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生之我是一名检察官》
第四章 蝴蝶印记
“夜枭”两个字像冰锥砸进林定军的太阳穴。他踉跄着后退半步，后腰撞在木箱棱角上，疼得倒吸一口冷气。仓库顶上的灯泡忽明忽暗，把苏晓的影子拉得老长，她手里的手铐在光线下闪着冷光，脚踝处的蝴蝶胎记随着脚步轻轻晃动，竟和自己手心的印记慢慢重合。
“你说什么？”林定军的声音发紧，怀表的碎片还在口袋里硌着皮肤，冰凉的触感让他清醒了几分。录像机里十年前的画面还在继续，年轻的张科长正把一份卷宗递给少年时的自己，卷宗封面上隐约能看清“走私案”三个字。
张科长突然关掉录像机，打火机“咔”地一声燃起，火苗舔着他的指尖：“2008年，省厅安排我潜伏进走私团伙，代号‘夜枭’。那年你十五岁，父亲刚在追查这个案子时‘意外’身亡，我在医院找到你的时候，你正抱着他的遗像发高烧。”
林定军的呼吸骤然停滞。父亲的死一直是他心里的刺——官方结论是追捕嫌犯时失足坠崖，但他总觉得不对劲，尤其是父亲临终前寄回家的最后一个包裹，里面只有半块怀表和一张写着“夜枭”的字条。
“我把怀表交给你，是想让你记住这个代号。”张科长的声音沉了下来，火苗映得他眼底发红，“可后来我发现，那个走私团伙的头目，竟然是李建国的堂兄。他们早就发现了我的身份，用你母亲的性命威胁我反水。”
苏晓突然举起手铐，铐住了张科长的手腕。金属碰撞声在仓库里格外刺耳：“2010年，你为了自保，向走私团伙泄露了三名卧底的位置，导致他们全部牺牲。这事儿被掩盖成‘执行任务时意外殉职’，但我们查了八年，终于找到证据。”
“我们？”林定军抓住这个词。
苏晓从口袋里掏出个证件，翻开的瞬间，林定军看见“最高检特别调查组成员”几个字：“我母亲就是当年牺牲的卧底之一。”她的目光落在林定军手心的蝴蝶印记上，“这个印记，是走私团伙的内部标记，只有核心成员才有。当年你父亲为了获取信任，被迫在手心纹了这个——而你发烧时，我母亲偷偷在你手心盖了个一模一样的印章，想让你记住这份血仇。”
仓库角落突然传来响动，那个保洁阿姨从堆着的麻袋后面钻了出来，手里的美工刀还在滴着不明液体。她扯掉头上的假发，露出光秃秃的头皮，脖子上的蝴蝶胎记竟然是张纹身贴，被汗水泡得发皱：“张科长，你以为把脏水泼给死人就完了？当年可是你亲手把那三个卧底推下悬崖的！”
林定军突然想起怀表照片背面的字。他猛地看向苏晓：“明晚七点实验中学门口，是什么意思？”
苏晓的脸色微变：“2019年你的未婚妻苏晓，其实是走私团伙安插在你身边的眼线。她的车祸确实是意外，但真正想杀你的人，是她背后的人。而我，只是恰好和她同名同姓。”她从口袋里拿出张照片，上面是个和她长得一模一样的女人，“这是她的资料，我们怀疑她根本没死，现在就藏在李建国的侄子身边。”
张科长突然剧烈挣扎起来，手铐在他手腕上勒出红痕：“别信她！她是来抢那份走私名单的！”他冲林定军大喊，“名单就在我办公室保险柜的夹层里，密码是你父亲的忌日！”
林定军的手心突然发烫，蝴蝶印记像是活了过来，顺着血管往上爬。他摸出苏晓丢给他的那把“仓”字钥匙，突然想起母亲病房床头柜的抽屉——护士说过，那抽屉一直锁着，钥匙孔的形状和这把钥匙正好吻合。
“仓库后面有辆车。”苏晓突然抓住他的胳膊，力气大得惊人，“现在去医院，你母亲可能还没被转移。”她的对讲机里传来电流声，夹杂着模糊的对话：“目标已在仓库，准备收网……”
保洁阿姨突然尖叫着扑过来，美工刀直刺苏晓后心。林定军下意识地把苏晓推开，自己却被刀划到胳膊，血瞬间涌了出来，滴在地面的怀表碎片上。诡异的是，血液接触到碎片的瞬间，碎片突然发出淡金色的光，在空中重新拼合成完整的怀表，表盘上浮现出一行字：“2008.8.15，你父亲藏证据的地方。”
这是父亲的忌日。
张科长趁机撞开保洁阿姨，往仓库深处跑。苏晓抬脚想追，却被林定军拉住：“别追了，去医院！”他看着自己胳膊上的伤口，血液里竟浮着细小的金色光点，像极了怀表发出的光。
两人冲出仓库时，警笛声从远处传来。苏晓把车钥匙丢给他：“开车，我去缠住他们。”她转身冲向仓库，警服的衣角在夜色里划出弧线，像只展翅的蝴蝶。
林定军发动汽车，后视镜里的仓库越来越远。他摸出手机，想给医院打个电话，却收到条新的匿名短信，发信人是一串乱码，内容只有一张照片——母亲病房的窗户开着，窗帘被风吹得猎猎作响，窗台上放着半块怀表，和他手里的这块正好凑成一对。
副驾驶座上突然滚下来个东西，是从苏晓口袋里掉出来的——个小巧的录音笔。林定军按下播放键，里面传出苏晓和一个陌生男人的对话：
“……确定林定军就是‘夜枭’的继承人？”
“他手心的印记不会错。等拿到名单，就让他和他母亲一起‘意外’身亡……”
录音突然中断。林定军猛地踩下刹车，车在路边发出刺耳的摩擦声。他看着自己手心的蝴蝶印记，又想起苏晓脚踝的胎记，突然明白过来——这世上根本没有巧合。
医院的方向传来救护车的声音，红蓝交替的灯光穿透夜色，照在他胳膊的伤口上。那些金色光点已经爬到了胸口，像无数细小的虫子在皮肤下游走。
怀表在仪表盘上震动起来，表盘的指针开始倒转，指向十年前的某个时刻。林定军仿佛又听见父亲临终前的声音，在耳边轻轻说：“定军，别信任何人，包括你自己。”
他握紧方向盘，重新发动汽车。不管苏晓是谁，不管张科长说的是真是假，他现在必须去医院。只是后视镜里，那辆黑色轿车又出现了，挡风玻璃上的蝴蝶裂痕在月光下，像一只正在滴血的眼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