夕阳把最后一缕余晖洒在崎岖的山路上,拉长了“运柴板车”的影子。凌飒拉紧缰绳,让骡子放慢脚步,目光扫过前方连绵的黑黢黢山峦,沉声道:“今晚就在这儿扎营,前面是黑风口,夜里起风更难走。”
张老实勒住骡子,看着四周荒无人烟的景象,脸上露出几分不安:“秀兰,这荒山野岭的,会不会有野兽啊?”他这辈子没出过远门,连红旗大队周边的山都很少进,此刻望着密不透风的树林,手心都攥出了汗。
张建军倒是初生牛犊不怕虎,扛起车后座的斧头:“爹,有我呢!娘教过我格斗术,真有野兽来,我劈了它!”李桂芬紧紧跟在丈夫身后,手里攥着凌飒给的强光手电,虽然心里发怵,却还是硬着头皮点头:“娘说过,遇事别慌,咱们有准备。”
凌飒没多说,率先跳下车。这辆伪装成运柴板车的房车,此刻正发挥着大作用——她掀开盖在上面的干柴,露出底下严丝合缝的木质车厢,抬手按下侧面一个隐蔽的卡扣,车厢门“咔哒”一声弹开,内部的折叠床铺和简易灶台瞬间显露出来。
“建军,你去附近捡些干柴,越多越好,不仅要生火做饭,还要在营地周围堆一圈火墙。”凌飒一边吩咐,一边从空间里拿出防水油布,“桂芬,帮我把油布铺在车厢顶上,夜里可能会下雨,别把里面的东西弄潮了。”
张老实看着妻子有条不紊地安排,心里的不安渐渐消散。自从凌飒“变了个人”之后,不管遇到什么事,她总能想出办法,跟着她,就像有了主心骨。他也拿起工具,帮着搭建临时营地,把房车停在一块相对平坦的空地上,用石头在四周垒起半人高的矮墙。
夜幕很快降临,山风呼啸着穿过树林,发出“呜呜”的声响,像是鬼哭狼嚎。营地中央的篝火熊熊燃烧,火焰跳动着照亮了周围的区域,把黑暗逼退了几分。凌飒煮了一锅玉米糊糊,就着空间里拿出来的咸菜和压缩饼干,一家人简单吃了晚饭。
“娘,你白天说的野外生存三要素,到底是什么啊?”李桂芬一边收拾碗筷,一边好奇地问道。她白天就想问了,只是一路赶路没找到机会。
凌飒坐在篝火旁,往火堆里添了几根粗柴,火苗“噼啪”作响,映得她脸上光影交错:“野外生存,第一是水源,第二是火种,第三是安全。”她顿了顿,继续解释,“水是命根子,没有水活不过三天,所以扎营前一定要确认附近有干净的水源;火种能取暖、做饭、驱赶野兽,就像咱们现在这样,篝火不仅能让咱们暖和,还能让远处的野兽不敢轻易靠近;至于安全,就是要选对扎营地点,远离陡坡和密林,还要做好警戒。”
张建军听得认真,忍不住追问:“那要是遇到野兽,除了用斧头,还有别的办法吗?”
“当然有。”凌飒从空间里拿出强光手电,按下开关,一道刺眼的白光射向远处的树林,吓得几只夜鸟扑棱棱飞起,“这手电不仅能照明,关键时刻还能晃瞎野兽的眼睛。另外,野兽怕火、怕强光、还怕尖锐的声音,咱们可以准备些鞭炮,或者用斧头敲击石头,制造噪音吓退它们。”
她一边说,一边把几个用红纸包着的鞭炮递给张建军:“这是我之前在县城买的,你收好,万一遇到紧急情况,就点燃扔出去。记住,不到万不得已,别跟野兽硬拼,咱们的目的是自保,不是猎杀。”
张建军郑重地点点头,把鞭炮贴身放好。张老实看着这一幕,心里感慨万千。以前家里遇到点事,都是他拿主意,可现在,妻子比他有见识、有胆量,孩子们也跟着变得懂事能干,这样的日子,是他以前想都不敢想的。
夜色渐深,山风越来越大,篝火的火苗被吹得东倒西歪。凌飒让张老实和张建军夫妇先去车厢里休息,自己则守在篝火旁警戒。她的特工本能让她不敢有丝毫松懈,耳朵警惕地听着周围的动静,任何一点风吹草动都逃不过她的察觉。
不知过了多久,一阵低沉的“呜呜”声从远处的树林里传来,声音越来越近,带着几分阴森恐怖。凌飒眼神一凛,立刻握紧了手里的强光手电,同时叫醒了车厢里的家人。
“怎么了?”张老实揉着眼睛坐起来,语气里带着几分惺忪。
“有情况。”凌飒的声音低沉而冷静,“可能是狼群,都打起精神来。”
“狼群?”张建军和李桂芬瞬间清醒过来,脸上露出惊慌的神色。他们只是普通的农民,别说狼群了,就连单独的野狼都没见过几次。
凌飒快速做出安排:“建军,你拿着斧头守在车厢门口,桂芬,你负责点燃鞭炮,爹,你帮我往火堆里添柴,把火弄旺点!”
几人立刻按照凌飒的吩咐行动起来,张老实抱起一捆干柴扔进火堆,火焰瞬间蹿起一米多高,照亮了营地周围的景象。就在这时,几只灰色的影子从树林里窜了出来,蹲在不远处的黑暗中,绿油油的眼睛死死地盯着营地,正是一群野狼。
粗略一数,足足有七八只,为首的那只狼体型格外庞大,毛色发黑,看起来像是狼王。它对着营地低沉地咆哮着,声音里充满了威胁。
张建军紧紧握着斧头,手心全是冷汗,身体微微颤抖。李桂芬更是吓得脸色发白,手里的火柴都差点掉在地上。张老实虽然也害怕,但看着妻子镇定的眼神,还是强作镇定地往火堆里添柴。
凌飒站在最前面,目光锐利地盯着狼群,手里的强光手电一直对着狼王的眼睛。她知道,狼群虽然凶猛,但也害怕火焰和强光,只要守住营地,不让它们冲进来,等天亮了,它们自然会离开。
“别慌,它们不敢轻易过来。”凌飒沉声说道,声音里带着一种让人安心的力量,“桂芬,准备好鞭炮,只要它们敢靠近,就扔出去。”
李桂芬点点头,手里拿着点燃的火柴,紧紧盯着狼群的动向。狼王似乎被火堆的光芒激怒了,它仰天长啸一声,猛地扑了过来,速度快如闪电。
“扔鞭炮!”凌飒大喝一声。
李桂芬立刻点燃一挂鞭炮,朝着狼王扔了过去。“噼里啪啦”的鞭炮声在夜空中响起,狼王被吓了一跳,猛地停下脚步,警惕地看着地上的鞭炮。其他的野狼也被这突如其来的声音吓得连连后退。
趁着这个机会,凌飒按下强光手电的开关,一道刺眼的白光直射狼王的眼睛。狼王发出一声痛苦的哀嚎,转身退了回去,蹲在原地不停地咆哮。
“好样的!”张建军忍不住喊道,心里的恐惧少了几分,多了几分勇气。
凌飒没有放松警惕,她知道,狼群不会就这么轻易放弃。果然,没过多久,狼王再次发起了攻击,这次它没有单独行动,而是带着其他的野狼一起扑了过来,想要凭借数量优势冲破营地的防御。
“把火往外面推!”凌飒大喊一声,拿起一根燃烧的木棍,朝着冲在最前面的一只野狼扔了过去。木棍落在那只野狼的身上,火焰立刻烧了起来,它发出一声凄厉的哀嚎,转身逃跑了。
张建军也挥舞着斧头,朝着靠近车厢门口的野狼砍去,虽然没有砍中,但也逼退了对方。李桂芬不停地点燃鞭炮,扔向狼群,噼里啪啦的声音和熊熊燃烧的火焰形成了一道屏障,暂时挡住了狼群的进攻。
然而,狼群的数量太多,而且异常凶猛,渐渐地,火焰的威慑力似乎减弱了不少,有几只野狼已经冲到了营地边缘,对着众人虎视眈眈。
凌飒眉头紧锁,她知道,这样下去不是办法,鞭炮总有放完的时候,火堆也总有烧尽的时候,必须想办法彻底击退它们。
就在这时,她注意到营地旁边有一棵大树,树干很粗,足够几个人攀爬。她立刻有了主意:“建军,你带着桂芬和爹爬到树上去,我来掩护你们!”
“那你怎么办?”张建军急道。
“我自有办法,快!”凌飒的语气不容置疑。
张建军知道现在不是犹豫的时候,他立刻扶着张老实和李桂芬爬上大树。凌飒则留在原地,继续用强光手电和燃烧的木棍驱赶狼群。
狼王似乎看出了凌飒的意图,它再次发起猛攻,这次它的目标直指凌飒。凌飒早有准备,她侧身躲过狼王的攻击,同时从空间里拿出一把匕首,反手刺向狼王的腹部。
“嗷呜!”狼王发出一声痛苦的哀嚎,腹部被匕首划出一道深深的伤口,鲜血瞬间流了出来。它踉跄着后退几步,眼神里充满了痛苦和愤怒。
其他的野狼看到狼王受伤,变得更加疯狂,纷纷朝着凌飒扑了过来。凌飒身手敏捷地躲闪着,同时用匕首和燃烧的木棍反击,一时间,营地周围哀嚎声、咆哮声、鞭炮声混杂在一起,场面十分混乱。
凌飒虽然身手不凡,但面对七八只野狼的围攻,渐渐也有些体力不支。她的胳膊被一只野狼抓伤,火辣辣地疼,但她丝毫不敢放松,依旧顽强地抵抗着。
就在这时,树上的张建军突然大喊:“娘,快看!那边有灯光!”
凌飒顺着张建军指的方向看去,只见远处的山路上,出现了几道晃动的灯光,似乎有人正朝着这边赶来。她心里一喜,知道得救了。
狼王也注意到了远处的灯光,它犹豫了一下,看着受伤的身体和越来越近的灯光,最终还是决定放弃,它仰天长啸一声,带着剩下的野狼转身跑进了树林,消失在黑暗中。
凌飒松了一口气,再也支撑不住,瘫坐在地上。张建军夫妇和张老实立刻从树上爬下来,跑到凌飒身边。
“娘,你怎么样?”李桂芬扶起凌飒,看到她胳膊上的伤口,眼泪瞬间掉了下来。
“没事,小伤。”凌飒摆摆手,目光看向远处越来越近的灯光,眼神里充满了疑惑。这荒山野岭的,半夜怎么会有人来?而且看灯光的数量,似乎还不少。
很快,那些人就来到了营地附近,他们手里拿着火把和农具,看起来像是附近村庄的村民。为首的是一个中年男子,他看到营地的景象和凌飒胳膊上的伤口,连忙问道:“你们是什么人?怎么会在这里遇到狼群?”
凌飒站起身,拱了拱手:“我们是红旗大队的,要去邻县探亲,路过这里扎营,没想到遇到了狼群。多亏了各位及时赶到,不然我们恐怕就凶多吉少了。”
中年男子点了点头,打量了一下凌飒一家和旁边的房车,眼神里带着几分好奇:“你们胆子可真不小,敢在黑风口扎营。这地方经常有狼群出没,我们是听到这边有动静,担心有人遇到危险,才过来看看的。”
凌飒连忙道谢:“多谢各位乡亲出手相助,大恩不言谢。如果不是你们,我们今天恐怕很难脱身。”
中年男子笑了笑:“出门在外,互相帮助是应该的。你们的人受伤了,不如跟我们回村里,让村里的郎中看看吧?”
凌飒看了看胳膊上的伤口,又看了看天色,点了点头:“那就麻烦各位乡亲了。”
说完,她转身看向房车,心里却泛起了嘀咕。这些村民来得太巧了,刚好在她们最危险的时候出现,而且看他们的样子,似乎早有准备。难道只是巧合?还是说,他们早就盯上了自己一家?
带着满心的疑惑,凌飒和家人收拾好东西,跟着村民们朝着附近的村庄走去。夜色中,那辆伪装成运柴板车的房车,在火把的照耀下,显得格外神秘。而凌飒不知道的是,一场新的危机,正在前方的村庄里等着她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