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心!那古藤老怪出手了!”
刚进入阴暗潮湿的山洞不久,霍雨浩的精神探测便剧烈示警!他低喝一声,话音未落,只听四周岩壁传来令人牙酸的“窸窣”声,无数根漆黑如墨、布满尖刺的藤蔓如同苏醒的毒蛇巨蟒,撕裂空气,带着腥风从四面八方朝着三人疯狂席卷而来。
“我的妈呀!”景天怪叫一声,手中魔剑本能地挥出,剑芒斩断几根最先袭来的藤蔓,断口处喷溅出粘稠的绿色汁液。徐长卿更是早已剑诀引动,身后长剑出鞘,化作一道凌厉白光,在身边飞旋绞杀,将靠近的藤蔓纷纷斩碎,发出“噗噗”的闷响。
霍雨浩身形如鬼魅般在狭小的空间内腾挪闪避,幽曜剑每一次挥动都带起一片冰冷的蓝金色弧光,被剑光扫中的藤蔓瞬间覆盖上一层寒霜,动作变得僵硬迟缓,随即被紧随其后的剑气震为齑粉。
他的精神力量高度集中,如同无形的蛛网蔓延开来,穿透层层叠叠的藤蔓障碍,死死锁定洞穴深处那股最浓郁、最核心的妖气源头。
三人且战且进,脚下尽是断裂扭曲的藤蔓残骸,洞内充斥着植物腥气和剑芒破空的锐响。
终于,在洞穴最深处,他们看到了古藤老怪的真容——那并非寻常妖兽,其本体竟是一株庞大无比、几乎占据整个洞穴后半部分的古老虬结的藤树。
粗糙的树皮剧烈蠕动,艰难地挤出一张扭曲狰狞、由枝桠和瘤节构成的巨大人脸,那双空洞的眼窝中跳动着两团幽绿色的鬼火。
“你们……竟敢擅闯禁地……拿命来!”古藤老怪发出沙哑刺耳的咆哮,震得整个洞穴嗡嗡作响。
话音落下,更多的藤条从其本体爆射而出,这些藤蔓不仅更加粗壮,尖端甚至闪烁着金属般的寒光,如同无数柄淬毒的长矛,铺天盖地般刺来,攻势比之前猛烈了数倍。
“你们替我阻挡片刻!”霍雨浩疾声喝道,身影向后微退。徐长卿与景天心领神会,立刻挺身而出。徐长卿剑化长虹,守得密不透风;景天也咬牙将魔剑舞得虎虎生风,奋力格挡开攻向霍雨浩的藤蔓。
霍雨浩双目微闭,周身气息瞬间变得极度冰寒,精纯的真气与极致之冰的威能疯狂涌入手中的幽曜剑。
剑身嗡鸣不止,湛蓝色的光华大盛,一层晶莹剔透、散发着极致寒气的冰霜迅速覆盖了整个剑身,周围的空气都仿佛要被冻结,飘落下点点冰晶。
就是现在!
霍雨浩猛地睁开双眼,眸中精光暴涨,锁定了精神探测反馈回来的那个位于树干核心的微弱能量节点。
“去!” 他并指如剑,向前猛地一点。
咻——!
幽曜剑发出一声撕裂耳膜的高亢剑鸣,化作一道蓝金色的冰冷闪电,以肉眼难以捕捉的速度破空而去。
所过之处,那些试图阻拦的藤蔓甫一接触剑身散发的极致寒气,便瞬间冻脆、崩裂成无数冰渣。
噗嗤!
精准无比,幽曜剑如同热刀切黄油般,轻易洞穿了古藤老怪树干上那张巨脸下方的某个特定位置。
“嗷——!!!” 古藤老怪发出了惊天动地的凄厉惨叫,庞大的身躯剧烈地抽搐、膨胀,绿色光芒从中失控地迸发出来。
轰!!!
最终,在一阵剧烈的爆炸声中,它的本体彻底炸裂开来,无数碎片四散飞溅,浓烈的妖气如同潮水般退去。
烟尘稍散,原地只剩下一颗静静悬浮在半空、散发着柔和而厚重黄光的珠子,其中蕴含着无比精纯和磅礴的土灵之气。
霍雨浩一招手,幽曜剑乖巧地飞回手中,那颗土灵珠也仿佛被无形之力牵引,落入他的掌心。一股沉甸甸的、温暖的力量顿时从珠子上传来。
“好了,土灵珠已到手,任务完成。”霍雨浩将珠子收起,语气恢复了平静,“我们回去。”
返程之路果然顺畅了许多。出洞时,景天还不忘把那两壶没送出去的浊酒放在了洞口附近,对着林子里喊了一声:“喂!小猴子!酒给你放这儿啦!多谢借道啊!”隐约似乎听到林中传来一声兴奋的吱吱叫。
一路无话,三人迅速返回了安宁村。霍雨浩径直来到万玉枝家中,取出土灵珠。他引导出土灵珠内精纯厚重的土属性灵气,那温黄的光芒如同大地母亲般包容万物,缓缓注入病人体内。
只见病人皮肤上那些骇人的水疱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消退,青灰的脸色逐渐恢复红润,微弱的气息也变得平稳有力起来。不过片刻,他竟发出一声轻微的呻吟,缓缓睁开了眼睛。
“相公!”万玉枝喜极而泣,扑到床边,夫妻二人抱头痛哭,对霍雨浩三人千恩万谢。
事了之后,霍雨浩将万玉枝唤至屋外僻静处。
“村中掌柜所言,上个月月圆之夜有外乡人被吸干精气而死。此事,你可有什么线索?”
万玉枝闻言,脸色微微一白,犹豫片刻后低声道:“恩公明鉴……这安宁村附近的山中,确实还隐居着另一窝狐妖。它们……它们心术不正,惯于吸取精气修炼。月圆之夜阴气最盛,或许是它们所为。”
“多谢告知。”霍雨浩点了点头,沉吟片刻又道:“不过,经此一事,你们夫妻二人继续留在此地恐多有不便,难免再被村民或正道人士误会。我还是建议你们尽早离开,另寻一处清净之地生活为好。”
万玉枝感激地行了一礼:“多谢恩公提点,大恩大德,没齿难忘。我们……我们会尽快离开的。”
……
村外西侧山坳
根据万玉枝的指引和徐长卿罗盘的精准定位,三人很快便找到了那处妖气弥漫的山洞。洞口被茂密的藤蔓和乱石半遮半掩,一股浓郁的、带着骚腥味的妖气从中不断溢出,令人作呕。
“就是这里了。”徐长卿“锃”一声拔出长剑,面色冷峻,罗盘指针正死死指向洞内,“妖气极重,还混杂着一股难以掩饰的狐骚味,看来那窝害人的妖孽就盘踞在此。”
霍雨浩精神探测先行扫入洞内,瞬间将内部结构了然于胸:“洞内通道狭窄曲折,岔路不多,但妖物数量不少,约有十余只,气息强弱不等。最强的一股……在洞穴最深处,想必是它们的头领。”
景天也拔出魔剑,舔了舔嘴唇,既紧张又兴奋:“那就别废话了!替天行道的时候到了!冲进去,把它们一锅端了!”
“不可鲁莽。”徐长卿较为谨慎,“洞内狭窄,不利于闪转腾挪,需步步为营。我打头阵,霍兄弟策应,景兄弟你断后,务必小心它们的幻术和偷袭。”
方案既定,徐长卿率先挥剑劈开洞口的藤蔓,一道凌厉的剑气开路,三人鱼贯而入。
洞内光线极其昏暗,空气浑浊,弥漫着令人窒息的腥臊气。脚下湿滑不平,布满了不知名的粘稠污物。
刚深入不到十丈,两侧石壁阴影处便猛地窜出数道速度快得只剩残影的红眼狐狸,利爪直掏心腹,口中还发出惑人心神的尖啸。
“小心!”徐长卿早有防备,剑光如匹练般展开,形成一道密不透风的剑幕,只听得“叮当”脆响和几声凄厉的惨叫,最先扑来的几只狐妖已被斩于剑下。
霍雨浩紧随其后,并未急于出手,他的精神探测如同无形的雷达,精准地预判着每一次来自头顶石缝或身后死角的偷袭。每当有狐妖试图凭借速度优势从诡异角度扑出时,总会有一道冰冷的蓝金色剑芒后发先至,将其灭杀。
景天负责殿后,压力同样不小。魔剑在他手中呼呼生风,虽然剑招不如徐长卿精妙,力道也不如霍雨浩强悍,但他胜在反应奇快,往往能用一些看似狼狈实则有效的动作躲开攻击,同时嘴里还不停嚷嚷:“看剑!我砍!我砍砍砍!”
三人配合默契,稳步推进。越往深处,出现的狐妖就越接近人形,眼眸中的红光也更盛,甚至开始喷吐粉红色的魅惑雾气,或施展粗浅的幻术试图迷惑三人心智。
然而徐长卿道心坚定,霍雨浩精神力强大无比,景天则……似乎完全没开窍,对幻术基本免疫,只是觉得“这烟有点呛鼻子”。魅惑雾气与幻术几乎未能产生任何效果。
终于,三人杀透重围,冲入了洞穴最深处一个较为开阔的洞窟。这里妖气浓烈得几乎化为实质,地面散落着不少动物乃至人类的骸骨,正中一个由兽皮铺就的简陋石座上,端坐着一个身后晃动着三条尾巴的美女狐妖。它眼中闪烁着狡诈而残忍的光芒,显然正是这群害人狐妖的首领。
“人类修士!竟敢屠我子孙,闯我洞府!今日定要你们有来无回!”三尾狐妖大叫道,声音尖利刺耳,带着无尽的怨毒。
它猛地站起身,三条狐尾如同巨鞭般狠狠抽出,带起破空之声,同时张口喷出一大股浓郁得化不开的粉红色毒雾,瞬间弥漫了整个洞窟。
“屏息!”徐长卿大喝一声,剑诀一引,身后长剑光芒大放,化作一道巨大剑影护住三人,抵挡狐尾的抽击。
霍雨浩则踏前一步,眼中灰芒一闪,周身寒气大盛,一掌拍出:“冰封!”
凛冽的寒气如同潮水般向前涌去,那浓郁的粉红毒雾竟被瞬间冻结,化作无数细小的粉色冰晶簌簌落下。连那三条抽来的狐尾动作也明显一滞,覆盖上了一层白霜。
“好机会!”景天见状,福至心灵,大吼一声,体内的内力毫无保留地注入魔剑,学着霍雨浩之前的样子,猛地向前一劈。
一道紫色剑芒离剑飞出,精准地斩在了因冰冻而行动迟缓的三尾狐妖身上。
“嗷——!”狐妖发出一声凄厉无比的惨叫,身上被斩出一道深可见骨的伤口,紫色妖血喷溅而出。
徐长卿岂会放过如此良机,剑指一变,空中盘旋的飞剑如同流星般坠下,瞬间洞穿了狐妖的头颅。
狐妖首领庞大的身躯抽搐了几下,轰然倒地,眼中光彩迅速黯淡下去。
首领伏诛,洞窟内残余的几只小妖顿时吓得魂飞魄散,吱吱乱叫着四散奔逃,被三人轻松解决。
确认洞内再无妖物残留,徐长卿取出几张符箓,贴于洞壁之上,口中念念有词,以道家真火将洞内的污秽之气和残留妖气尽数焚毁净化,以免日后再生邪祟。
“好了,此间妖患已除,我们回去与茂山兄弟和龙葵姑娘汇合吧。”徐长卿收剑回鞘,语气恢复了平和。
霍雨浩点了点头,目光扫过一片狼藉的洞窟,确认再无遗漏。
景天则擦了把汗,长出一口气:“总算搞定了……可以回去吃茂茂藏的鸡腿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