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庄观内,气氛一下子从悲恸转向了某种……过于热情的认亲现场。
镇元子拉着陈松的手,眼眶还红着,嘴角却已经咧到了耳根:“好兄弟!今日你我结为异姓兄弟,当告慰天地,共享福祸!” 他袖袍一挥,观内香案自起,三炷清香无火自燃,青烟袅袅,直上云霄,算是走了个简易却心意十足的结拜流程。
陈松被这洪荒顶级大佬的真诚(和土豪)感动得差点热泪盈眶——主要是想到以后的人参果自由。
“大哥!” 陈松这一声喊得情真意切,比当初喊师父老子时还带劲。
“二弟!” 镇元子回应的更是中气十足,仿佛找到了失散多年的亲弟弟,还是自带拯救挚友一线生机光环的那种。
结拜仪式刚结束,镇元子就开始疯狂输出“兄弟福利包”。
他先是让清风明月端来了两个大玉盘,上面堆满了水灵灵、胖乎乎,散发着诱人道韵的人参果,足足二十颗!那香气,勾得旁边的大白眼睛都直了,尾巴摇得像装了马达,口水在地上积了一小滩。
“二弟,这些你先拿着当零嘴儿,吃完了再去树上摘!跟自家的一样!” 镇元子豪气干云。
“汪汪!亲大爷!绝对是亲大爷!” 大白嗷呜一声就扑了过去,被陈松眼疾手快一脚踩住尾巴,“矜持点!丢不丢狗!”
镇元子看着好笑,又取出一样东西。那是一方巴掌大小,非金非玉,通体土黄色,散发着厚重沉稳气息的印玺,上面刻满了玄奥的山川地脉纹路。
“二弟,此乃‘地书’副印。”
镇元子郑重地将印玺放到陈松手中,“持此印,可调动部分洪荒地脉之力,用于防御、遁地、甚至短暂借用地势布阵,皆无不可。虽不及地书本体威能万一,但在洪荒行走,也算多一重保障。此印便赠与二弟,权当为兄的见面礼,也是信物。”
陈松接过这沉甸甸(物理和意义上都是)的副印,感受着其中蕴含的磅礴大地之力,心里乐开了花:好东西啊!这简直是洪荒版的超级权限钥匙加防御法宝!
他还没来得及道谢,脚下的大白已经按捺不住,人立起来,用湿漉漉的鼻子去蹭那地书副印,狗眼里满是渴望:“汪!老大!这宝贝闻起来……闻起来好像能种出好多好多好吃的!能不能……能不能给它拴个绳,挂我脖子上?保证不丢!”
陈松:“……” 他无语地看着大白,“你当这是狗牌吗?还拴个绳!这是地书副印!能调用地脉之力的!挂你脖子上,你是想当移动的山脉吗?”
镇元子闻言却哈哈大笑,觉得这狗侄子甚是可爱:“无妨无妨,狗贤侄既然喜欢,拿去玩便是。只要不激活其中力量,当个挂饰也无不可。”
他显然心情极好,看大白都觉得眉清目秀。
大白顿时欢呼一声,在陈松严厉眼神下改为用爪子小心翼翼捧着地书副印,跑到角落研究怎么把它和自己项圈搭配去了。
宾主再次落座,气氛已然不同。镇元子抱着九九散魂葫芦,像是抱着全世界,脸上的悲戚被希望冲淡了许多,但眼底那抹深刻的恨意并未消失。
“二弟,” 镇元子声音低沉下来,“红云之仇,不共戴天!待我再寻突破,稳固境界,必亲上天庭,踏破北冥,手刃仇敌!”
陈松嗑了颗自带的炒松子,慢悠悠地道:“大哥,报仇是肯定要报的。但俗话说得好,君子报仇,十年不晚。咱们修行之人,时间更是大把。您想想,那帝俊、太一,如今势大,妖族天庭如日中天,硬碰硬,就算大哥您神通广大,又有地书相助,恐怕也难讨得十足便宜,反而可能打草惊蛇,甚至……嗯,您懂得。”
他顿了顿,观察着镇元子的神色,继续隐晦地点拨:
“这洪荒大势啊,就像潮水,有涨就有落。如今妖族看似鼎盛,气运滔天,但盛极而衰乃是天道常理。您看那巫族,不也还在旁边虎视眈眈么?有些矛盾,是天生就刻在骨子里的,迟早要爆发。咱们何必急于一时,去当那出头鸟,替别人消耗实力呢?不如静观其变,暗中积蓄力量。等他们自己内部出了问题,或者……嗯,天道觉得他们该退场的时候,咱们再顺势而为,岂不是更省力,效果更好?”
陈松说得含糊,但意思很明显:妖族迟早药丸,咱们等着捡漏就行,别急着上去送。
镇元子何等人物,身为地仙之祖,对天地气运自有感应。
他之前被仇恨冲昏头脑,此刻经陈松这一点拨,如同醍醐灌顶。是啊,妖族如今气运虽盛,却并非铁板一块,与巫族矛盾日益尖锐,内部也有诸多问题……天道循环,报应不爽,自己何必急于一时,枉送性命?
他深深看了陈松一眼,心中震撼莫名。这位新认的二弟,看似惫懒,偶尔还不太着调,但这份对洪荒大势的洞悉,简直可怕!
连他这等老牌大能,若非被点醒,也一时未能看透此节。莫非……是三清暗中教导?还是此子天生便有洞察天机之能?
无论如何,镇元子都觉得,跟陈松做兄弟,这步棋走得太对了!不仅带来了红云复生的希望,还让他避免了可能因冲动而导致的劫难。
这哪里是捡了个兄弟,简直是捡了个指路明灯外加超级福星啊!
“二弟所言……甚是有理!” 镇元子长舒一口气,眼中疯狂复仇的火焰稍稍平息,转化为更加深沉坚定的寒光,“是为兄着相了。报仇之事,确需从长计议。红云残魂温养非一日之功,这九九散魂葫芦,既然被你所得,你且留下,只是温养红云老友残魂之事,就烦你多多费心了。贫道……为兄正好借此机会,提升实力,静待天时!”
“害,大哥,这都是小事,你就放心交给我,以后一定有机会给红云前辈谋求一线生机的。”陈松拍胸脯保证道。
镇元子看着陈松,越看越满意,越看越觉得这兄弟实在不亏,简直是血赚!忍不住又拍了拍陈松的肩膀:“有二弟在,为兄心里踏实多了!”
陈松被拍得龇牙咧嘴,心里却美滋滋:搞定!既安抚了便宜大哥,避免了可能波及自己的麻烦,还保住了长期人参果供应和地书副印的使用权。
他瞥了一眼角落里正试图把地书副印当磨牙棒啃的大白,无奈地叹了口气,抓起几颗人参果塞进怀里,对镇元子拱手:
“大哥能想通就好。那小弟就不多叨扰了,还得继续游历,顺便给二师叔物色坐骑呢。”
镇元子此刻看陈松哪哪都顺眼,闻言立刻道:“二弟有事尽管去忙!五庄观永远为你敞开!人参果管够!地书副印好生收着,遇到麻烦,记得呼叫大哥!”
“一定一定!” 陈松笑着应下,踢了一脚还在跟副印较劲的大白,“走了蠢狗!别啃了!那玩意儿硌牙!”
大白依依不舍地放下副印,叼起一颗最大的人参果,屁颠屁颠跟上陈松,嘴里含糊不清地汪汪:“镇元子大爷再见!下次我还来看您!带着我的新狗牌……啊不,是地书副印!”
陈松脚下一个趔趄,赶紧拉着这丢人现眼的家伙,驾起遁光,溜之大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