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大壮骑着自行车到四合院门口时,三大爷阎埠贵早跟个门神似的候着了,手里还攥着块抹布,见他过来,立马满脸堆笑迎上去:“大壮回来啦?今儿个挺早啊!”
“三大爷在呢。”刘大壮笑着点头,脚刚沾地,三大爷已经麻利地抓住车后座,使劲往上一抬:“我帮你抬进去,这门槛高,别磕着轮子。”
刘大壮也不推辞,从兜里摸出烟盒,抽出一根递过去:“劳您费心了,抽根烟歇会儿。”
三大爷眼睛一亮,赶紧接过来夹在耳朵上,帮着把自行车推进车棚,嘴里还絮絮叨叨:“跟我客气啥!你这当干部的,一天忙到晚,我搭把手应该的。”
刘大壮应付着,心里明镜似的,三大爷这是又想套话呢,要是顺着说,保准得问能不能帮着带点,赶紧打了声招呼,“我先回屋了,三大爷您歇着。”
“哎,好嘞!”三大爷瞅着他的背影,美滋滋地把烟拿下来,划了根火柴点上,抽得那叫一个舒坦——这天天帮着抬自行车,混根烟抽,比在家算计那点咸菜强多了。
刘大壮进了屋,秦京茹正坐在炕沿上纳鞋底,见他回来,赶紧放下手里的活:“回来啦?饿不饿?我给你留了饭。”
“不饿,厂里吃过了。”刘大壮脱了外套,挨着她坐下,“跟你说个事,于莉的工作我给办妥了。”
“真的?”秦京茹眼睛一亮,“在哪儿啊?”
“轧钢厂食堂,临时工,洗碗切菜啥的,一个月十八块钱。”刘大壮说,“你去把她叫过来,我跟她细说。这事得瞒着点,别让三大爷知道了,不然他指定得闹腾,到时候院里其他人也跟着起哄,我可招架不住。”
秦京茹点点头:“我明白,我这就去叫她。”她想了想,又说,“我就说我今天有点恶心,让她过来帮我做做饭,顺道在这儿吃,省得她起疑。”
“行,就这么说。”刘大壮应着。
秦京茹没一会儿就把于莉领过来了。于莉手里还拿着块抹布,进门就笑着说:“京茹妹子,咋了?不舒服啊?”
“也没啥,就是有点反胃,不想动。”秦京茹拉着她往灶台走,“麻烦你帮我炒个青菜,焖点米饭就行。”
“这有啥麻烦的,你坐着歇着。”于莉挽起袖子就忙活起来,淘米、洗菜,动作麻利得很。
刘大壮坐在炕沿上,看着她忙活,等她把火点着,才开口:“于莉,跟你说个事。”
于莉回头:“刘科长啥事啊?”
“你那工作的事,我给你问好了。”刘大壮说,“轧钢厂食堂,临时工,主要就是洗碗、切菜,跟师傅们搭把手,一个月十八块钱,干得好以后说不定能转长期。”
于莉手里的锅铲“当啷”一声掉在锅里,眼睛瞪得溜圆,半天没说出话来,过了好一会儿才颤着声问:“真……真的?刘科长,你没骗我吧?”
“骗你干啥。”刘大壮笑了,“不过有个事得跟你说清楚,这工作不能说是我帮你找的。”
于莉赶紧点头:“我懂我懂,肯定不能说是你帮忙,省得麻烦你。”
“不光是麻烦。”刘大壮解释,“三大爷那人你知道,要是知道了,指定得让你多交伙食费,说不定还得让你帮着给他那几个儿子找活儿。我跟你说个说法,你记好了。”
他顿了顿,接着说:“你就说明天回趟娘家,是你娘家人帮你找的工作,为了这事,你还欠了娘家二百块钱人情,得慢慢还。这么一说,三大爷就算想算计你那点工资,也不好意思开口了。”
于莉听得眼圈都红了,手里攥着锅铲,眼泪“吧嗒吧嗒”往下掉:“刘科长……你真是……真是太照顾我了……我都不知道咋谢你……”
“谢啥,都是街坊。”刘大壮摆摆手,“你好好干,别给我丢人就行。后天你直接去食堂找王主任,就说是我让你去的,他知道这事。”
“哎!我记住了!”于莉赶紧抹了把眼泪,脸上带着笑,干活都更有劲了,“刘科长你放心,我指定好好干,绝不给你添麻烦!”
秦京茹在旁边看着,也替于莉高兴:“于莉姐,这下你可算能松快松快了。”
“可不是嘛!”于莉笑得合不拢嘴,“这都多亏了大壮哥和京茹妹子。”
没一会儿,饭菜就做好了,炒青菜绿油油的,米饭香喷喷的。于莉非要留下帮忙收拾,被秦京茹拦住了:“你赶紧回去吧,明儿还得回娘家‘演戏’呢,早点歇着。”
于莉这才作罢,临走前又跟刘大壮道了好几声谢,脚步轻快地回了家。
等她走了,刘大壮琢磨着屋里待着闷,披上外套往中院走。
老远就听见傻柱和二大爷在吵吵,走近一看,俩人正围着棋盘较劲呢,一大爷和许大茂在旁边支招,几个年轻的蹲在边上看热闹,嘻嘻哈哈的挺热闹。
刘大壮凑过去,从兜里摸出烟,给傻柱、二大爷他们每人发了一根,自己也点上一根,靠在旁边看着。
傻柱正被二大爷的棋路逼得直挠头,见他来了,赶紧喊:“大壮,快帮我看看,这老小子耍无赖,悔棋三回了!”
二大爷立马瞪眼:“谁悔棋了?我那是看错了!”
刘大壮笑着摆手:“我可不管,观棋不语真君子。”心里却在琢磨——这院里的年轻小子,像阎解旷兄弟、刘光天兄弟俩,现在看着还行,可真等动乱来了,保不齐就得跟着瞎起哄。
到时候不光要跟他们搞好关系,该敲打的时候也得敲打,得让他们打心底里怕自己。不然真成了造反派,揪着自己不放,家里这一堆人可咋护着?
他看着棋盘上你来我往的棋子,又瞥了眼旁边打闹的孩子们,心里渐渐有了数。
现在多走动走动,时不时给点小恩小惠,真到了节骨眼上,该拿出硬气的时候绝不能含糊。
烟抽得差不多了,刘大壮把烟蒂扔在地上踩灭,笑着说:“你们下着,我回屋了。”
傻柱头也不抬:“回去干啥?再待会儿呗,看我怎么赢这老小子!”
“不了,京茹一个人在家呢。”刘大壮摆摆手,转身往家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