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算了吧,卡塞尔。」那个一直沉默的卷发男子终于说道:「既然酒已经卖完了,我们再争论也毫无意义。红酒我可喝得多了,也不差这一次。要是你真的执意要买,还是明天再来吧。」
卷发男子想把他拉离摊位,但光头男人像是长在地上石柱。「噢?」卡塞尔望着桌面上还未来得及被收回的硬币,「今天好像生意不错啊。」
「是啊。正是如此。」她后悔没有把硬币都装回到袋子里。「没有别的事的话,我们就要离开了。」她把手伸向零零散散的格伦。
但男人比她更快一步。宽大粗糙的手掌盖在硬币堆上,把所有的格伦都笼罩其中。「既然如此,这些钱就应该留给我们,当是补偿。」他抓起所有的金钱后清点着数目。「才不过两百格伦,能干些什么?」他不屑道:「只好去找个妓女了,多姆。噢,我听说都城妓院的『小红雀』卡罗拉还算不错,是个高级货。不过不知道这些钱够不够让她出山,如果有超出的部分就算在我头上吧,是我硬要把你拉出来喝酒的。」
卷发男子看看卡塞尔,又看看艾丽莎,面露难色。
「请您把钱还给我。」
「算了吧,卡塞尔。我们还是随便找家酒馆喝喝酒,玩玩牌算了。」多姆苦劝道:「那事干太多,身体吃不消。」
「请您把钱还给我,先生。」
「你开玩笑吧?」卡塞尔说得起劲:「你小子以前比我还浪,现在就金盆洗手想去从良了?有什么想法照直说。我绝不会亏待你的....」
「请您……」
「妈的,臭女人!」光头男子突然吼道:「你没看见我们正在说话吗!?」他粗暴地扯过艾丽莎的衣襟,把她拉到面前,撞到了木桌。诗人男孩卢卡斯还没能开口,一把钢剑的剑锋就正对着他的鼻尖。其余的两名护卫像是在看笑话。「废话真多。」卡塞尔往地面扔了一枚一格伦面值的硬币。「这样够了吧?嗯?」
「放过她吧,卡塞尔!」卷发男子出言制止。女侍呆呆地望着他。我不能表现出害怕。她的胸脯上下起伏。「请把钱还给我吧,先生。我求求您。」
光头男子用力把她甩到地上。「我听不出你这是央求的语气。」他踢开木桌,跨坐到艾丽莎身上。「我给你一个选择。」卡塞尔扯着女孩的头发,「把钱全部给我,或者你来陪我们。」
诗人卢卡斯的双拳上青筋暴起。剑锋又近了一寸。
「噢....诸神啊!」多姆别开视线,「女人多得是,你为何非要和这位小姑娘过不去....?」
「够了!多姆!」卡塞尔咆哮:「给我点面子,静静地待在那等着!」
卷发男子顿时语塞。从头部传来的疼痛湿润了女侍的眼角。我该怎么办?此刻她的心中全是黛西·克劳温的面容。告诉我,夫人,我该做些什么?
「快说话!」光头男子摇晃着艾丽莎的头部,「你是变哑巴了吗?我告诉你,要是你再不回答,我就让那几个侍从把钱拿走!」
「这最好不过了,大人!」其中一个叉着腰的侍卫抢着说道:「这女孩看上去是个良家妇女。」
「你还是向三女神祈祷一下吧,沃肯。」他身边的侍从揶揄道:「哪他妈有这么多的良家妇女满街跑啊?」
艾丽莎望着男人,从干裂的嘴唇中吐出几个单词。「告诉我该怎么做。」她下定了决心。
卡塞尔·安卡德脸上的笑容褪去,以为自己听错了什么。「你再说一次。」他命令道。
「请让我陪你们,先生。」她吸了吸鼻子,眼泪也被吸了回去。「我只要您把钱都还给我。」
「...你认为这很有趣?」光头男子质问道:「你是在拿我们寻开心?」
是您在拿我来开玩笑才对吧。她没有说出口,只是摇摇头。「很好,很好。你成功地惹怒我了,贱货。」他把艾丽莎拖到三个侍从的脚边。「走,我们去喝酒!」
「我早就等不及了。」名叫沃肯的侍从拉起艾丽莎。卷发男子早已背过身子。诗人卢卡斯瞪着红透的双眼,修长的睫毛上垂着泪滴。体内某种东西正在躁动,他感到是心脏,血压上升,似乎要冲破肉体的界线。「我不想对你动粗,你自己跟我们走。」侍从说,「你会喝酒吧?」
她摇头。
「什么?」侍从不耐烦地说:「连酒都不会喝?」
她点头。
「事到如今别给我装纯。」卡塞尔抓着她的头发,「我在给你机会保住你的钱!」
「我不懂。」她含着泪,请您告诉我,夫人。「我应该怎样做.....?」
「噢,老天。别告诉我你真是个良家妇女。」沃肯带着不可思议的目光望着她。
她点头。
「操,天杀的!」光头男子粗暴地甩开艾丽莎,往身后走去,夹杂着连续地咒骂。侍从沃肯用肘子碰了碰身边的同伴。「靠,我妈也会说自己是良家妇女。」那同伴撇撇嘴:「在半夜做梦的时候。」
「老子偏不信!」卡塞尔又急匆匆地踱了回来「你在骗我,我要你好看。我会拔掉你的舌头,臭女人!」
「玩够了!卡塞尔·安卡德!」卷发男子的咆哮犹如旱地惊雷,卡塞尔回过身去,停止了动作。「你那么喜欢玩,我就陪你。」他走到两人身边,把艾丽莎拉起来。「让开。」沃肯乖乖听令。「还有,这女孩陪我。」他对卡塞尔说:「我会带她去喝酒,让她喝个烂醉。」他昂起头,「你也可以叫上卡罗拉,这样你意下如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