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衙内痴肥的大手一挥:
“那还等什么?我们这就出发。”
说着,就要招呼几个跟班跟上。
“衙内,你去可以,他们可能不行。”
张三看了几个跟班一眼,颇为为难的道。
“这是为何?”
被拒绝的高衙内脸上闪过一丝不悦之色。
什么时候一个小混混都能指挥他高衙内的跟班了?
还有就是不带上几个跟班,这一路上的杂活谁去干?
总不可能让他高衙内去做吧?
不过想到那一只绝对新奇的鹦哥儿,高衙内才勉强压下心中的不悦。
张三赶紧解释道:“衙内,那鹦哥儿怕生。这些哥哥们若是都去了,
怕是那鹦哥儿连发声都不敢,更别说一展歌喉了。”
“嗯…”
高衙内略微一思索,好像还真的是这个理。
越是珍奇的宝物或奇兽,对外在的条件要求越高。
据传在广袤的东海、南海,还有一种鱼类出水即死。
除了出海打渔的渔民外,再没有人见过这种鱼活着的样子、吃过鲜活的这种鱼。
他当即朝几个跟班挥了挥手:“你们就在这等我吧。
我随这位小哥去看看这一珍稀非常的鹦哥儿。”
“衙内,我们不在您的身边,那您的安全怎么办?”
几个跟班急切的道。
先不说他们几个人的荣华富贵皆系于高衙内一人。
单说高衙内若是有个什么三长两短,
那高太尉还不把他们蘸吧蘸吧吃了?
“我的安全?”
高衙内闻言,眼中不由闪过一丝讥讽之色。
昨天要不是那林冲忌惮他的父亲高太尉的威名,
就凭这几个废物哪里能守得住他的安全?
这几个废物被林冲和那个大和尚三拳两脚打翻在地不说,
还有三两个更是见势不妙,直接溜之大吉了!
而被打翻的几个也不老实:
一个个都躺在地上,好似都被打到了要害,难以动弹。
结果等那林冲和那个大和尚带着张娘子和那个侍女离开后,
他们一个个就跟没事人一样蹦哒了起来。
也就他根本就没对这几个跟班抱什么期望,
不然,他非得被气吐血不可!
“就这么定了!”
高衙内不给几个跟班争辩的机会,直接下令道。
经过昨天的事,他算是看明白了,
他唯一的安全保障就是他父亲高太尉的权势。
只要他父亲不失势,他在汴梁里就是安全的。
至于张三会不会骗他?
高衙内很确定张三这个小混混不敢。
毕竟整个汴梁谁不知道他高衙内就是最大的混混?
什么,你说他的父亲高俅?
人家早就已经洗白上岸,即使是要用到灰色的力量,人家也有的是白手套。
高俅:在攀上端王之前你叫我混混我不挑你的理;
可当我上了端王这条大船,并且这条大船超进化,
成为大宋最大也是唯一的航空母舰的时候,你应该叫我什么?
高俅:我究竟做错了什么,让你们居然不愿意叫我一声高太尉?
“我们明白了,衙内。”
被嫌弃的几个跟班也只能乖乖的在这等候。
“衙内,您请跟我来。”
眼见事情如此顺利的就将完成的张三,
强行让自己不要直接笑出声来,开始殷勤的在前面带路。
“嗯。”
高衙内嗯了一声,施施然的跟在张三身后。
走过几个巷子,高衙内莫名的发现这张三带的路越来越偏僻。
“那地方在哪里?
你这厮怎么带的路越来越偏僻了?”
心有疑虑的高衙内直接问道。
“衙内。”
张三回头脸上挂上讨好的笑容:
“衙内,小人等人没有多余的钱财,租不起好地段的房子,
所以这放置鹦哥儿的地方也就偏僻了一些。”
“嗯…”
打量了几眼只身着一身灰衣,浑身都透露着贫穷、寒酸气息的张三,
高衙内微微点头算是认可了张三的解释。
不过他还是催促道:“走快些,莫要耽搁本衙内的时间。”
张三点头哈腰的赔笑道:
“衙内莫急,待再转几个街口就到了。”
就这么,二人兜兜转转的来到了一个偏僻的院子。
“衙内,那鹦哥儿就被我们兄弟藏在里面。”
张三指着院子对高衙内道。
“唔,你们还是有几分机敏的嘛!”
打量了一下这破破烂烂,一看就是已经荒废、
或者快要荒废的院子,高衙内赞许的拍了拍张三的肩膀。
这样的院子除了些许流氓地痞外少有人来,大大的减少了暴露的风险。
而论流氓地痞,张三他们不就是吗?
由他们这些吃了上顿没下顿的家伙占据这种地方,再合情合理不过。
“衙内,您里面请。”
张三推开门,殷勤的邀请。
“咦!”
看着眼前嘎吱作响,一看要不了多久就要报废的所谓“大门”,
高衙内嫌弃的捂了捂嘴。
想他高衙内自父亲高太尉发迹后,何时来过这种埋汰的地方?
‘算了,算了,还是会唱歌的鹦哥儿要紧。
若是能讨得父亲的高兴,日后的日子也更加宽松些。’
想到以后的幸福生活,高衙内这才不情不愿的迈步朝里面走去。
昨日的事可是让他被他父亲好生的训斥了一番。
本来按照高俅的意思他今天是要被禁足在太尉府的。
不过,区区的禁足令岂能阻扰他高衙内找乐子的步伐?
他一早就在几个跟班的帮助下翻出来禁足的院子。
而太尉府其他的人根本就不敢管他这在太尉府一人之下,万人之上的衙内。
所有他一早就带着跟班们施施然的从太尉府的大门离开了太尉府。
嘎吱。
高衙内一马当先的推开院子里的主屋的房门。
“怎么什么都没有?鹦哥儿呢?张三!”
推开门扉的高衙内发现里面莫说鹦哥儿了,
便是一个人影、一根鹦哥儿的毛都没有!
觉得自己被耍了的高衙内不由怒上心头,
扭头对跟在身后的张三厉声喝问。
而让高衙内感觉有些不妙的是,
这从见到他就一直点头哈腰、讨好他的张三竟然直起了身子。
这副模样让见惯了手下谄媚笑容的高衙内觉得十分陌生。
挺直腰板的张三脸上露出灿烂的笑容:
“衙内,这里没有鹦哥儿,但要说唱歌,你不也吗?”
“不妙,得赶紧走!”
察觉不妙的高衙内也不去管张三,脚下一动,就要脚底抹油,溜之大吉。
至于张三戏耍他之事,高衙内心中发誓,
一定要用各种方式来好生炮制这个胆大包天之徒!
砰!
就在高衙内就要迈出大门的时候,
一根棍子从他身后冒出,然后一棍打在他的后脑勺上。
‘屋里怎么有人?’
后脑勺遭受重击的高衙内双眼一翻,带着满腹的疑惑晕了过去。
“嘻嘻。”
“我只是说里面没有鹦哥儿,没有说里面没有其他人啊!”
看着晕过去了的高衙内,张三笑嘻嘻的道。
“公子。”
笑完之后,张三肃然的向站在高衙内后面的人影拱手施礼。
“张三哥,你我兄弟之间,何必多这些虚礼?”
人影,准确的说是手持木棍的张杰缓缓道。
“公子,礼不可废!”
张三摇了摇头,坚定的回道。
“罢了。”
见张三坚持如此,张杰也不好再说些什么。
“三哥,此次辛苦你们了。”
张杰看了一眼晕倒在地的高衙内,向张三表示感谢。
“这厮在汴梁横行霸道惯了,根本没有一点警惕心,
一点小谎言他就上钩了,一点难度都没有,谈不上辛苦二字。”
张三踢了高衙内一脚,语气非常轻松。
“嗯。”
张杰微微颔首。
他也没有想到堂堂的太尉的公子就这么轻易的上钩了。
本来他昨天的第一想法是来个和夜入西门大官人府一样的行动,
来个夜入太尉府,把高衙内这个家伙掳出来的。
以他足以在倚天世界高手如云的汝阳王府如入无人之境的武功,
去太尉府悄无声息的绑架一个高衙内,那是瓮中捉鳖——手到擒来。
而不知张杰惊人武功的鲁智深和林冲的建议,
则是待高衙内出门的时候直接套麻袋和打闷棍。
毕竟夜入太尉什么的还是太危险了。
张杰可是他们中无可替代的领头人,万万不能冒半分风险。
那时同样得知张娘子凄惨遭遇的张三义愤填膺,
他和李四自告奋勇,愿意将高衙内骗来人烟稀少的偏僻之地,以减少暴露的风险。
一番讨论后,众人决定先从暴露风险最小的方案出手。
今天一早张三和李四就在太尉府前盯梢。
而出人意料的是高衙内昨日才干出强抢良家妇女的“大事”后,
今日却又能若无其事的大张旗鼓的出来找乐子。
只能说强抢良家妇女什么的在升斗小民眼里是了不得的大事,
可在高衙内这样的顶级二代眼里,那还叫事?
这不过是他们生活的一部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