们围在五个担架旁,神色凝重,见杨毅出来,为首一人上前一步,抱拳道:“我们听说这里有能治疑难病症的高人,特地前来求医,还望高人出手相助。”
杨毅瞥见五个担架一字排开,上面的人蜷缩着,脸色看着不对劲。他心里“咯噔”一下,第一个念头就是:难道是传染病?
下意识往后退了半步,眼神瞬间警惕起来。
那三十多个精壮汉子见状,以为他要拒绝,为首一人“咚”地单膝跪地,声音带着哭腔:“求恩公救救我们兄弟!再晚就来不及了!”
话音刚落,身后三十多人齐刷刷跟着跪下,一片黑压压的。杨毅懵了,连忙摆手:“先别跪!你们先说清楚——这到底是什么病?传不传染?”
为首那人一愣,才反应过来是误会,急忙解释:“不是传染病!都是外伤!前几天受了伤,现在都发高烧、伤口溃烂,听村民说这里有高人能治病,才冒昧赶来!”
杨毅松了口气:“早说啊!快起来,抬进来!”
三十多人连忙起身,小心翼翼地抬着担架,跟着杨毅往寨里还没启用的空澡堂走。杨毅小声对武奎“去了望塔警戒!这伙人看着训练有素,一旦有异动,立马放箭!”
“收到!”武奎拔腿就往了望塔跑。
刚安顿好担架,华医生就扛着药箱小跑过来。他俯身一看,脸色骤沉——五人个个脸膛通红、嘴唇干裂,伤口渗着黄脓,还带着异味。华医生皱紧眉头:“这是外伤感染引发的高热,已经危重了,我的医术……无能为力啊。”
众人一听就急了,拉着华大夫“那也要试试啊”
杨毅俯身检查,确实是严重外伤感染,比之前遇到的凶险得多。他皱起眉,心里犯难:自己的药数量有限,给这些不明身份的外人用,实在舍不得。
就在他眉头拧成一股绳、犹豫不决时,三十多人里突然有一人指着寨内方向,脱口喊了一声:“少城主?!”
这一声喊得突然,三十多个汉子齐刷刷转头往寨里望去。
而另一边,刚安顿好家人、正在洞口观察房车的大虎,猛然听到“少城主”这三个字——也是猛地转头,顺着众人眺望的方向看去,一眼就认出这群人。
“是你们!”大虎又惊又喜,大步流星地往澡堂这边跑过来,脚步越跑越快。
为首的汉子也看清了大虎,脸上瞬间绽开劫后重逢的狂喜,快步迎上去。两人澡堂门口紧紧抱在一起,大虎拍着他的后背,声音都有些发颤:“没想到你们还活着!”
“侥幸逃出来了!”为首那人叹了口气,眼神里满是泪花,又急切地看向担架,“可百夫长伤得太重,怕是不行了”
杨毅看着眼前劫后重逢的一幕,心里瞬间透亮——原来刚才那人喊的是“少城主”是大虎。
大虎转身就冲进澡堂。看到地上躺着的五个重伤弟兄,脸色惨白、气息奄奄,他眼眶一热,百感交集。等他转身出来,看向杨毅的眼神满是恳求,语气带着急切:“恩公,求您救救他们!他们都是…”
杨毅见状,摆了摆手:“行吧”
话音刚落,他转身就往自己的房车走去,很快拎着一个急救包和一大瓶碘伏赶了回来。二话不说,蹲到担架旁就开始清理伤口…
一番忙碌后,五个伤者的伤口总算清理妥当。杨毅从急救包里掏出退烧药,递给大虎,叮嘱道:“他们身子壮,一人先吃两片,先把烧退下去。”
大虎双手接过药片,连连道谢,转身就急忙去给弟兄们喂药。
杨毅摆了摆手,没多言语——眼下最重要的,是让这些人为自己所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