北方边境的风带着沙砾的粗粝,刮在脸上有些生疼。凌飒握着方向盘,看着前方渐渐显露的边境小镇轮廓,眼底闪过一丝锐利的光。第二代房车的柴油发动机平稳运转,车斗里用帆布严实遮盖的丝绸,在颠簸的路面上微微晃动,像藏着一整个南方的温润。
“娘,前面就是青河镇了吧?”张建军坐在副驾驶,忍不住探头张望。镇子外围竖着一排涂着白漆的木杆,上面挂着“边境贸易区”的红色木牌,几个穿着灰色制服的工作人员正在逐一检查进出车辆,神情严肃。
凌飒缓缓减速,目光扫过检查点的布局,低声叮嘱:“待会儿说话谨慎点,别露富。这些丝绸在南方收的时候是八块一匹,到了这儿,咱们至少要卖到二十五块,要是被人看出咱们是私商,少不了麻烦。”
张老实坐在后座,手里紧紧攥着陈老写的介绍信,手心都出了汗:“秀兰,要不咱们还是找个隐蔽点的地方交易?这边境镇上鱼龙混杂的,我心里总不踏实。”
“爹放心,”凌飒踩下刹车,让房车停在检查点外排队,“我早就托陈老联系了当地的爱国商人老周,他在镇上开了家‘便民供销社’,表面上是国营性质,私下里做着南北特产贸易,靠谱得很。”
说话间,轮到他们接受检查。一个高个工作人员敲了敲车窗,神色严肃地问:“车上拉的是什么?去哪里?有介绍信吗?”
凌飒推开车门下车,脸上堆着恰到好处的笑容,把介绍信递过去:“同志,我们是红旗生产大队的,受公社委托,来这儿采购点边境特产,回去给社员们发福利。车上拉的是我们自己织的土布,想跟镇上换点皮毛。”
工作人员仔细看了介绍信,又绕着房车检查了一圈。帆布下的丝绸被凌飒用几件旧衣服盖在最上面,看起来确实像是普通的土布包裹。他没发现异常,便挥了挥手:“进去吧,注意遵守边境规定,不准私自和外国人交易。”
“谢谢同志!”凌飒点头应下,重新上车发动房车,顺利进入青河镇。
镇子比想象中热闹,街道两旁摆满了小摊,有卖皮毛、药材的,也有卖境外香烟、糖果的,吆喝声此起彼伏。凌飒按照陈老给的地址,很快找到了“便民供销社”。这是一栋两层的青砖小楼,门口挂着国营供销社的招牌,里面却别有洞天。
一个穿着中山装、留着平头的中年男人迎了上来,看到凌飒一行,眼睛一亮,主动上前握手:“是苏大姐吧?我是老周,陈老跟我提过你。”
“周老板客气了,”凌飒回握住他的手,感受着对方掌心的老茧,知道这是个常年跑生意的人,“这次麻烦你了,我带来了点南方的丝绸,想跟你谈谈价格。”
老周会意,领着他们上了二楼的办公室,关好门后,才压低声音问:“苏大姐带来了多少货?成色怎么样?”
凌飒朝张建军使了个眼色,张建军出去把房车后备箱里的丝绸搬了两匹进来。老周打开包裹,看着里面色泽鲜亮、手感顺滑的丝绸,眼睛都直了:“好货!真是上等的杭绸!现在边境上就缺这东西,不少境外商人愿意花大价钱买,苏大姐要是有货,我全都要了。”
“我带来了一百匹,”凌飒语气平静,“周老板开个价吧,合适的话,咱们以后可以长期合作。”
老周沉吟片刻,伸出三根手指:“三十块一匹!苏大姐,这价格在边境上绝对是顶价了,我卖给境外商人也就三十五块,只赚你五块的辛苦费。”
凌飒心里一动,她原本预期的是二十五块一匹,没想到老周给的价格这么高。她不动声色地说:“周老板果然爽快,不过我有个条件,货款要现钱,而且我以后还会带来更多南方特产,希望你能给我同样的诚意。”
“没问题!”老周一口答应,立刻从保险柜里拿出三千块现金,递给凌飒,“苏大姐是陈老介绍的人,我信得过你。以后你不管带来什么货,我都按最高价收。”
凌飒接过现金,点了点数目,确认无误后存入空间,心里松了口气。这一趟南方之行,收购丝绸花了八百块,来回路费、食宿花了两百块,纯利润足足有两千块,比预期翻了一倍。
交易完成后,老周留他们在供销社吃了午饭。席间,老周感慨道:“苏大姐,你真是有魄力,这年头敢带着这么多丝绸跑边境的,没几个人。不过你也要小心,最近镇上不太平,来了几个不明身份的人,专门盯着做大宗贸易的商人,听说已经有好几个商户被抢了。”
凌飒心里一凛,想起之前跟踪他们的犯罪组织残余,沉声问:“周老板知道这些人是什么来头吗?”
“不清楚,”老周摇摇头,“只知道他们身手不错,下手狠辣,专抢现金和贵重货物。苏大姐你们赚了钱,出门一定要小心,最好早点离开镇子。”
凌飒谢过老周的提醒,吃完饭便带着家人准备返程。她知道老周的话不是危言耸听,那些犯罪组织的残余既然能跟踪到边境,肯定不会善罢甘休。
房车驶离供销社,凌飒特意绕了几条小路,确认没有被跟踪后,才朝着镇子外的公路开去。张老实看着窗外渐渐远去的青河镇,忍不住说:“这次真是赚大了,三千块啊,咱们以前想都不敢想。”
“钱是好东西,但也容易惹祸,”凌飒握着方向盘,眼神警惕地观察着周围的环境,“这边境地区地形复杂,咱们要尽快离开这里,回到内陆就安全了。”
张建军夫妇也连连点头,他们亲身经历过被犯罪组织伏击的危险,知道凌飒的担心不是多余的。
房车驶上一条偏僻的公路,两边是茂密的树林,风穿过树叶的缝隙,发出“呜呜”的声响,显得有些阴森。凌飒放慢车速,特工的直觉让她感到一丝不安,总觉得暗处有双眼睛在盯着他们。
突然,前方的公路上出现了几块巨大的石头,挡住了去路。凌飒立刻踩下刹车,警惕地看着四周:“不好,有埋伏!”
话音刚落,树林里冲出四个蒙面人,个个手持木棍、砍刀,朝着房车扑了过来。为首的一人身材高大,动作敏捷,一看就是练家子。
张建军夫妇立刻拿起凌飒提前准备好的铁棍,想要下车反击。凌飒一把拉住他们:“别冲动,他们人多势众,硬拼吃亏。”
她迅速按下房车的一个隐蔽按钮,房车的后轮突然弹出两根金属支架,将车身固定住。同时,她打开空间,取出之前兑换的强光手电和烟雾弹,对张老实说:“爹,你看好车,我和建军夫妇对付他们。”
凌飒推开车门,扔出一颗烟雾弹,瞬间,浓烟弥漫在公路上,遮挡了蒙面人的视线。她趁机手持强光手电,朝着为首的蒙面人晃去,强光让对方睁不开眼睛。
“建军,打他们的膝盖!”凌飒大喊一声,自己则一个箭步冲上去,利用特工格斗术,一拳击中一个蒙面人的胸口。
张建军夫妇也反应过来,挥舞着铁棍,朝着蒙面人的膝盖打去。蒙面人没想到凌飒一行这么能打,顿时乱了阵脚。
为首的蒙面人避开强光,看清了凌飒的动作,眼神一凝,突然开口:“是你?凌飒!没想到你还活着!”
凌飒心里一惊,这声音有些熟悉,似乎在哪里听过。她借着烟雾的掩护,仔细打量着为首的蒙面人,突然想起了什么,瞳孔骤缩:“你是‘蝰蛇’组织的老三?”
对方冷笑一声,扯掉脸上的面罩,露出一张刀疤脸:“没想到你还记得我。当年你毁了我们的组织,杀了我们老大,这笔账,今天该清算了!”
凌飒心里咯噔一下,她没想到“蝰蛇”组织还有漏网之鱼,而且竟然追到了边境。她知道对方的手段,阴险狡诈,不好对付。
就在这时,刀疤脸突然从怀里掏出一把手枪,对准了凌飒:“受死吧!”
凌飒瞳孔骤缩,下意识地侧身躲闪。枪声响起,子弹擦着她的肩膀飞过,打在了房车的铁皮上,发出“哐当”一声巨响。
张老实和张建军夫妇都惊呆了,他们没想到对方竟然有枪。凌飒心里清楚,现在情况危急,必须尽快脱身。她迅速从空间里取出一把麻醉枪,对准刀疤脸,扣动了扳机。
麻醉针带着破空声射向刀疤脸,刀疤脸反应极快,侧身避开,同时朝着凌飒再次开枪。
凌飒来不及多想,拉着张建军夫妇躲到房车后面。枪声在空旷的公路上回荡,情况越来越危急。
就在这千钧一发之际,远处突然传来了警笛声。刀疤脸脸色一变,狠狠瞪了凌飒一眼:“算你运气好,下次我一定取你性命!”
说完,他带着手下迅速撤退,消失在树林里。
凌飒松了口气,看着远去的蒙面人,心里却充满了疑惑。她明明已经清除了国内的犯罪组织残余,怎么还会有“蝰蛇”组织的人?而且对方竟然有枪,这在边境地区可是大忌。
警笛声越来越近,几辆警车很快赶到了现场。为首的警察下车,看到房车旁的狼藉和地上的弹壳,脸色凝重地问:“你们是什么人?这里发生了什么事?”
凌飒站起身,拍了拍身上的灰尘,平静地说:“同志,我们是红旗生产大队的,来边境采购物资,没想到遇到了劫匪。”
警察仔细询问了情况,记录下相关信息后,对凌飒说:“最近边境地区不太平,有一伙跨国犯罪团伙在活动,专门抢劫商户。你们运气好,没受伤。我们送你们出边境吧,安全第一。”
凌飒道谢后,跟着警察上了路。坐在房车里,她看着窗外渐渐远去的树林,心里的疑惑越来越深。“蝰蛇”组织的老三怎么会出现在这里?他手里的枪是从哪里来的?还有,这伙跨国犯罪团伙和“蝰蛇”组织是什么关系?
一连串的问题在她脑海里盘旋,让她意识到,这次边境之行,并没有结束,更大的危险还在后面。而她不知道的是,刀疤脸在撤退后,拨通了一个境外电话,语气恭敬地说:“老板,凌飒还活着,而且她的金手指比我们想象中更厉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