少林寺外,萧峰(乔峰)与霍雨浩拱手作别。萧远山与慕容博已然放下恩怨,皈依三宝,此间最大的风波总算平息。萧峰确认了身世,也改回了本姓,心中虽仍有怅惘,但更多的是一种尘埃落定的平静。养父母与恩师玄苦大师危机已除,他绝了再涉足江湖纷争的念头,只愿在少林寺附近陪伴亲人安度余生。此番离别,他便是要独自前往雁门关外,祭拜生母。
“雨浩,”萧峰神色诚挚,抱拳道,“这一路走来,多亏有你智勇相助,屡次救我于危难,更助我查明真相。此恩此情,萧峰永世不忘。此间事了,你我便在此分别。日后若遇解决不了的麻烦,尽管来寻我,萧某定义不容辞!”
霍雨浩郑重回礼:“萧叔言重了,一路保重。”他看着萧峰那高大挺拔却略带萧索的背影远去,心下想着,自己也是时候寻找回家的归途了。
不过,在离开之前,他还有一桩承诺需要完成——将丐帮绝学归还。
他寻至一处丐帮分舵。由于杏子林之变后,四大长老早已将霍雨浩的画像传谕各分舵,言明此少年与前任帮主关系匪浅并受托之事,故而分舵弟子一见是他,立刻恭敬接待,并火速通知了总部。
数日后,宋、奚、陈、吴四大长老以及几位舵主等丐帮高层齐聚分舵。
霍雨浩开门见山:“诸位前辈,请问帮中可已推选出新任帮主?”
众高层闻言,皆是面露尴尬之色,相互看了看,无人应答。经历过杏子林之乱和乔峰离去的冲击,丐帮元气大伤,短期内要选出一位武功、威望、人品皆能服众的新帮主,谈何容易。
霍雨浩见状,便知结果,于是提议道:“既然新帮主未定,晚辈又另有要事,无法久留。不如将两门绝学分别传授给几位长老共同执掌,待日后选出帮主,再由诸位一同授予。至于功法真伪,乔叔……嗯,萧峰前辈如今就在少林寺隐居,诸位可随时前去求证。”他一时仍习惯称乔叔,萧峰改姓之事尚未传开。
吴长风长老与其他几位长老交换了眼色,沉吟片刻后道:“霍公子所言甚是,眼下也只能如此了,就依公子之意。”
当下,霍雨浩将降龙十八掌与打狗棒法的精要口诀、运劲法门以及招式图谱,分别传授给几位核心长老,每人只记一部分,需合起来才是完整传承。
他深知人心难测,帮派内部必有派系争斗,此举虽不能根除隐患,但至少能暂时避免绝学被某一方垄断。至于他离开后,长老们是私下共享还是互相制衡,那便是丐帮自己的造化了。
确认众人都已牢记各自部分后,霍雨浩便告辞离去。
立于岔路口,天下之大,他却一时不知该从何处寻觅回归斗罗大陆的线索。正彷徨间,忽闻江湖传言甚嚣尘上:聪辩先生苏星河广发请帖,摆下珍珑棋局,诚邀天下精通棋艺的青年才俊,于六月十五日驾临汝南擂鼓山天聋地哑谷一叙。
“珍珑棋局?又是一场武林盛会?”霍雨浩心中一动。他隐隐觉得,这等汇聚天下奇人异士的场合,或许藏有非凡的机缘,甚至可能是离开此界的线索。当下不再犹豫,买了一匹快马,直奔擂鼓山而去。
数日后,霍雨浩抵达一处幽静山谷。但见谷中松树遍布,风过松林,声若波涛。依着指示深入里许,来到三间木屋之前。屋前一株大树下,正有二人对弈,旁边还站着几人。
走近一看,对弈双方是一矮瘦干瘪的老头和一俊雅青年公子,棋盘则刻在一块光滑的大青石上,棋子莹莹发光,已然下了百余子,局势错综复杂,奥妙无穷。那老头下了一子,面露喜色,似是看到了精妙变化。青年公子则手持白子,沉吟良久,方才落子。
万籁俱寂中,只闻棋子落盘之声。又下了十余着,那青年公子长叹一声,投子认负:“老先生所设珍珑,深奥巧妙,变化万千,晚生才疏学浅,实在无法破解。”
就在这时,天梦冰蚕的声音在霍雨浩脑海中响起:“雨浩!注意!这山谷里藏着一股极其强大的气息!其深邃程度,几乎不弱于之前在少林寺遇到的那个扫地僧!”
「什么?!世上还有这等高手?」霍雨浩心中剧震,暗自警惕。
那青年公子已然起身,见到一旁观望的霍雨浩气质不凡,便拱手搭话,笑容温和:“这位小兄弟也是来破解这珍珑棋局的吗?在下大理段誉,不知高姓大名?”
“在下霍雨浩。”霍雨浩抱拳回礼。他注意到段誉在听到他名字时,脸色骤然一变,脱口而出:
“妖道霍雨浩?!”
霍雨浩闻言一愣,一头雾水:“妖道?什么鬼外号?”他完全不知道自己何时得了这么个匪夷所思的称号。
他却不知,聚贤庄一役,他那一吼结合精神冲击令群豪吃了大亏,其手段在江湖人看来近乎妖法。而“妖法”自然与“道士”扯上关系,故而得名“妖道”。此名号虽不雅,却也已在江湖上传开,段誉自是听过。
霍雨浩摇摇头,不再理会这名号,当下便坐在了苏星河对面,准备尝试破解棋局。他的棋艺只能算尚可,但这珍珑棋局他曾在琅嬛福地的典籍中见过类似的残局记载,倒也并非完全陌生。他一边回忆,一边结合刚才所记段誉的下法,凝神推演。
然而,这珍珑棋局岂是等闲?甫一沉思,霍雨浩便觉心神被一股无形的力量牵引,眼前棋盘仿佛化为一个巨大的旋涡。
“雨浩小心!这棋局有古怪,能迷人心魄,有一股强大的精神力量介入…”天梦冰蚕急声提醒,但已慢了一步。
霍雨浩只觉眼前一花,心神已然失守。他仿佛又回到了斗罗大陆,孤身一人逃出白虎公爵府,深入危机四伏的星斗大森林……没有遇到天梦冰蚕,没有获得百万年魂环,反而被无数凶恶的魂兽团团围住,步步紧逼……复仇无望,前途黑暗……
“难道我霍雨浩今日就要命丧于此,母亲的大仇永不得报了吗?妈妈……雨浩无能,这就来见您了……”无边的绝望和执念如同潮水般将他淹没,他下意识地并指如剑,竟要向自己的眉心刺去。
“雨浩!醒来!”天梦冰蚕在他精神之海中发出一声惊天动地的怒吼。
霍雨浩浑身一个激灵,猛地从幻境中挣脱,但手指因惯性向前一递,手中捏着的那枚白子“啪”的一声,跌落在了棋盘之上一处看似毫无道理、自陷死路的方位上。
“完了!”霍雨浩心中刚闪过这个念头,却见对面的苏星河手持黑子,愣在半空,脸上非但没有惋惜,反而渐渐露出难以置信的狂喜之色。
他盯着棋盘,反复推演,脸上的笑容越来越盛,最终抚掌大笑:“妙啊!妙啊!置之死地而后生,柳暗花明,绝处逢生。小兄弟天赋英才,心性超卓,竟能下出如此神来之笔。老夫……老夫感激不尽。”他竟是站起身来,对着霍雨浩深深一揖。
霍雨浩此刻才惊觉自己后背已被冷汗浸透。原来这珍珑棋局变幻百端,因人而施,能引动心魔。段誉之败,在于仁爱心重,不肯弃子;而霍雨浩则因身负血海深仇又思归心切,执念过深,故外魔入侵,险些自绝。
反倒是天梦一声吼喝让他无意间落下的“死棋”,歪打正着,符合了“置之死地而后生”的棋局真义,意外破解了这困扰世间数十年的珍珑。
苏星河激动得难以自持,声音哽咽:“先师无崖子布下此局,数十年来无人能解,今日得遇小兄弟解开,实乃天意,天意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