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76年秋,黄土铺就的国道上尘土飞扬。凌飒驾驶着改良后的木质房车,车轮碾过坑洼路面发出沉稳的“咯吱”声,车斗里用帆布严密遮盖的丝绸,在空间保鲜技术的作用下依旧散发着淡淡的蚕蛹清香。
“娘,前面就是青岩关卡了,听说这里查得严,专门抓私倒物资的贩子。”张建军握着副驾驶的扶手,眼神里带着几分紧张。他身旁的媳妇李秀莲也攥紧了衣角,怀里揣着凌飒提前准备好的公社证明,指尖都沁出了细汗。
凌飒抬眼望去,前方百米处矗立着两根木质关卡桩,上面挂着“青岩公社物资检查点”的红漆木牌,四名穿着蓝色工装的工作人员正围着一辆马车仔细盘问,其中一人腰间还别着红袖章,眼神锐利地扫视着过往车辆。
“别慌。”凌飒踩下刹车,房车缓缓停在关卡前的排队队伍里,“记住,一会儿我来说话,你们俩只管点头附和,别多嘴。”她一边说,一边快速检查了一遍车斗上的帆布——外层故意撒了些干草和泥土,乍一看确实像是拉运农具的普通板车,只有掀开内层帆布,才能看到整齐码放的丝绸匹料。
排队的间隙,凌飒不动声色地观察着关卡的检查流程:工作人员会先查看出行证明,再简单翻看车辆装载的物资,对于疑似私倒的货物,会仔细盘问来源和去向。前面一辆拉着水果的马车,因为无法提供公社开具的外运证明,被当场扣下了半筐苹果,车主急得满头大汗却无可奈何。
“下一辆!”红袖章工作人员挥了挥手,语气严肃。
凌飒推开车门下车,脸上带着恰到好处的憨厚笑容,主动递上公社证明:“同志,我们是红旗生产大队的,奉公社指示,去边境城市采购农具,这是证明您过目。”
工作人员接过证明,仔细看了起来。这张证明是凌飒提前找公社书记开的,上面明确写着“同意红旗大队苏秀兰等三人前往边境采购农具,准予通行”,盖着公社的红色公章,格式规范,看不出任何破绽。
“采购农具?”红袖章工作人员放下证明,目光投向房车,“车斗里拉的是什么?打开看看。”
“好嘞!”凌飒爽快地答应,转身示意张建军掀开外层帆布。干草和泥土散落下来,露出里面几件生锈的锄头、镰刀,还有几块木板,完全符合“采购农具”的说法。
工作人员走上前,用脚踢了踢农具,又伸手摸了摸木板,眉头微蹙:“就拉这些东西?这去边境路途遥远,就为了买几件农具?”
“同志您有所不知,”凌飒早有准备,语气诚恳地解释,“我们大队的农具都用了好几年了,好多都坏了,听说边境那边有军工企业淘汰下来的钢材,打出来的农具特别耐用,公社特意让我们去看看,要是合适就多采购一些回来,分给各个生产队用。”她一边说,一边从口袋里掏出一包烟,递了过去,“您辛苦了,抽烟抽烟。”
工作人员摆了摆手,没接烟,眼神依旧带着怀疑:“军工企业的钢材?你们有相关的介绍信吗?”
凌飒心里一紧,没想到对方会追问这个。她面上不动声色,继续解释:“介绍信我们也有,就是走得急,忘在家里了。您看这公社证明都有,我们真是正经采购农具的,绝对不是私倒物资的贩子。”
就在这时,旁边一名戴眼镜的工作人员走了过来,他先是看了看证明,又绕着房车转了一圈,目光停留在车轮上:“你们这车轮是实心橡胶胎吧?这种轮胎可不常见,一般的板车都是木制车轮或者充气轮胎。”
凌飒心里咯噔一下,这是她用军工厂零件改良的车轮,为了提升越野能力,没想到反而引起了怀疑。她脑子飞速转动,笑着解释:“同志您眼光真准!这车轮是我们自己改的,之前的木制车轮在山路上不好走,容易坏,我们就找了些废弃的橡胶,自己动手做了实心轮胎,确实耐用多了。”
戴眼镜的工作人员点点头,没再追问车轮的事,而是突然问道:“红旗公社书记姓什么?你们大队的队长是谁?”
“公社书记姓王,我们大队的队长是李建国同志。”凌飒脱口而出,这些信息她早就记在了心里,应对起来毫不费力。
红袖章工作人员见问不出什么破绽,又仔细翻看了一遍证明,终于松了口气:“行了,证明没问题,走吧。”
凌飒松了口气,连忙道谢:“谢谢同志,麻烦您了!”她转身招呼张建军夫妇上车,心里暗自庆幸提前做了充分准备。
房车缓缓驶离关卡,张建军长舒一口气:“娘,刚才可吓死我了,我还以为要被查出来了呢。”
“是啊娘,那个戴眼镜的同志好像看出什么了似的。”李秀莲也心有余悸地说。
凌飒笑了笑:“出门在外,小心驶得万年船。这些关卡的工作人员见多识广,稍有不慎就会露出破绽。”她一边说,一边通过后视镜观察着关卡的方向,突然,她的眼神一凝——刚才那个戴眼镜的工作人员正站在关卡旁,手里拿着一个望远镜,远远地盯着他们的房车,嘴角还带着一丝诡异的笑容。
“不对劲。”凌飒脸色一变,立刻踩下油门,加快了车速,“那个戴眼镜的有问题,他可能认出我们了。”
“认出我们?我们没见过他啊。”张建军疑惑地说。
“不一定是见过我们本人,”凌飒眉头紧锁,“可能是冲着我们拉的丝绸来的,也可能……是冲着我来的。”她想到了之前跟踪他们的跨国犯罪组织残余,难道这个戴眼镜的工作人员和他们是一伙的?
就在这时,房车后面传来了汽车的轰鸣声。凌飒通过后视镜一看,只见一辆绿色的吉普车正从关卡方向疾驰而来,车身上没有任何标识,速度极快,显然是冲着他们来的。
“不好,他们追上来了!”张建军惊呼道。
凌飒眼神一冷,特工的本能让她瞬间冷静下来:“建军,你坐稳了,李秀莲,把帆布盖好,别让他们看到里面的丝绸。”她一边说,一边转动方向盘,将房车驶向旁边一条狭窄的乡间小路。这条小路是她刚才观察地形时发现的,虽然崎岖,但可以暂时摆脱吉普车的追击。
房车在乡间小路上颠簸行驶,后面的吉普车紧追不舍,轰鸣声越来越近。凌飒知道,这样下去不是办法,吉普车的速度比房车快,迟早会被追上。
她快速扫视着周围的环境,发现小路旁边有一片茂密的树林,眼睛一亮:“建军,一会儿我减速,你和李秀莲赶紧把丝绸搬到空间里,然后我们弃车躲进树林里。”
“弃车?这房车可是我们好不容易造出来的!”张建军舍不得地说。
“命都快没了,还管什么房车!”凌飒语气坚定,“房车没了可以再造,要是被他们抓住,我们就都完了。”
张建军知道事态严重,不再犹豫:“好,娘,我听你的!”
凌飒猛踩刹车,房车瞬间停下。张建军和李秀莲立刻跳下车,掀开帆布,开始将丝绸往空间里搬。凌飒则负责观察后面的吉普车,随时准备应对突发情况。
就在这时,吉普车也停了下来,车门打开,下来了四名男子,其中一人正是刚才那个戴眼镜的工作人员,他手里拿着一把手枪,对准了凌飒他们:“站住!不许动!把丝绸交出来,饶你们不死!”
凌飒心里一沉,果然是冲着丝绸来的,而且他们还携带了武器,看来来者不善。她示意张建军夫妇继续搬丝绸,自己则挡在他们身前,眼神冰冷地看着对方:“你们是什么人?为什么要抢我们的东西?”
戴眼镜的工作人员冷笑一声:“我们是什么人,你就不用管了。识相的话,赶紧把丝绸交出来,否则别怪我们不客气!”他一边说,一边挥手示意其他三人上前。
凌飒知道,不能再等了。她快速从空间里拿出一把匕首,握在手里,眼神锐利如刀:“想要丝绸,先过我这一关!”
一场恶战在所难免。凌飒看着步步紧逼的四名男子,又看了看正在快速搬丝绸的张建军夫妇,心里暗自盘算着对策。她知道,凭借自己的特工格斗术,对付这四个人应该不成问题,但关键是要保护好张建军夫妇,还要尽快摆脱他们的纠缠。
就在双方即将交手之际,树林里突然传来了一阵急促的脚步声,紧接着,一群穿着迷彩服的军人从树林里冲了出来,为首的一名军官大声喊道:“不许动!放下武器!”
戴眼镜的工作人员和他的同伙们脸色一变,显然没想到会在这里遇到军人。他们对视一眼,毫不犹豫地转身就跑,想要钻进树林里逃走。
“想跑?没那么容易!”军官一声令下,士兵们立刻追了上去。
凌飒看着这突如其来的一幕,愣住了。这些军人是怎么出现的?他们是来救他们的,还是另有目的?
就在她疑惑之际,为首的军官走到了她面前,敬了一个军礼:“请问是苏秀兰同志吗?我们是边防部队的,奉命前来保护您。”
凌飒更加疑惑了:“保护我?你们怎么知道我在这里?是谁让你们来的?”
军官笑了笑:“是陈老让我们来的。他说您要去边境贸易,路上可能会遇到危险,让我们务必保护好您的安全。”
陈老?凌飒恍然大悟,原来是陈老担心她的安全,特意联系了边防部队。没想到陈老的人脉这么广,竟然能调动边防部队来保护她。
就在这时,她突然想到了什么,脸色一变,看向军官:“不好,他们可能还有同伙在关卡那里,你们快去看看,别让他们跑了!”
军官脸色一凝:“好,我立刻派人去关卡检查!”他转身对身边的士兵吩咐了几句,士兵们立刻朝着关卡方向跑去。
凌飒松了口气,悬着的心终于放了下来。她看着眼前的军官,真诚地说道:“谢谢你们,要是没有你们,我们今天就麻烦了。”
“苏同志客气了,这是我们应该做的。”军官笑了笑,“陈老特意交代过,您是对国家有贡献的人,我们一定要保护好您的安全。”
凌飒心里一阵温暖,没想到自己只是做了一些力所能及的事情,竟然能得到这么多人的帮助和认可。
就在这时,张建军夫妇已经将所有丝绸都搬到了空间里,走到了凌飒身边:“娘,丝绸都搬完了。”
凌飒点了点头,对军官说道:“军官同志,麻烦你们了,我们现在可以走了吗?”
“当然可以,”军官说道,“我们送你们去边境城市,路上不会再遇到危险了。”
凌飒感激地点了点头:“那就麻烦你们了。”
她和张建军夫妇坐上了边防部队的吉普车,朝着边境城市驶去。看着窗外飞速掠过的风景,凌飒心里却并不平静。她知道,这次的危机虽然暂时解除了,但那个戴眼镜的工作人员背后,可能还隐藏着更大的阴谋。而且,跨国犯罪组织的残余还没有彻底清除,他们以后的旅程,恐怕还会遇到更多的危险。
吉普车行驶了大约一个小时,终于抵达了边境城市。凌飒和张建军夫妇下车后,向军官道谢告别,然后朝着约定好的收购商所在地走去。
然而,当他们来到收购商的店铺时,却发现店铺大门紧闭,门口贴着一张封条,上面写着“涉嫌走私,暂停营业”。
凌飒心里一沉,难道收购商也出事了?这到底是巧合,还是有人故意针对他们?她看着紧闭的店铺大门,眉头紧锁,一种强烈的不安涌上心头。看来,这次的边境贸易之旅,并没有他们想象的那么顺利,更大的危机还在等着他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