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家峪周公馆的门槛,算是保住了。
但周野的清静日子,也彻底宣告破产。
“叮铃铃——!”
院里那台崭新的黑色电话机,跟催命似的,第三次炸响。这声音带着魔力,让满院子堪比蟠桃会般鼎沸的人声,戛然而止。
所有人的目光,齐刷刷地钉在那台黑色的机器上。
大哥周山手里那张印着周铁蛋头像的省报,报纸边儿都快被他盘出包浆,此刻也顾不上显摆,紧张地盯着电话。二哥周河那个闷葫芦,嘴角刚咧开跟人炫耀完“我闺女”,此刻也绷直,比谁都严肃。
这已经是第三通。第一通来自县里,第二通来自市里,都只说一句话:“等着,别挂机。”
老支书周铁梁深吸一口气,在全家几十口人屏息的注视下,稳稳拿起听筒,腰杆挺得笔直,像一杆即将接受检阅的老枪。
“喂?……是,我是周铁梁!……啊?……好好好!”
他挂断电话,手都有点抖,脸色凝重得吓人。
“爹,谁啊?”周山凑过来问。
“省里……让咱继续等着。”
话音刚落,电话再次炸响!
周铁梁又接起来,这次,他只听一句,就猛地站得笔直,双脚并拢,用尽全身力气,吼出一个军人最本能的回答:
“首长好!”
轰!
整个院子,落针可闻。
连墙上那些红得晃眼的锦旗和奖状,似乎都在这一刻黯然失色。
电话那头,一个沉稳、平和,却带着不容置疑权威的声音,缓缓传来。因为紧张,周铁梁把听筒拿得离耳朵有点远,那声音不大,却清晰地传遍整个寂静的院子。
“是秦家峪的周铁梁同志吧?”
“是!报告首长!我是!”
“别紧张,同志。”那声音带着温和的笑意,“我只是代为转达一句口头嘉奖。”
院子里,所有周家人,连呼吸都停住。
只听那个声音,一字一顿,清晰地说道:
“那位看到你们的报道,很高兴。他说,周家的事迹,是咱们新时代人才辈出的好兆头,给全国的青年学子,树立一个好榜样。”
“要好好宣传!”
这几句话,像一道温和却蕴含着无尽能量的春雷,在每个人脑海里炸开!
“那……那位?”大哥周山嘴唇哆嗦,几乎站不稳。
母亲赵玉梅激动得捂住嘴,眼泪当场就决堤而出。这是何等的荣耀!这是周家祖坟上,冒的不是青烟,是冲天的紫气啊!
“首长……我……我们……”周铁梁激动得话都说不利索。
电话那头,似乎知道他会是这个反应,温和地笑笑:“话我带到。另外,周野同志在吗?那位特意提到他,想跟他聊两句。”
所有人的目光,“刷”的一下,全部聚焦到后院门口,那个抱着胳膊,倚着门框,一脸没睡醒的周野身上。
周野撇撇嘴,打着哈欠走过来,在全家老小快要用眼神杀死他的注视中,从老爹手里接过那个重若千钧的听筒。
他把听筒夹在肩膀和脑袋中间,空出手来掏了掏耳朵,动作慢条斯理,仿佛接的不是通天的电话,而是村口王大妈的问候。
然后,用一种与这紧张气氛格格不入的、刚睡醒的沙哑声调,懒散地开口:
“喂,哪位?”
一个“您”字还没出口,周山的心脏差点从嗓子眼跳出来。
电话那头,明显也愣一下,随即传来一声极有涵养的轻笑。
“哈哈,周野同志,你比报告里写的还要有趣。我是谁不重要,就是代那位,跟你聊聊。”
周野这才懒洋洋地补上一句:“哦,首长啊……那您长话短说,我这好梦刚做到一半,断了可惜。”
这一下,连周铁梁都想冲上来给他一脚。
“好,那我就直接问了。”那头的声音非但没生气,反而更添几分好奇,“那位想知道,你一个年轻人,是怎么培养出这么多优秀的人才的?你这套独特的教育方法,核心是什么?”
周野听完,没有立刻回答。他罕见地沉默几秒,似乎是在回忆自己到底干了啥。
院子里的人,心又提到嗓子眼。
终于,他懒洋洋地开口,声音不大,却带着一种直指本质的穿透力:
“报告首长,诀窍不敢当,我就是懒得管,让他们自己瞎琢磨。”
电话那头又是一阵沉默。
周野像没察觉,自顾自地补充道:“非要总结一条的话……那就是,把人当人,别当牲口。”
“人是血肉,不是机器里的零件。吃饱就得歇,睡足脑子才清明。硬逼着不睡,一天到晚跟上发条似的折腾,那是把人当成消耗品在用,是内耗,是跟天理较劲,纯属跟自己过不去。”
“咱们现在穷,底子薄,更得把每一分力气,都用在刀刃上,不能白白浪费在这种无意义的‘精神疲劳’上。”
这番“摆烂圣经”2.0版本一出口,电话那头长久地沉默。
这一次,沉默里没有疑惑,而是一种深沉的思索和回味。
“把人当人……不搞内耗……”那声音缓缓复述着,带着一股前所未有的欣赏,“好,说得好啊!周野同志,你这个思路,很新,但道理很深!我明白啦!”
周野打个哈欠:“您明白就行。那……要是没别的指示,我就回去接着睡?。”
“……哈哈哈!”电话那头终于爆发出爽朗的笑声,充满一种发现瑰宝的喜悦,“好!好!去吧,不打扰你……悟道!”
“嘟——”
电话挂断。
周野打个哈欠,把听筒往电话机上一扔,转身就往后院走。
“哎,总算能清静会儿……”
他话还没说完,脚步猛地一顿!
就在挂断电话的那一刻,一股无形的、磅礴的、肉眼看不见的洪流,仿佛从九天之上的国家意志中奔涌而下,穿透屋顶,精准无误地灌入他的身体!
那不是能量,也不是物质。
那是一种……“势”!
是一个国家,一个民族,在经历磨难后,对人才、对未来、对希望的集体渴望,所凝聚成的,煌煌大势!是此刻,这个时代的最强音——“尊重知识,尊重人才”的意志体现!
是真正的“国家气运”!
周野脑海中,那台万年不变的“牛马守恒仪”系统界面,在此刻,发出刺目的金光!
仪器的核心,那个代表“抽水”和“返还”的齿轮,没有化为星云,猛地膨胀!一张巨大的、虚幻的九州地图,在他脑海中“轰”然展开!
地图上,无数光点亮起,那是城市、是工厂、是油田!紧接着,一条条金色的管道,从这些光点中延伸出来,最终全部汇入他脑海中这台仪器的核心!
这一刻,他不再是抽取亲人的剩余价值,直接连上整个国家的脉搏!
紧接着,一道前所未有的,带着无尽庄严与宏伟的提示音,响彻他的精神世界——
【叮!检测到宿主核心理念“拒绝内耗,以人为本”与国家最高意志产生共鸣!】
【检测到宿主家族荣誉,已与国家命运产生深度绑定!】
【检测到宿主获得海量“国家气运”灌注!】
【符合终极进化条件——VI阶【时代泵】!您的一言一行,将可能撬动时代!】
【系统正在升级……30%……70%……100%!】
【恭喜宿主!“牛马守恒仪”正式进化为——VI阶【时代泵】!】
【新能力已解锁!】
周野的意念集中过去,只见九州地图上,几个原本灰色的图标,在此刻“咔嚓”一声,被点亮,绽放出璀璨的金光!
【新能力1:国家项目白送名额(已激活):当“亲人\/合伙人”参与国家级重大项目竞标时,宿主可消耗“摆烂币”,直接获得一个保送名额。】
【新能力2:时代技术免税指标(已激活):宿主通过系统兑换的、领先当前时代≤5年的技术专利,可申请国家级免税实验室及配套政策扶持。】
【国家级白嫖时代,已为您开启!】
周野还没从这堪称恐怖的升级中回过神来,系统界面上,一个刚刚被点亮的图标,突然开始疯狂闪烁红光,发出急促的警报声!
【叮!检测到时代级机遇——“国家少年班”项目已于京城秘密启动!】
【目标人物锁定:周家二哥三子【周小军】(15岁,火车迷,天赋:S级机械直觉)】
【警告!该名额正被“许大茂”之关系网觊觎!存在被截胡风险!】
【是否消耗1000摆烂币,锁定该“少年班”保送名额?】
【倒计时:23:59:59……】