港岛,中环,“Z基金”交易室。
香港时间,上午八点零一秒。
张思野通红的双眼死死盯着屏幕上那根代表日经指数的K线,它在开盘暴涨,画出一道完美的、向上冲锋的弧线,仿佛预示着一个辉煌时代的延续。
整个市场都沉浸在狂热的乐观情绪中。
“就是现在!”
张思野没有嘶吼,他的声音冷得像冰,却穿透整个交易室的嘈杂。
“收网!”
早已待命的数百名交易员,如同被解开枷锁的魔鬼,将一夜之间集结起来的、价值数千亿美金的恐怖卖单,化作一道横贯天际的黑色瀑布,朝着刚刚开盘、毫无防备的岛国股市,倾泻而下!
“疯了!张总,现在是牛市顶点,我们在裸卖空!”一个刚从华尔街挖来的金发交易员下意识地尖叫。
他的话音未落。
巨大的电子屏上,那根代表着指数的红色线条,仿佛被一只无形的大手扼住咽喉,在顶点处戛然而止。
一秒。
两秒。
然后,以一个诡异的、九十度的直角,轰然坠落!
-1000点!
-3000点!
-5000点!
前一秒还在质疑的那个金发交易员,呆呆地看着屏幕,脸上的血色褪尽。
他面前的盈利窗口,那一串绿色的数字,正在以一种完全违背金融学常识的方式,疯狂爆炸。
不是加法,不是乘法。
是指数级的裂变!
“盈利……破……破百亿……”
一个带着哭腔的声音响起,在这片死寂中显得格外刺耳。
百亿。
美金。
这串数字,像一柄无形的重锤,狠狠砸在每个人的心口上。
他们都是金融城里的顶尖好手,可眼前这一幕,彻底击碎了他们的职业认知。
屏幕上的数字,还在跳。
一百三十亿……
一百八十亿……
二百五十亿……
“央行……岛国央行发布紧急声明,宣布无限量救市!”副手颤抖着报告。
“然后呢?”张思野面无表情。
“然后……我们的盈利,突破五百亿。”
副手的声音,已经低不可闻,带着绝望。
所谓的“救市”,在Z基金那足以撬动全球的恐怖资金量面前,就像试图扑灭森林大火的一杯水。
非但没用,反而成最猛烈的助燃剂。
“呕——”
终于,有交易员再也撑不住,猛地推开椅子,冲向洗手间,剧烈地干呕起来。
他不是心软,是恐惧。
是对这种纯粹的、不加掩饰的、足以让一个庞大经济体休克的力量的本能恐惧。
他们不是在做交易。
他们是在用数字,给一个持续三十年的经济泡沫,举行一场盛大而残忍的葬礼。
张思野背对着那片数字地狱,走到窗边,拨通那部红色的加密电话。
电话接通得很快。
听筒里传来一阵熟悉的、带着懒散的京腔。
“喂?思野啊,那边完事儿?”
声音很平静,像问今天中午吃什么。
张思野深吸一口气,强迫自己镇定下来,汇报道:“六叔,第一阶段……结束。日经指数……崩盘。”
“哦,”电话那头的周野,语气毫无波澜,甚至还打个哈欠,“知道。盈利多少?”
张思野的喉结滚动一下,艰难道:“初步估算,盈利……超过五百亿美金。”
电话那头,沉默片刻。
张思野的心,提到嗓子眼。
他以为,六叔也会被这个数字震惊。
可他听到的,却是一句带着浓浓嫌弃的话。
“就这点儿?”
……
秦家峪,周家老宅后院。
周野挂掉电话,咂咂嘴,似乎很不满意。
【妈的,才五百亿,这届韭菜的质量真是一代不如一代啊。】
【想当年华尔街那帮饿狼,割起来才叫一个肥。】
【算了,蚊子再小也是肉,凑合着用吧。回头给那帮交易员发点奖金,别给吓出心理阴影来。】
他脑海中,那久违的、谄媚到骨子里的系统语音,适时炸响!
【叮!检测到史诗级“韭菜大丰收”!“全球泵”模块超频运转,岛国经济泡沫已被宿主您一指戳破!】
【我最伟大的主人!您本次的收益,已从“金钱”升华为“权柄”!】
【恭喜宿主,触发特殊暴击,解锁隐藏权限——【产业清道夫】!】
【权限说明:您已获得该经济体超过30%的半导体产业、40%的精密机床、以及近千项核心技术专利的【优先收购权】!这份“茶礼”,分量十足,足以让任何对手在谈判桌上,为您亲手斟茶!】
周野撇撇嘴,对系统的吹捧毫无波澜。
他拿起电话,对着那头已经陷入呆滞的张思野,慢悠悠地说道:
“行了,别愣着。告诉那帮小崽子们,别跟丢魂儿似的,活儿还没干完呢。”
“上半场结束,是别人哭丧。现在是中场休息,轮到咱们……捡破烂儿。”
周野的语气里,终于带上认真。
“启动b计划。”
“我给你圈定的那份名单,上面的东西,用咱们刚赚来的钱,一个一个地,给它……连锅端。”
“执行,‘清道夫’行动。”
挂掉电话,张思野站在原地,久久没有动弹。
他转身,面对着那群失魂落魄的交易员,眼中的震撼与恐惧已经褪去,取而代之的,是绝对的冷静与狂热。
“先生们!”
他的声音不大,却清晰地传到每个人耳朵里。
“上半场,我们负责制造恐慌。下半场,我们负责收割资产。”
“战争,才刚刚开始。”
……
后院的葡萄架下,石桌上摆着一盘刚切好的西瓜。
娄小娥坐在周野对面,手里拿着一份文件,正是那份授权她成为“Z基金”最高联合执行人的文件。她刚才,听到电话里的一切。
“五百亿……美金?”
娄小娥的声音有些发飘。她执掌着“远舟”这个庞大的跨国集团,可这个数字,还是超出她的想象。
周野拿起一块西瓜,咬一大口,含糊不清地说道:
“嗯,毛利。回头还得给华尔街那帮饿狼分点汤,再交点乱七八糟的税,净利润估计也就三百来亿吧,凑合。”
娄小娥看着他那副云淡风轻的模样,忽然就笑了。
笑得花枝乱颤。
她终于明白,为什么这个男人,能把那份足以让全世界疯狂的授权文件,像递一张擦桌布一样递给她。
因为在他的世界里,金钱,真的只是一个数字。
一个……用来实现更宏大目标的工具。
“你就不怕吗?”娄小娥美眸里闪着好奇,“这几乎是在和一个国家为敌。而且,你马上要去见官方的人……”
“怕?”
周野吐出瓜籽,乐了。
“我怕啥?第一,我没动手,是他们自己贪心不足蛇吞象,非要把泡沫吹那么大。去年还叫嚣着一个冬京买下整个米国,我就知道,这帮孙子离集体跳崖不远。”
他拿起茶壶,给娄小娥满上一杯茉莉花茶,慢悠悠地说道:
“我啊,顶多算是在他们往下跳的时候,在崖底下,给他们……张开一张网。”
“至于网到什么,那就是天意。”
他眯起眼,看着天边绚烂的晚霞,嘴角勾起一抹意味深长的笑容。
“第二,至于去见龙先生……空着手去,那叫‘被审查’。带着这份‘礼物’去,那才叫‘喝茶’。”
“咱们周家的人,不惹事,但也不能怕事。”
“谁想请咱们喝茶,得看他端不端得起咱们回敬的这杯茶。”
天意?
不。
是他的意。
也是这杯滚烫的“茶”,送给帝都那位大佬的,第一份投名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