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深了。
江上的雾比我想象的还浓，正好方便我的计划。
我的楼船官邸里，灯火通明。
李威和霍峻领命而去，脚步声很快消失。
这三千锐士是我从荆州带来的班底，在长坂坡和江陵见识过我的本事，对我绝对忠诚。
现在，只要曹操点头，他们就能立刻杀向对岸。
而这个人，就是曹操。
我笑了笑，整理了下衣冠，推门出去。
“备船，去丞相帅帐。”
-
曹操的帅船是舰队的核心。
我到的时候，船上还亮着灯，曹操显然没睡。
江上的大雾让他既兴奋又焦虑，这个北方人还不习惯水战，尤其是在这种伸手不见指的天气里。
我走进帅帐，一股酒气和沉香混杂的味道扑面而来。
曹操正锁着眉，盯着江防图。帐内夏侯惇、曹仁、程昱、荀攸这些核心人物都在，气氛有些沉重。
“瑾瑜来了，”曹操看见我，眉头松开了些，“这大雾，果然像你说的。只是……这种天气，我军不习水战，将士们心里不安啊。”
“丞相，”我微微躬身，直接说道，“这场大雾对我军来说，是天赐的奇兵。”
“哦？”曹操来了兴趣。
帐内所有人的目光都聚在我身上。
我能感觉到程昱的目光很不友善，他巴不得我出丑。
我走到沙盘前，拿起一根指挥杆。
“兵法说，出其不意，攻其不备。”
“周瑜屯兵对岸，仗着有长江天险和精良水军，必定松懈。尤其是在这种大雾的夜里，他只会觉得我军会加固营防，绝不会想到我们会主动出击。”
夏侯惇是个暴脾气，他瓮声瓮气的打断我：“军师这话不对！我军多是北方人，在江上站都站不稳，还主动出击？这雾大得连对面都看不见，万一迷了路，不是给周瑜送人头吗？”
“是啊，”程昱捋着胡须，阴阳怪气的附和，“瑾瑜侯爷神机妙算，我们自然佩服。只是打仗终究要靠将士们一步步走，一刀刀砍。这么冒进，恐怕不是个好办法。”
一群老顽固。
脑子里只有老一套。
我心里冷笑，脸上还是挂着温和的笑容。
“元让将军的顾虑很有道理。”我先肯定了他一句，接着问，“但如果我们有一张比周瑜自己还清楚的地图呢？”
我用指挥杆，在对岸周瑜水寨的模型上轻轻一点。
那是个不起眼的侧翼水湾。
“这里叫鸭尾荡。周瑜在这设了暗卡，由黄盖手下的韩当负责。韩当这人虽然勇猛，但疏于防范。”
“我观察过，这里的巡逻船每隔一个时辰换防，中间有一炷香的空档。而且因为连着下雨，水寨栅栏有三处木桩已经烂了，轻轻一推就倒。”
“从我们水寨出发，往东南走三百步，绕过江心那块叫鬼见愁的暗礁，再转向正东，就能悄悄摸到鸭尾荡外围。”
我的语速不快，但每个字都让在场的人心头一震。
整个帅帐里，安静的连根针掉在地上都能听见。
夏侯惇张着嘴，说不出话来。
程昱的脸黑了下来。
他们以为我在扯淡，结果我直接把实锤砸在了他们脸上！
这些情报，是我刚用【动态情报】功能，花了一千情报值买来的实时信息。在我的脑海里，周瑜水寨的每个角落、每艘船的动向，都像3d模型一样清晰。
但我嘴上说的，却是：“我到荆州以来，时常坐船在江上，和渔夫舟子聊天，对这长江水文还算了解。这些不过是些水边人家的经验罢了。”
又是这套说辞！
贾诩站在角落，端着酒杯的手微微一颤，浑浊的眼中闪过一道精光。
他懂了。
这小子，根本不是什么神仙。
他是一个把情报工作，做到了可怕地步的怪物！
曹操死死盯着我，眼神里有震惊，有狂喜，还有一丝深深的忌惮。
他不需要知道我是怎么知道的，只需要知道这些情报能让他打胜仗！
“好！”曹操猛的一拍大腿，“说得好！就照你说的办！”
他转向我，眼神灼热。
“需要多少兵马？谁去带兵？”
“兵不用多，三千锐士就够了，都是我从荆州带来的，熟悉水性。至于将领……”我停顿了一下，“我亲自去帅船督战，让我手下的校尉李威、霍峻带兵突袭。”
-
子时三刻。
江面上，三十艘蒙着黑布的冲锋舟，悄无声息的滑出了曹军水寨。
我站在自己的楼船顶层，江风吹得衣袍猎猎作响。
影七安静的立在我身后。
我眼前没有江雾，只有系统半透明的蓝色光屏。
光屏上，三十个代表我军的蓝色箭头，正严格按照我规划的路线，朝着代表周瑜大营的红色区域精准移动。
【前方三百步，左转，避开巡逻队。】
【注意，水下有渔网，从左侧绕行。】
【韩当的哨船刚刚离开，突进！】
我通过影七拿着的一个特制单向传声铜管，把系统的指令清晰传达给冲在最前的李威。
在士兵们看来，他们的侯爷简直是江上的神。
闭着眼就能预判危险，找到最准确的航线。
没人知道，我只是在玩一场开了全图挂的即时战略游戏。
终于，代表我军的蓝色箭头，抵达了鸭尾荡的红色区域边缘。
“动手。”
我轻声下令。
-
片刻后。
对岸死寂的黑暗中，突然爆起一团橘红色的火光！
接着是第二团，第三团！
火光迅速蔓延，伴随着喊杀声、惊呼声和铜锣声，把那片水寨照得通亮。
成了！
-
曹操的帅船上，瞬间爆发出一阵欢呼！
“着了！真的着了！”
“天呐……这怎么可能？”
夏侯惇和程昱等人目瞪口呆的看着对岸的火海，感觉自己的认知被彻底颠覆了。
曹操激动得满脸通红，他一把抓住身边贾诩的手臂，大笑道：“文和！你看到了吗！我得到瑾瑜，就像高祖得到张良，光武得到子陵！不！他们也比不上！”
贾诩脸上堆着笑，心里却一片冰冷。
他看着远处楼船上那个衣袂飘飘、仿佛掌控一切的年轻人，第一次感觉到了恐惧。
-
我没有理会身后的欢呼，目光依旧锁定在系统屏幕上。
这场火，只是个开始。
我看到，代表周瑜本阵的大片红色单位正在向着火的侧翼移动。
他中军的位置，出现了一个短暂的兵力空虚。
“传令李威、霍峻，放完火立刻原路返回，不许恋战。”
“是！”
下达完撤退指令，我冷笑一声。
周瑜，你以为这就结束了吗？
不，这才刚刚开始。
我放火，不只是为了骚扰你。
我是为了让你动起来。
只要你动了，你的阵型、意图和所有部署，在我的上帝视角下，都一清二楚。
我关掉【动态情报】，调出系统主界面。
【情报值：点】
刚才的操作又花了一千点，但很值。
我的手指在虚空中轻轻一点。
【查询目标：周瑜应对此次夜袭的下一步军事调动方案。】
【确认查询？预计消耗情报值：2000点。】
【确认。】
瞬间，大量信息涌入我的脑海。
周瑜的应对、黄盖的补救、鲁肃的建议、甘宁的请战……所有的一切，清晰的呈现在我脑中，就像一份作战计划书。
我看着这份计划，笑了。
很好。
你所有的应对，都成了我的新情报。
我转身，对影七说道。
“准备一下，天亮后，我们再去见见丞相。”
“我要告诉他，周瑜下一步想干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