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爸爸!我回来啦!”
霍舞麟兴冲冲地拉着娜儿跑进店里,声音里满是雀跃。
“回来了?嗯?怎么还带了个小客人回来?”霍雨浩正把最后一道菜端上桌,目光落在儿子身后那个瘦小的身影上。
“她刚才差点被人贩子抓走!是我救了她!她叫娜儿!”霍舞麟挺起胸膛,脸上写满了“快夸我”。
名叫娜儿的小女孩却紧紧躲在霍舞麟身后,小手抓着他的衣角,那双漂亮的紫色眼睛里带着怯懦和不安,偷偷打量着霍雨浩。
“路见不平是好事,”霍雨浩脸上闪过一丝不易察觉的笑意,随即板起面孔,“但你怎么能随便就把人带回家呢?万一她的家人正在找她怎么办?”
“啊?对哦!”霍舞麟这才反应过来,按照联邦流程,应该立刻联系相关部门才对。
娜儿只是更紧地揪住了霍舞麟的衣角,低着头,一言不发。
“看看你们俩,弄得一身脏。先去洗个澡,准备吃饭。”霍雨浩说着,朝里间示意了一下。
恰在这时,雪帝从门外走了进来,仿佛恰好路过。
“雪姨!”霍舞麟亲热地喊道。
“嗯,小舞麟真乖。我是来蹭饭的。”雪帝温柔地笑了笑,目光转向娜儿,“娜儿是女孩子,舞麟他爸爸不方便,让阿姨帮你洗,好吗?”
浴室里,霍舞麟在旁边的淋浴间玩着泡泡。霍雨浩给他放好浴缸的水,语气变得严肃起来:“舞麟,在外面遇到陌生人,一定要多留个心眼。不要轻易跟别人走,也不要随便把人带回家,明白吗?”
“可是……娜儿看起来不像是坏人啊。”霍舞麟嘟囔着。
“你看清楚她手背了吗?”霍雨浩压低声音,“她没有身份芯片的印记。”
联邦公民在植入身份芯片后,手背上会留下一个独特的花形印记。没有印记,通常只意味着三种可能:被社会放逐者、被剥夺公民权利者,或是……不被承认存在的黑户。
无论哪一种,娜儿的来历都绝不正常。
霍舞麟这才后知后觉地感到一阵后怕,但还是忍不住小声辩解:“可是……她看起来真的好可怜……”
“这世上可怜的人很多,你能帮得过来吗?”霍雨浩看着儿子,眼神里带着引导的意味。
“师公说过,‘达则兼济天下,穷则独善其身’。”霍舞麟努力回忆着。
“那是圣人的道理。你自己是怎么想的呢?”
“就是……有钱有能力的时候,就帮帮别人;没钱没能力的时候,就先顾好自己。”
霍舞麟按照自己的理解说道,他知道“穷”的意思,前面大概就是反义。
“那你想怎么安置这个小姑娘?送去联邦机构,还是……”
霍舞麟沉默了片刻,忽然抬起头,眼神亮晶晶的,带着恳求:“爸爸!我能要一个妹妹吗?我们……我们收养娜儿吧!”
“哦?”霍雨浩挑了挑眉,“身份芯片和户籍可不是那么容易弄的。而且,如果她并非无家可归,只是走失了,而我们擅自将她纳入户籍,你知道这意味着什么吗?”
霍舞麟的小脸顿时垮了下来,陷入了纠结。
看着儿子苦恼的样子,霍雨浩忽然笑了,揉了揉他湿漉漉的头发:“好了,没你想的那么复杂。这件事,爸爸帮你搞定。”
“真的?谢谢爸爸!”霍舞麟立刻多云转晴,兴奋地拍打着水面。
“臭小子注意点,水都溅我身上了!”
……
一阵嬉闹过后,三人终于坐到了饭桌前。
洗干净后的娜儿,露出了原本白净精致的小脸,配上那头柔软的银色短发和紫水晶般的眼眸,像个瓷娃娃般漂亮。
只是她依旧很沉默,小口小口地吃着饭,几乎不发出任何声音。
雪帝陪着霍舞麟聊了几句,便端着一盘给她预留的菜,笑着告辞离开了。
“娜儿,”霍雨浩温和地开口,“吃完饭,你打算去哪里呢?需要我们帮你找家人吗?”
娜儿抬起头,紫眸中一片茫然,她轻轻摇了摇头,小手无意识地攥紧了衣角。
“太好了!”霍舞麟立刻高兴地说,“娜儿,那你以后就留在我们家吧!做我的妹妹,好不好?”
娜儿看了看兴奋的霍舞麟,又悄悄瞥了一眼面带微笑的霍雨浩,迟疑了好一会儿,才轻轻地点了点头。
“耶!太好了!我有妹妹了!”霍舞麟激动得猛地从椅子上蹦起来,差点带翻桌子。
“舞麟。”霍雨浩的声音不高,却带着属于父亲威严。
“爸爸我错了!我不是故意的!”霍舞麟立刻换上那副他最拿手的、无辜又可怜的表情,大眼睛眨巴眨巴。
“男子汉大丈夫,为了求饶这副作态?我鄙视你。”霍雨浩嘴上说着,行动却更快,一把将儿子捞过来,熟练地挠他痒痒。
“哈哈哈……爸爸……好痒……我错了……真的错了……”霍舞麟笑得缩成一团,连连求饶。
坐在一旁的娜儿,看着眼前打闹的父子俩,紫眸中最初的怯懦和茫然渐渐消散,取而代之的是一丝温暖的羡慕,嘴角也不自觉地弯起了一个小小的弧度。
……
接下来的几天,霍雨浩似乎格外忙碌,经常不见人影。霍舞麟只好自己动手做饭,幸好冰箱里食材充足,雪姨也会时常过来照看他们两个小家伙,才没让这两个小不点饿肚子。
这天晚上,霍舞麟正学着爸爸的样子给娜儿夹菜,店门被推开,带着一身风尘的霍雨浩走了进来。
“爸爸!”霍舞麟立刻放下筷子迎了上去。
霍雨浩摊开手掌,掌心躺着一枚闪烁着微光的细小芯片,“看,这是什么?”
“是芯片!爸爸你太厉害了!”霍舞麟欢呼起来,连忙转身招呼,“娜儿快过来!装上这个,你就有正式的身份啦!”
由于无法去医院进行正规植入,只能暂时使用非接触式的穿戴设备。霍雨浩将芯片嵌入一条精致的银色项链,小心地戴在了娜儿的脖子上。
“等你天梦叔叔回来,再让他想办法帮你做皮下植入。”霍雨浩解释道。天梦冰蚕虽然不是医生,但在《斗罗世界》里属于名人,人脉颇广,处理这种“小问题”自有门路。
“太好啦!娜儿,快谢谢爸爸!”霍舞麟比自己得了宝贝还高兴。
娜儿摸着颈间的项链,抬起头,紫水晶般的眼睛望着霍雨浩,小脸微红,声音细若蚊蚋却异常清晰:
“谢谢……爸……爸爸。”
霍雨浩的脸上,顿时露出了一个混合着欣慰、狡黠意味的笑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