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一放学，路明非就溜达到了霍雨浩的烤鱼摊。
“浩哥，你说这个卡塞尔学院到底是个什么路数的学校啊？”他一边帮忙收拾着调料瓶，一边问道。
他自己不是没查过，但搜来搜去，只能找到些“古生物研究”之类的表面信息，听起来跟恐龙化石打交道似的，这专业毕业了能找着工作吗？
霍雨浩闻言，嘴角勾起一抹了然的笑意。果然没错，明非这孩子确实是混血种。
“应该是个不错的学校，”他手上动作不停，语气平常地说，“你们学校那个风云人物，楚子航，去的也是这里。”
“真的假的？！”路明非惊了。
他们都知道楚师兄去了美国，但具体是哪所一直是个谜。
不对啊，他反应过来，“浩哥，你怎么会知道楚子航，还知道他去哪儿了？”
霍雨浩无语地瞥了他一眼：“你不会以为我隐居山林，连网都不通吧？ 楚子航在你们学校那么出名，我想不知道都难。至于为什么知道他的去向……”
他顿了顿，“我认识他爸。”
路明非顿时肃然起敬。
楚子航他爸可是市里顶尖的企业家，老有钱了，家住孔雀邸。说起来，自己帮陈雯雯跑腿送东西还去过呢，虽然连门都没能进去。
“那……浩哥你觉得，我该去试试吗？”路明非有点犹豫。
“为什么不去？”霍雨浩反问，“你这半年进步是不小，但离清华北大还差得远吧？不如去国外镀层金，回来好歹是个海归。
再说了，楚子航都选的学校，你还不信他的眼光？”
路明非挠了挠头，觉得这话糙理不糙。好像有点道理，反正死马当活马医呗。
“那我今天早点回去了，我有个美国网友，找他取取经，问问美国学校面试都玩些什么花样。”
“行。”霍雨浩挥挥手，看着他跑远。
随后，他身侧的空间微微扭曲，那辆烤鱼小车便如同幻影般消失不见。
他惬意地伸了个懒腰：“这段时间，还真是挺惬意的。”
这大半年，除了烤鱼就是教路明非练武，确实是他穿梭多个世界以来，难得的放松时光。
他掏出兜里最新款的苹果3GS手机，屏幕上显示着一条未读信息，发件人赫然是：诺玛·劳恩斯(noreply@carsell.edu)。
---
时间一晃，就到了第三天，卡塞尔学院面试的时间。
虽然昨晚跟老唐取经熬了个通宵，但路明非精神头居然还不错，就是觉得老唐教的那些什么技巧不太靠谱。
来到丽晶酒店，他不由得在心里“哇塞”了一声。
这酒店真他妈的豪华！金光闪闪的，美国学校真他妈的有钱！这得跟浩哥卖多少条烤鱼才能住一晚啊！
刚进门，就有服务员微笑着迎上来，确认他是来参加卡塞尔学院面试的后，便引着他来到行政层的会议室门口。
门外摆了十八张椅子，意味着有十八个面试者。
路明非扫了一眼，好多熟面孔——陈雯雯、苏晓樯、赵孟华、柳淼淼都在。
好家伙，仕兰中学的精英这是被一锅端了？
就算叫不出名字的，也都穿着仕兰的校服。唯独一个人是例外。
“浩哥？！”路明非忍不住叫出声。
“明非，来了。”霍雨浩拍了拍身旁的空椅子，示意他坐过来。
路明非凑过去坐下，压低声音：“浩哥，你不是……不是早就辍学创业了吗？怎么也来面试了？”
“可能……是看我特别优秀？”霍雨浩开了个玩笑。
路明非却真的认真思考起来：浩哥好像确实挺牛逼的，烤鱼手艺一绝，武功深不可测，连我那些搞不懂的数学题他都能讲得比老师还明白，我成绩提升绝对有他一大半功劳。
这么一想，他收到面试通知好像也不奇怪。
不过，他的注意力很快就被陈雯雯吸引了。
今天她穿了一身深蓝色的套裙，配着白色蕾丝边袜子和黑皮鞋，领口扎着白色领巾，头上的珍珠贝发卡在灯光下泛着温润的光泽，整个人像是从英伦偶像剧里走出来的大小姐，真好看啊。
一个念头不由自主地冒了出来：万一……万一我走了狗屎运被录用了，是不是就能跟陈雯雯一起出国了？
不过，跟这群天生就在罗马的学霸们比，一个连楚子航都能看上的学校，录取我的概率……大概跟中彩票差不多吧？
尽管他这半年进步神速，但这点自知之明他还是有的。
面试开始了。路明非一边吃着酒店提供的免费小点心，一边看着同学们一个个进去又出来。
这面试速度也太离谱了，跟刷副本速通似的，进去快，出来更快，只有陈雯雯在里面坚持了十五分钟。
见她出来，路明非赶紧递去一个询问的眼神。
可还没等陈雯雯开口，就已经轮到他了。
陈雯雯好奇地看了一眼始终气定神闲坐在一旁的霍雨浩。
她也认识这个烤鱼摊的老板，去光顾过几次，味道确实很好。
而霍雨浩则老神在在地坐着，用神识“观看”着路明非的面试过程。
前面的面试他也“看”了，只能说这卡塞尔学院的选拔方式，确实有点莫名其妙。
路明非出来得也很快，不过不像其他人那样一脸懵逼，反而是表情古怪，欲言又止。
陈雯雯跟他打了个招呼就先离开了。
“下一个，霍雨浩。”面试官站在门口喊道。
“浩哥，他们问的问题有点……”路明非想提醒一下。
霍雨浩却只是随意地挥了挥手，示意他不必担心，随即迈步走进了会议室。
会议室很宽敞，但显得有些空荡，里面只有一男一女两位面试官。
简单的自我介绍后，问题开始了。
“你相信外星人吗？”男面试官叶胜首先发问。
“相信与否，是宗教范畴。对于事实，只需要认知与确认。”
霍雨浩语气平淡，“宇宙的物理规则是统一的。既然在这个渺小的星球上能演化出智慧生命，那么在无限的宇宙中，生命的存在是概率上的必然。
它们可能以碳基、硅基、能量体，甚至是纯粹的意识形态存在。
‘外星人’这个带着人类中心主义色彩的词汇，本身就将探索范围狭隘化了。
关键在于，当两种截然不同的文明相遇时，其接触模式将超越人类一切历史经验，可能带来升华，也可能带来彻底的毁灭。”
说着，他还意有所指般地看了两人一眼。
叶胜心中一惊，赶紧抛出第二个问题：“那你相信超能力吗？”
“‘超’这个前缀，本身就是局限于自身认知的无力感叹。”
霍雨浩从容回应，“人类习惯于将无法用现有科学解释的现象统称为超能力。但无论是意念移物、预知未来，还是元素操控，或许都只是尚未被完全解析的自然规律。”
“举个例子，”他平静地注视着面试官，瞳孔深处仿佛有金色流光掠过，“我现在就能‘看’到你口袋里那支钢笔的金属疲劳点在哪里，也能感知到你此刻内心的震惊与一丝不安。对我而言，这和呼吸一样自然。您认为，这算是超能力吗？”
叶胜和酒德亚纪的瞳孔骤然收缩。这个人……已经觉醒了吗？！
两人不约而同地咽了口口水。酒德亚纪迅速在桌下用手机发出了一条信息，而叶胜则强作镇定地问出了第三个问题：“你觉得人类生存的基础是唯心的，精神和灵魂的，还是唯物的，物质和肉体的？”
霍雨浩略作沉吟，开口道：“这是一个经典的二元论陷阱。对我而言，精神和物质，是同一枚硬币不可分割的两面。
没有物质基础的精神，是虚无的幻影；没有精神驱动的物质，是死寂的尘埃。意识能够坍缩概率，干预现实；而强大的肉体，也能承载并滋养更坚韧的灵魂。
因此，人类生存的基础，在于心与物交互的动态平衡。任何试图割裂二者、偏执一方的文明，都注定走向畸形或灭亡。”
叶胜和酒德亚纪对视一眼，都看到了对方眼中的震撼。
两人一起起身，非常客气地将霍雨浩送出了会议室。
“浩哥，你出来啦！感觉怎么样？”路明非立刻凑上前问道。
“挺好的，”霍雨浩笑了笑，“他们好像都被我的答案震住了。”
“我感觉我悬了，”路明非耷拉着脑袋，“最后一个问题我完全是照搬政治课本的答案，听起来就跟复读机似的。”
“那可不一定。”霍雨浩拍了拍他的肩膀，“走吧，今天可以开始教你一些招式了。”
“真的？！太好了！”路明非瞬间来了精神，“虽然小无相功是练成了，可我之前跟着电视里瞎比划那些降龙十八掌，屁用没有，还不如王八拳好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