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是他带徒弟带得少,不知道咋教人。”刘大壮放下茶杯,指了指窗外,“你们车间那个花姐,不是三级工吗?她天天跟你们一块儿干活,经验比一大爷接地气。你别总盯着一大爷,多跟花姐学学。”
他看着秦淮茹愣神的样子,又补充道:“没事就多瞅着她咋做工件,下料、打磨、看图纸,哪儿不懂就凑过去问,嘴甜点儿,给她递块糖、送把瓜子啥的。换个思路,说不定就开窍了。”
秦淮茹的眉头慢慢舒展开,眼睛也亮了:“对啊,我咋没想起来找花姐呢!她平时对我还行……”
刘大壮心里头明镜似的:等明年后半年,动乱一闹起来,啥等级考试都得停。到时候甭管干多少年,一级工就一直拿一级工的钱,想往上窜一步都没门。这话没法明说,只能在心里头急,一个劲琢磨着咋劝秦淮茹,抓紧这两三个月,拼死也得把一级考下来。
“还有,今年年底是最后一次考等级的机会了。”刘大壮语气严肃起来,“你抓紧这几个月,跟花姐好好学,考过了一级,工资能涨不少,日子也能松快些。”
秦淮茹重重地点头,脸上的愁云全散了,站起身时,腰杆都直了不少:“哎!我知道了!这就回去找花姐请教去!大壮,真是谢你了,不然我还在这儿钻牛角尖呢!”说着,她拿起抹布,脚步轻快地往外走,连背影都透着股子劲儿。
刘大壮看着她的背影,端起茶杯喝了口茶,心里琢磨着——秦淮茹这人踏实,只要肯教,肯定能学会。等她工资涨了,带仨孩子也能轻松点。
刘大壮又琢磨开了:得趁这几个月空档,把于莉转正的事办妥。真等动乱起来,变数就多了,到时候想找机会给她转正,怕是难上加难。这事儿也得抓紧,不能拖。
刘大壮坐在办公桌后,手指头在桌面上敲得“哒哒”响。窗外的太阳斜斜地照进来,把他的影子拉得老长,他心里却盘算着别的事——明天就是星期天了,这阵子许大茂和傻柱隔三差五请他吃饭喝酒,自己总不能一直蹭吃,得回请一顿才像样。
他摸了摸肚子,忽然想起好久没吃火锅了,那咕嘟咕嘟冒泡的红汤,涮着肉片和青菜,想想都流口水。“就火锅了!”他一拍大腿,决定下来。
至于请谁,刘大壮心里也有谱。许大茂和傻柱肯定得叫,这俩是主角;闫解成也得算一个,虽说这人抠搜得厉害,但细想想,他那点工资全被三大爷刮走了,兜里比脸都干净,不抠也没法子。
再说了,大家都是一个院的,抬头不见低头见,如今自己跟于莉有了那层关系,跟闫解成也该走动走动,多个朋友总比多个冤家强。
还有刘光天,这小子以前没上班,二大爷眼里只有刘光齐,把他和刘光福当个透明人,他自己也自卑,跟院里同龄人玩不到一块儿去。
现在好了,托自己的关系进了轧钢厂,也算有了正经差事,叫上他,一来能让他融进圈子,二来也显得自己体恤晚辈。
这么一算,人还真不少。刘大壮坐不住了,起身就往后厨走。傻柱正系着围裙颠勺呢,锅里的菜炒得“滋啦”响,香味飘出老远。
“柱子,出来一下。”刘大壮扒着门框喊了一声。
傻柱手忙脚乱地关了火,解下围裙往肩上一搭,脸上还沾着点油烟子,快步走出来:“哟,刘科长,啥事啊?是不是又想尝尝我的手艺了?”他咧嘴一笑,露出两排白牙,眼里满是期待——刘大壮可是他巴结的对象。
“明天休息,到我家吃火锅。”刘大壮开门见山,看着他的眼睛,“你会做火锅底料不?”
“火锅底料?那还不简单!”傻柱拍着胸脯,胸脯上的肉颤了颤,“花椒、八角、桂皮、香叶,再搁点豆瓣酱和牛油,熬出来的底料,香得能把舌头吞下去!”他说着,还咽了口唾沫,喉结上下滚了滚,显然是馋了。
“行,那这事就交给你了。”刘大壮点头,“底料你负责,肉啊菜啊啥的我来准备,不用你操心。”
“哎!没问题!”傻柱乐得眼睛都眯成了一条缝,搓着手问,“那……叫谁啊?得准备多少人的量?”
“你,你媳妇秦小娟,还有你妹雨水,她明天休息吧?叫回来一块热闹热闹。”刘大壮掰着手指头数,“许大茂也叫上,看看娄晓娥在不在家,在的话也一块来。对了,闫解成和他媳妇于莉,还有刘光天,这小子现在上班了,也叫上。”
他顿了顿,看着傻柱听得认真,又补充道:“差不多就是这些人,都是院里咱们这一辈的,凑一块热闹热闹。”
傻柱点点头,忽然想起啥似的,挠了挠头:“那……于莉、秦京茹,还有娄晓娥,她们仨不都怀着孕呢吗?火锅那味儿冲,她们怕是闻不惯。”
“你不说我还忘了。”刘大壮拍了下额头,“这事儿也交给你,给她们仨单独做点清淡的,比如鸡蛋羹、小米粥啥的,适合孕妇吃的,别放太多油盐。”
“得嘞!”傻柱胸脯拍得更响了,“这您放心,我最会伺候孕妇了!保证做得又软又烂,还没怪味儿!”他脸上透着股子得意——论做饭,院里还真没人能比得过他。
“行,那就这么定了。”刘大壮满意地点点头,“下班路上,我顺便给许大茂他们说一声,你就不用管了,专心琢磨你的底料就行。”
“哎!好!”傻柱笑得合不拢嘴,目送着刘大壮离开,转身就往灶台跑,嘴里还哼着小曲儿——能给刘大壮办事,还是这么露脸的事,他能不高兴吗?
刘大壮出了后厨,先去了放映室。许大茂正翘着二郎腿,坐在椅子上擦放映机,嘴里叼着根烟,吞云吐雾的。
“许大茂,明天晚上到我家吃火锅,别忘了。”刘大壮倚在门框上,语气平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