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毅领着小妹回到家,整理了一下登山包背上。转身看着小黑:“我又要失约了,你在这里等我一天好吗?我明天就能回来。”小黑好像听懂了,耳朵耷拉下来,委屈的鼻子发出嘶嘶声。
杨毅骑着电动摩托缓缓驶到村口,轮胎碾过碎石只有轻微声响,他停稳车,随手把登山包往牛车的麻包堆上一放,拉链没拉严,隐约能看到里面的零碎物件。
这静音的铁家伙一亮相,三个土匪当场腿软,裤腿沾着湿痕,浑身抖得像筛糠。
杨毅走到三人面前,面无表情地开口,声音没什么起伏:“赵四等到了山寨你负责叫门,牛叔骑马拉着你,到寨门前再换布置。”
赵四吓得连忙点头,脑袋跟捣蒜似的:“神仙说啥都行!”
杨毅又转向另外两人:“你们两个,要不要配合?配合得好,事后留你们一条命。”
话音刚落,其中一个土匪“噗通”一声跪倒在地,双手乱摆,嘴里不停念叨:“神仙饶命!神仙饶命!……” 吓得浑身抽搐,连头都不敢抬,显然已经吓破胆了。
另一个土匪见状,咽了口唾沫,眼神里满是惧意,却强撑着说道:“神仙…你让我怎么干,我就怎么干!” 语气虽发颤,但态度很明确——他知道这是唯一的活路。
杨毅瞥了眼跪倒的土匪,面露一丝无语,冲旁边的民兵吩咐:“把他架起来,跟在牛车旁看着。” 随后转向牛叔:“牛叔,辛苦你先控马带路,把赵四看好。”
牛叔立刻应下。众人把赵四的手腕牢牢捆在马笼头,又在他腰间缠了根绳,绳头攥在牛叔手里,双重保险。牛叔跨坐在马鞍稳稳攥住缰绳,全程由牛叔控马带路,赵四连动的机会都没有。
杨毅转头冲民兵交代:“飞矛别在腰侧两根,顺手就能抽;长枪斜插车缝,注意遮挡,别露出来。” 民兵们立刻照做,动作麻利。
“出发!”杨毅拧动油门,摩托悄无声息地驶到队伍前百余米探路。午后阳光正好,穿过枝叶洒下斑驳光影。
队伍在山路铺开,换了土匪破烂衣裳的乡亲们,腰别短刀、肩扛钢叉或攥着木棍,脸上抹了锅底灰,虽紧张却没一人掉队。“步子放稳!闭紧嘴、放轻脚!”牛叔坐在马上压低声音压阵,目光死死盯着身前的赵四。
山路崎岖,碎石硌得人脚疼,板车偶尔卡在石缝里,青壮们默契低喝一声,合力一抬便推了过去。杨毅骑在摩托上,望着两侧的山林,心里忍不住嘀咕:这山、这树、这草,和地球上没半点区别,就是更茂密、更原始,连空气里都带着股清冽的野气。可这里到底是哪?
周明说的“姚大王”“后秦”,他回想历史课上也没什么清晰印象,完全不是熟悉的朝代脉络。是历史出现了拐点出现了另一个平行世界?这个疑问像根刺,这段顾不上想,现在这根刺再一次扎在他心里。
赶了约莫三小时路,天边渐渐染上橘红,山林里的光线暗了下来。杨毅打开摩托的大灯,两道雪白光柱刺破渐浓的暮色,把前方的山路照得一清二楚,也让队伍后面的三个土匪看得愈发惶恐——这“神仙”的器物,连黑夜都能照亮。
又走了近一个小时,队伍终于抵达一道山梁。杨毅骑摩托先藏到树丛后,关掉大灯,只留一丝仪表盘的微光。没多久,牛叔骑着马带着队伍赶来,赵四瞥见山梁另一侧不远处的灌木丛,声音发颤:“神、神仙……那后面是暗哨位置,就一个人守着,大概率在打盹!”
杨毅只带着五魁摸了过去,目光落在暗哨的黑影上,心里嘀咕:气枪的钢珠穿透力不够,黑灯瞎火的难致命,反而容易打草惊蛇。他转头喊过武奎,冲他递了个眼色:“你上,试试准头。”
武奎一听要露一手,眼睛瞬间亮了——早想在杨毅面前证明自己,嘴角忍不住上扬,双手小心翼翼地捧着复合弓,像是捧着稀世珍宝。可凑近一看,暗哨缩在灌木丛里只剩个模糊黑影,夜里连个光亮都没有,他心里顿时没底,兴奋劲退了大半,眼神飘了飘,声音也低了:“杨…杨哥,这黑灯瞎火的,怕…怕打不准啊。” 说话时手轻轻抖了一下,明显怯场了。
杨毅没多说,伸手拿过他的弓,指尖在瞄准器上按了一下。突然,瞄准器上亮起一抹微弱的绿光,刚好能照亮瞄准点,不刺眼还隐蔽。
“这…这还有这玄妙?”武奎眼睛瞪得溜圆,满脸惊讶,伸手想碰又赶紧缩了回去——他平时把这弓当贡品似的爱惜,除了拉弓射箭,就是用心清理。从没敢乱碰上面的任何部件,竟不知还有这般功能。
“盯着绿光,对准黑影的后心。”杨毅把弓递还给他,拍了拍他的肩膀。
武奎深吸一口气,刚才的慌劲少了大半,想显摆的念头又冒了出来。他搭箭、拉弓,借着夜光瞄准器的指引,稳稳锁定目标,手指一松,箭矢如流星般射出。
只听“噗”的一声轻响,黑影瞬间瘫软在地,没了动静。然后上前查看,冲杨毅比了个“搞定”的手势,全程没发出半点多余声响。
清完暗哨,队伍继续赶路,等天完全黑透时,终于抵达刀锋山脚下。杨毅把摩托搬上人力板车用麻袋盖好,带着人悄悄摸向山谷通道口不远处,示意队伍停下隐蔽。
“牛叔,你下来。”杨毅低声道。
村正立刻翻身下马,杨毅目光在民兵里一扫,落在牛四的兄弟牛六身上——牛六身材壮实,跟土匪二当家的块头不相上下。“牛六,你上,装喝晕的二当家。”
牛六闻言立刻上前,杨毅叮嘱道:“趴在马鞍前侧,脑袋歪着,手松垮搭在马脖子上,别露破绽。你的长枪先给别人,把飞矛挂在马的身侧,方便随时抽出来。”
牛六点点头,把长枪递给身边的民兵,翻身趴在马鞍上,很快就装出一副醉醺醺、昏昏欲睡的模样,马侧的飞矛被衣襟轻轻盖住,毫不显眼。赵四仍被捆在马旁。
杨毅抬头观察地形:七十米宽的通道口立着土寨门,两丈多高,全是山里杂木拼接而成,缝隙用黄泥稻草填塞,外层缠满青藤,顶端木柱削尖斜指天空。两侧嵌进青石崖壁,门楣架着根松木横梁,插着几束干松枝当火把,昏黄光影下,透着股粗粝的悍然之气。
杨毅收回目光,转头问赵四,声音压得极低:“寨门夜里守着多少人?”
赵四哆嗦着回答:“夜…夜里一般四个,轮着打盹……”
杨毅点点头,冲民兵们压低声音交代:“等会儿门开了,不管出来几个,都看我手势。我手一摆,你们同时投矛,瞄准心口、咽喉这些要害,尽量别让他们发出声音,一击毙命。”然后又对五魁说“你上牛车,如果出现意外,你只负责补刀”五魁麻利的上了牛车,在麻袋中间隐蔽起来。再加上吉利服的掩护,根本看不出来
民兵们纷纷点头,二十多双握着飞矛的手悄悄收紧,指节泛白,眼神里满是紧张与坚定。
“别紧张,20多人扎4个人而已”语气故意轻松又柔和
杨毅又看向那个愿意配合的土匪,低声吩咐:“等会儿喊门,你就说二当家回来了,路上喝多了,语气自然点,别紧张。”
土匪连连点头,深吸一口气
寨门后的火把还在昏黄摇曳,四个守卫正躲在避风的简易草棚里,靠在木柱上打盹,其中一个揉着眼睛嘟囔:“咋回事?好像有马蹄子和车子响?”
另一个守卫侧耳听了听,不耐烦地挥挥手:“山里风大,听错了吧?这时候除了二当家他们,谁敢往寨门口凑?”
话音刚落,板车碾过碎石的“咯吱”声、马蹄踏地的轻响,伴着隐约的人声,已经越来越近。四个守卫瞬间清醒,手忙脚乱握住刀柄,警惕地盯着通道口的黑暗:“谁在外面?!”
就在这时,土匪按杨毅的吩咐,故意装出不耐烦的腔调喊门:“张老三!快开门!二当家回来了,当家的喝多了犯困,别磨磨蹭蹭的!”
熟悉的声音让守卫们的警惕松了大半,探着头往外看时,握刀的手比平时紧了几分——目光先落在马背上“喝晕”的牛六身上,又看到牵着马的赵四,脸上的倦意才淡了些。
就在四个守卫全部露面,注意力都集中在“二当家”身上,警惕心渐渐放下的瞬间,张老三冲身后两人使了个眼色:“搭把手挪木杠,别让二当家等急了!”
两人应声上前,双手扣住门后的粗木杠,“嘎吱嘎吱”地往侧边发力。厚重的寨门随着木杠移动缓缓敞开,刚露出能容人马通行的缝隙,杨毅眼中寒光一闪,猛地向下一摆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