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波蒂洛尔，安卡德少爷说了今天不玩女孩。」花园里的守卫盯着艾丽莎。
「是执政官大人。」男秘书简短地回应。
「那他肯定吃不消。」守卫咧嘴大笑。
「喂，婊子！」另一个拿长矛的对艾丽莎大喊：「如果那老头不能满足你，我可是很乐意为你效劳！」声震整个小花园。
侍女低头快步走过。「别理他们。」第一次如此轻柔。
门前的侍卫拉开大门，艾丽莎一时间不能适应眼前的光亮。数以百计的蜂蜜蜡烛温暖着不太开阔的厅堂。「上楼。」侍女提着裙子走上螺旋楼梯。克劳温庄园的一个侧厅都比这来得要大。
「大人。」波蒂洛尔左手放在身后，右手轻轻敲门。
「进来吧。」浑浊的声音。
男秘书开门，艾丽莎又要重新适应与大厅极为反差的昏暗。执政官的书房中规中矩，从书桌的文件与书籍来看，梅德洛斯基·安卡德是一位整洁以及条理清晰的人。
「你终于来了，我亲爱的黛西！」执政官从椅子上弹起，「我都迫不及待想投入你柔软的怀抱当中了！」
艾丽莎这才明白，如果说罗丽莎女爵是毒蛇，秘书波蒂洛尔是老鼠，那梅德洛斯基·安卡德执政官就是虫子。
没有翅膀的虫子。
托耶夫·比林斯基咬着酒袋，像是婴儿吸吮乳汁。「蓝蓝，你那还有没有酒？」
「没有，比林斯基大人。」绿绿·瓦尔密为他端来一碗小鱼汤。「请您喝点这个吧，好暖和身体。」
托耶夫将散发着腥臭的鱼汤一饮而尽，还不忘舔唇，没有发表意见。吉姆·哈拉德盘腿坐在一旁，为托耶夫的味觉啧啧称奇。
「再来一碗。」他打发蓝蓝·瑞思卡离开。「原来你不是只喜欢喝酒。」吉姆说：「只要是喝不死人的你都能喝。」
「我倒是记得你上次差点被酒呛死。」红发矮人用毛巾擦去胡子里的汤汁。「要不再比一次？赔率一比二十。」
「我二十？」吉姆饶有兴趣的问道。
「废话，难道是我？」
「那我怕你输得只剩酒瓶。」棕胡矮人冷笑，逐渐变成两人齐声大笑。
「托耶夫与吉姆在同场欢笑，我他妈一定是看到了幻觉。」沃林·巴克洛·瓦斯罗夫与霍拉·彼得·威尔顿来到两人身边坐下。「你好啊！威尔顿！」托耶夫与威尔顿两人热情拥抱，互行胡子礼。「刚才你到哪去了？没有你在身边，我怕我随时都会把哈拉德先生揍个半死！哈哈哈哈！」
吉姆·哈拉德抓了一把青草扔到红发矮人身上。「去找了个地方小解。」威尔盾声如闷鼓，「那有条小河。」他指了指身后。
「你们小队的人好像还没有到齐。小芬迪呢？还有与你们同行的人类呢？」
「我在这里，比林斯基先生。」芬迪·杉木盾抱着婴儿，点头致意。「小芬迪！」托耶夫·比林斯基兴奋得一声大嚷。随后两人行了礼仪。
「这是谁的孩子？」红发矮人望着女婴。「卡洛琳·托拜厄斯女士的孩子。她————」
「她在途中得了痢疾，死了。」沃林抢先一步。在锅炉旁取暖的母亲打了个哆嗦，只因在风声中听见「死了」。
「真是可怜的孩子。」托耶夫看了看婴孩，轻吻了她。婴儿正在熟睡，就连坚实的红胡扫过脸颊也无法将她唤醒。「你那红发小子呢？」吉姆四处张望，「叫他过来这里，我们好好聚聚。」
「那孩子在准备我们的晚餐。」索林·都林正在切下已腌制好的牛腿肉。「我们就别打扰他了，先生们。」
黑胡矮人很快明白了他的意思。「你去帮帮忙吧，芬迪。」他对年轻矮人说：「那孩子与你年纪相仿。」
「距离日出还有一段时间，让我们来谈谈正事。」沃林·巴克洛·瓦斯罗夫坐直身子，主持会议。「托耶夫，计划有没有变更？」
「据我所知没有。」托耶夫摸着酒袋，才记起酒早已喝光。「在日出之前我们就会组装投石机，到艳阳高升就开始行动。」
「有一击攻破城墙的把握？」
「这应该问你们，沃林。」红发矮人继续说：「我们组建用的木材虽然大部分是橡木与杉木，但重型投石机的关键部位会用回我们克里的神木组装，承重与拉力都完全能够胜任。就连那些铁索与绳子，」他指向自己的马车，「都是在反抗纪元对战泰坦的备用品。它们不单只没有随着时间而变得老化，反而更加坚韧。有了这些，我们能将一千一百磅的物体投向三千二百英尺之外。但是能否打破辛西亚的城墙，关键还是你们那家伙。」他用目光指了指沃林马车上的巨石。现在覆盖在石头上方的帆布已经被揭了下来，淡黄色的石头似乎在有节奏的呼吸。
「他不太爱说话，像我一样。」威尔顿说：「但其他方面没有问题。除了它的体重可能远不止一千一百磅....」
「还有投射的距离。」吉姆补充：「这里到辛西亚西面城墙的距离可能有四千英尺。」
「重量方面不是问题。」托耶夫·比林斯基在心里默算，「我们带来的配重粗略估计可是有四千一百磅。但是投射距离....这一点我不敢保证。即使我改良了投石机的设计，我也不能保证把一千多磅的重物投射到四千英尺，这并没有经过试验，仅仅是理论上可行，甚至能超过四千英尺。但你们要知道，」他说，「和泰坦巨人作战时，我们那时的设计实际上只能投射到三千五百多英尺，这已经是极限。」
「那些也不是巨石，而是————」
「那也有接近一千磅。」沃林垂着头，「一个成年矮人平均重四十四千克。」
「……去他妈的泰坦巨人。」
「我可没说过一定能成功。」托耶夫叹气，「那些人类在契约里也没有写明要求我们必须成功。」
「但他们却写下了『若计划成功，则取消《类人种族法案》』这样的字眼。」吉姆·哈拉德提醒他，「这才是我们在此的理由。」
「……去他妈的人类。」
「让我们考虑之后的事。待到清晨计划成功————」沃林说：「或者失败之后，我们必须在短时间内离开这里。哥德玛的骑兵会聚集在西魏玛森林前沿，在我们投射出石弹之后进攻辛西亚。当时杜克公爵保证会有一小队骑兵协助我们撤离，所以在他们到来之前我们要原地等待。这部分计划也没有变更？」
托耶夫·比林斯基耸耸肩。「起码我没听说。」
「我不相信哥德玛人。」霍拉·彼得·威尔顿肯定地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