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街道办出来,刘大壮先把张大妈送回家,掏出三块钱塞过去:“大妈,这是说好的尾款,辛苦您跑前跑后了。”张大妈捏着钱笑得眼睛眯成条缝,拉着秦京茹的手叨叨半天,临了还冲刘大壮挤眉弄眼:“晚上可得悠着点,别累着新媳妇。”
刘大壮红着脸应下来,带着秦京茹往四合院蹬车。刚到院门口,就见三大爷阎埠贵蹲在花坛边,拿着个小瓢给那几棵半死不活的月季浇水,跟伺候亲爹似的。听见动静,他“噌”地站起来,眼镜片差点滑到鼻尖上。
“哟,大壮回来啦?这位是……”三大爷的眼睛跟探照灯似的,在秦京茹身上转了三圈,突然一拍大腿,“我知道了!这是秦家庄那姑娘吧?成了?”
刘大壮笑着点头,从兜里掏出红本本:“三大爷,给您道喜,这是我媳妇秦京茹,刚领的证。”
“结婚证!”三大爷嗓门陡然拔高,跟被踩了尾巴的猫似的,一把抢过红本本举得老高,“快来看啊!刘大壮娶媳妇啦!证都领了!”
这一喊跟炸了锅似的,三大妈拽着于莉从屋里跑出来,贾张氏也颠颠地从中院凑过来,连前院的聋老太太都被二大妈扶着探脑袋。一群人围着秦京茹看,跟看耍猴似的。
“啧啧,这姑娘瞧着真周正!”三大妈咂着嘴,“大壮有福气了!”
贾张氏挤在前头,伸手想摸秦京茹的辫子,被刘大壮不动声色地挡开,她悻悻地撇嘴:“看着倒壮实,就是不知道会干活不?”
三大爷把红本本还回来,搓着手凑上来:“大壮啊,这可是大喜事,啥时候办酒席?你是采购员,手里活络,总不能悄默声就把事办了吧?得请全院人热闹热闹,不然显得咱院没人情味!”
刘大壮琢磨着也是这个理。刚穿过来时,他瞅院里这帮人就烦,觉得个个都不是省油的灯。可相处久了,虽然鸡毛蒜皮没断过,倒也渐渐有了点烟火气。再说他现在空间里啥没有?摆几桌酒席跟玩似的。
“行!”刘大壮一拍大腿,“就定在星期天中午,到时候院里上班的都歇着,咱全院老少都来,管够!”
“这才对嘛!”三大爷乐坏了,转头就冲院里喊,“都听见没?星期天中午,刘大壮家办酒席,都来啊!”
刘大壮这时从口袋里掏出糖,足足有两斤,递给于丽说把喜糖给大家分了,让大家也沾沾喜气。
随着于丽把喜糖分完,一群人乐呵呵地散了,刘大壮带着秦京茹回屋。推开新刷的木门,秦京茹眼睛都直了——墙刷得雪白雪白,窗户玻璃亮得能照见人影,炕上铺着新褥子,墙角还摆着个亮闪闪的木柜。
“这房子真好看……”她小声嘀咕,手都不敢往墙上摸,怕沾脏了。
刘大壮拉着她往厨房走,打开碗柜,白面、棒子面、小米码得整整齐齐;油壶里的菜籽油满得快溢出来;墙挂钩上挂着好几块腊肉,肥得流油;案板底下还藏着半扇野猪肉,是前几天刚处理好的。
“以后咱家里啥都不缺,”刘大壮笑着说,“你想吃啥就做啥。”
秦京茹脸一红,赶紧挽起袖子:“大壮哥你歇着,这些活以后都归我!男人在外挣钱,女人就得把家打理好。洗衣做饭、缝缝补补,我啥都会!”
她还真不是吹牛,手脚麻利得很。没一会儿就焖了锅白米饭,炒了盘腊肉炒青菜,又炖了个鸡蛋羹,香气顺着窗户缝飘出去,引得院外的猫都“喵喵”叫。
俩人刚坐下吃饭,院里就热闹起来——轧钢厂下班的回来了。傻柱头一个颠颠地跑过来,扒着门框喊:“大壮,听说你娶媳妇了?不请我喝口喜酒?”
话音刚落,许大茂也凑过来,斜着眼瞅秦京茹:“哟,这就是新媳妇?看着比娄晓娥……嗯,挺精神。”
傻柱一看见秦京茹,心里“咯噔”一下。他突然想起前两年,秦淮茹还跟他提过,说她有个表妹叫秦京茹,人挺好,问他要不要认识认识。那时候他一门心思扑在秦淮茹身上,压根没当回事,没想到这姑娘居然成了刘大壮的媳妇。
“原来是你啊……”傻柱挠挠头,心里那点念头瞬间灭了,“恭喜啊大壮,你俩挺般配。”
刘大壮笑着招呼他们进屋坐,又给秦京茹介绍:“这是傻柱,厂里的厨子,手艺一绝;这是许大茂,放映员,嘴贫了点,人还行。”
秦京茹红着脸打招呼,把傻柱和许大茂看得直乐。俩人坐了会儿,喝了杯茶,又打趣了刘大壮几句,才嘻嘻哈哈地走了。
天黑透了,刘大壮烧了锅热水,往盆里倒了半盆:“京茹,快洗漱吧,累一天了。”
秦京茹端着水盆进里屋,听见里面窸窸窣窣换衣服的声音,刘大壮心里跟揣了只兔子似的,坐立不安。好不容易等她出来,姑娘脸红红的,低着头不敢看他,手里还端着盆洗脚水。
“我帮你倒吧。”刘大壮刚要接,秦京茹小声说:“我自己来就行。”
俩人刚躺下,院里就传来窸窸窣窣的动静。刘大壮耳朵尖,一听就知道——傻柱、许大茂,还有阎解成那几个半大小子,指定是来听墙根了。
他冲秦京茹使了个眼色,故意提高嗓门:“京茹啊,今天累坏了吧?早点睡。”
秦京茹不明所以,小声应着:“嗯。”
墙根外,傻柱他们正屏着气听呢,听见动静赶紧往窗户底下凑。许大茂还小声嘀咕:“听着点,看大壮有啥能耐……”
话音刚落,“哗啦”一声,一盆水从窗户里泼出来,不偏不倚全浇在他们头上。傻柱“哎哟”一声,许大茂抹了把脸上的水,刚想骂,就见窗户“啪”地推开,刘大壮探出头来,手里还举着个空盆:“谁在那儿?大半夜不睡觉,想偷东西啊?”
几人吓得魂都飞了,跟落汤鸡似的,连滚带爬地往回跑。阎解成跑太快,还摔了个狗啃泥,引得院里狗都叫起来。
刘大壮“嗤”地笑了,关了窗户回头看,秦京茹正捂着嘴偷笑,眼睛亮闪闪的。
“这些人,就爱瞎凑热闹。”刘大壮擦了擦手,“咱不管他们,睡吧。”
俩人躺在炕上,中间还隔着点距离。月光透过窗户纸照进来,秦京茹的脸白里透红,看得刘大壮心里直冒火。他试探着往那边挪了挪,姑娘没躲,就是呼吸有点急。
“京茹……”刘大壮的声音有点哑。
秦京茹“嗯”了一声,头埋得更低了。
这一夜,俩人都是头一回,紧张得手都在抖。刚开始磕磕绊绊的,后来渐渐放开了,屋里的动静压着嗓子,却还是透过门缝飘了出去——墙根拐角处,傻柱他们居然又折回来了,正猫着腰偷听呢。
听着屋里断断续续的声音,傻柱脸都红了,许大茂却一脸羡慕,阎解成几个半大小子更是眼睛瞪得溜圆。这一听就听了一个多小时,直到屋里彻底安静下来,只有偶尔的窃窃私语,几人才悄悄溜了。
“我去……大壮可以啊……”许大茂抹了把脸,跟泄了气的皮球似的,“我跟娄晓娥……也就三两分钟……”
傻柱没吭声,心里却直犯嘀咕:这刘大壮,看着挺老实,没想到这么厉害……
阎解成哥俩对视一眼,赶紧捂住嘴,怕笑出声来。
屋里,刘大壮搂着秦京茹,姑娘累得浑身发软,在他怀里小声嘟囔:“大壮哥……你真厉害……”
刘大壮笑着亲了亲她的额头:“以后天天让你见识。”
秦京茹脸一红,往他怀里钻了钻,没一会儿就沉沉睡去。
窗外的月光静静洒着,四合院终于彻底安静下来。只有刘大壮那间亮堂的屋里,还藏着俩年轻人的甜梦,以及墙根下那群“听众”羡慕又嫉妒的叹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