紫霄宫议事既毕,诸圣心思各异地离去。
接引与准提二人,驾起遁光返回西方,一路上那脸色,比那西方贫瘠的土地还要苦上三分,仿佛刚被天道连续扣了十个元会的功德俸禄。
准提道人一路长吁短叹,声音凄切:“师兄啊师兄,想我西方贫瘠,灵脉稀薄,众生愚钝,修行艰难。好不容易立教成圣,却处处受那东方玄门压制。”
“那三清仗着盘古正宗的身份,占尽天地气运,如今连这三皇五帝的教化功德都要一手把持,实在是...实在是欺人太甚啊!”
接引道人脸上的悲苦之色更是浓郁得几乎要滴出苦水来,他长叹一声,这一声叹息仿佛抽干了西方大地最后一丝水汽:“唉......师弟,慎言。”
“形势比人强,奈何,奈何啊。三清势大,道祖亦偏袒玄门正宗。能争得这五帝之中四位帝师之位,已属不易,算是天道予我西方的一线生机了。”
话虽如此,但他那抽搐的嘴角和闪烁的眼神,无不透露着忍一时越想越气,退一步越想越亏的憋闷。
三皇啊!那可是引领天地主角崛起、奠定万世基业的大功德、大气运!就这么全落在了三清口袋里!
自己二人拼死拼活,撒泼打滚,才换来四个后续的五帝师位,这差距,想想就心口疼。
一踏入灵山大须弥山道场,那稀薄的灵气与东方昆仑、金鳌岛相比,更是显得寒酸可怜。
但见大须弥山上,虽有些许灵光闪烁,却远不如东方洞天福地那般灵气化液、氤氲成云。山间行走的弟子,多是些根脚寻常、修为浅薄之辈,与东方玄门动辄太乙、大罗的盛况相比,简直是云泥之别。
准提再也忍不住,捶胸顿足,声音凄切:“苦啊!师兄!我西方真是苦到了根子里!你看这些弟子,个个面黄肌瘦,修为难进,都是因为咱们这地方太过贫瘠啊!”
“想那三清,盘古正宗,出身尊贵,道场富得流油,灵宝层出不穷!如今立教成圣,霸占着最好的资源,连那三皇之师的位置都要一口吞下,连点汤渣都不愿分润!欺人太甚!简直是欺人太甚!”
接引脸上的悲苦之色更是浓郁得几乎要滴出苦水来,他长叹一声,这一声叹息仿佛抽干了西方大地最后一丝水气:“唉......师弟,慎言。形势比人强,奈何,奈何啊。三清势大,道祖亦偏袒玄门正宗。能争得这五帝之中四位帝师之位,已属不易,算是天道予我西方的一线生机了。”
“话虽如此,”准提小眼睛滴溜溜地转,强行将那股怨气压下,换上了算计的精光,“但既得之,则安之。四位帝师,亦是莫大机缘。当务之急,是选出合适的弟子,务必将这功德稳稳拿到手,也好稍稍弥补我西方的匮乏。”
接引闻言,也收敛了悲苦,露出沉思之色:“然也。只是......”
两人相视一眼,都看到了对方眼中的无奈。西方贫瘠,人才凋零,跟东方玄门那动辄大罗金仙满地走、太乙金仙不如狗的盛况比起来,简直是乞丐与龙王比宝。
他们神识扫过整个西方教,门下弟子倒是收了一些,但根脚、修为、心性能担此帝师重任的,掰着手指头数,也就那么寥寥几人。
准提沉吟道:“弥勒倒是不错。他根脚尚可,为人乐观,颇有我西方教义中未来皆乐之象。且修为已至太乙金仙巅峰,勉强能撑撑场面。更难得的是他心性豁达,善于与人交道,教化人族应当得心应手。”
接引点头:“药师亦可。他乃先天灵根得道,精通药理,擅调理生机,于人族繁衍教化或有奇效。修为与弥勒在伯仲之间,且心性慈悲,颇合我西方教义。”
除了这两人,其余弟子要么修为不堪大用,要么心性浮躁,要么就是纯粹的榆木疙瘩,实在难当大任。接引甚至扫过一个埋头苦修、面色疾苦的弟子,摇了摇头:“如那紧那罗,虽刻苦有余,然天资有限,恐难当此任。”
“四个名额,却只有两个合适的人选......”准提搓着手,脸上露出了惯有的捡漏式苦恼,“这可如何是好?总不能让他二人身兼两职吧?这于礼不合,恐被东方笑话。”
接引脸上的皱纹更深了:“唉......难啊。或许......让其二人先行担任前两帝之师,待积累些功德气运,修为提升后,再观后续?至于剩余两个名额......暂且空悬,待我西方再涌现出色弟子,再行补上?或......从东方度化些有缘之人?”
说到度化,两人眼睛同时亮了一下,但旋即又黯淡下去。如今量劫刚过,东方那几位看得紧,尤其是那三清和女娲,此时去东方打秋风,风险太大。
准提忽然眼中精光一闪:师兄,我倒有一计。既然我西方人才不足,何不让弥勒与药师多收些记名弟子,让他们代为教化?如此既全了帝师之数,又能借此机会扩大我西方教在人族中的影响,岂非一举两得?
接引沉吟片刻,摇头道:“此计虽妙,然恐功德分散,反而不美。况且道祖指定需是圣人门下亲传弟子担任帝师,若以记名弟子充数,恐遭天谴。”
两人商议良久,最终准提叹了口气:“罢了罢了,便先如此定下吧。让弥勒与药师好生准备,务必尽心竭力,展现出我西方妙法的玄奇,也好让东方瞧瞧,我西方并非无人!届时或可吸引一些东方有缘人来投。”
“也只好如此了。”
接引再次长叹一声,那叹息声在大须弥山中回荡,仿佛为西方未来的艰难之路,提前奏响了悲凉的序曲。
两人开始秘密召见弥勒与药师,面授机宜。
但见接引宝相庄严,谆谆教诲:“尔等此番下界,关系我西方教兴衰,务必谨慎行事。既要展现我西方妙法,又不可过于张扬,以免引来东方忌惮。”
准提则更加实际:“那人族初兴,肯定需生计之道与治病救人之法。药师可多传医药之理,弥勒可教乐观向上之心。务使人族感念我西方恩德,如此功德气运方可源源不断。”
弥勒始终面带微笑,仿佛天生不知愁苦为何物:“二位老师放心,弟子定当让我西方妙法在人族中开花结果。”
药师则神色恭敬:“弟子必竭尽所能,以医药济世,彰显我西方慈悲。”
那严肃的模样,仿佛交付的不是帝师重任,而是西方教未来能否吃上饱饭的希望火种。
二圣望着两个弟子离去的身影,相视一眼,都从对方眼中看到了深深的忧虑与无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