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备的快船上一片混乱。
那声喊“大哥!”的是张飞。他瞪着豹眼,慌张的扶起软倒在船板上的刘备。
关羽也快步上前,伸手去探刘备的鼻息,眉头紧锁。
赵云站在一旁,有些手足无措。他看看昏过去的主公,又看看江面上远去的船队,脸上一片迷茫。
诸葛瑾瑜站在旗舰的甲板上,看着江面远处的小船,嘴角带着一丝笑意。
他身后的李威和霍峻大气都不敢喘。他们现在才明白,自家主人最可怕的武器,不是刀剑和阴谋,而是那张嘴,能轻易摧毁一个人心里最看重的东西。
“主公,我们……”霍峻低声请示,要不要继续等。
“不急。”诸葛瑾瑜抬起手,目光仍然看着那艘小船,“还有最后一个人,需要收点东西。”
他的目光穿过船上的混乱,落在了唯一还站着的那个身影上。
他的兄长,诸葛亮。
孔明没有去管昏倒的刘备,也没有理会张飞。他就那样站着,手里的羽扇不知何时已经收拢,被他攥得指节发白。
他没有哭,也没有喊,脸上看不出什么表情。
他只是看着诸葛瑾瑜,眼神里是冰冷的杀意。
诸葛瑾瑜笑了。
这才对嘛,我亲爱的兄长。痛苦、悲伤、愤怒,都是弱者的表现。像你这样的聪明人,应该只想着一件事:复仇,然后把我从这个世界上抹掉。
只有这样的你,才配做我的对手。
只有击败这样的你,才算真正有意思。
“影七。”他轻声呼唤。
一道黑影出现在他身侧,单膝跪地,声音平淡:“主人。”
“笔墨。”
影七立刻起身,从船舱里取来一套备好的笔墨纸砚。
江风吹得纸张哗哗作响,诸葛瑾瑜却站得很稳。他提起笔,蘸了墨,在纸上龙飞凤舞的写下一行字。
字不多,但每一笔都力道十足,透着一股决绝。
写完,他将纸张折好,塞进一个特制的小竹筒里。
“给他送过去。”他将竹筒递给影七,下巴朝着诸葛亮的方向,轻轻一扬。
“是。”
影七接过竹筒,没有犹豫。她从背上取下一张小巧的劲弓,又抽出一支尾羽上没有箭头的特制长箭。
她将竹筒绑在箭杆上,随即搭箭上弦,将弓拉满。
她的动作很流畅,没有一丝多余。那双平日里清冷的眸子,此刻变得很锐利。
“嗖——”
一声轻微的破空声响起。
长箭离弦,在空中划过一道抛物线,不偏不倚,钉在了诸葛亮脚前半尺的甲板上。
箭尾的羽毛还在微微颤动,发出嗡嗡的声响。
这一箭射来,船上的混乱瞬间安静下来。
张飞不喊了,关羽抬起了头,赵云握紧了长枪。
所有人的目光,都集中在那支颤动的长箭和箭杆上的竹筒上。
诸葛亮缓缓低下头,看着脚下的箭。
他沉默了片刻。
然后,他弯下腰,把竹筒取了下来。
他拔掉塞子,倒出折好的信纸,缓缓展开。
江风吹动他的长发和衣袖,他一动不动的站着。
没有人知道信上写了什么。
他们只看到,诸葛亮的身体在读完信后,猛的一僵。
下一秒,他脸上的血色迅速褪去,变得惨白。
他手里的羽扇,“啪嗒”一声,掉落在甲板上。
他没有像刘备那样昏过去,但他眼睛里,之前那股杀气和怒火瞬间消失了。
他的眼神变得空洞,像是被抽走了魂,只剩下一具躯壳。
信上只有一句话。
“兄长,你的计策我看得到。但我的,你看不穿。”
这句话,摧毁了诸葛亮作为智者的自信。
诸葛瑾瑜看着兄长的样子,满意的点了点头。
他知道,自己成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