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拓更是气得浑身发抖,指着两人怒喝:“真真歹毒心肠!我今日把话撂在这,我定要禀明长辈!谁也别想让我大姐姐受半点委屈!”
昭梿睨着二人,嘴角勾起轻蔑的笑,语调拖得绵长:“哟,这是怎么的?难不成觉罗家门第配不上苏雅?还是说多拉尔家想攀高枝?”一拍自己胸口戏谑道:
“来来来,你且看我如何,礼亲王一脉,阿玛膝下就我一子,这爵位早晚会落我手里。我尚缺一位侧福晋,不如咱们两家结个姻亲,我当你们的大姐夫?”
说罢,他仰起头,发出刺耳的大笑。
一旁的图哈查急得直拽昭梿袖子:“表哥表哥!这事儿可说好了不能跟我抢!”边说边搓着手,脸上挂着讨好又贪婪的贱笑。
王拓气得浑身发抖,指着昭梿怒喝:“你们真是想瞎了心!就你这表面光鲜,腹中却空无一物,满脑子龌龊腌臜的东西,也配得上我苏雅大姐姐?不过是仗着出身四处招摇,内里连街边乞儿都不如!”
昭梿脸色骤变,狞笑着逼近两步:“多拉尔·苏雅?不过是公爵之女罢了!你们多拉尔家隶属镶黄旗,说到底不还是爱新觉罗家的奴才?仗着些许军功就敢在我面前自抬身份?我纳她当侧妃,那是天大的恩典,莫要给脸不要脸!”
安成闻言,俊脸涨得通红,握成拳头的手微微发颤,抬脚便要往前冲。
王拓眼疾手快,一把拽住他的胳膊,跨步挡在好友身前,目光如炬地直视昭梿,语气中满是讥讽:
“礼亲王小王爷,这番狂言,便是你阿玛礼亲王永恩在此,怕也不敢说!多拉尔家纵然身为镶黄旗,那也是圣上亲领的奴才,轮得到你在此轻慢功臣?”
王拓向前一步,字字铿锵如金石落地:“灵堂之上我便说过,大清江山是太祖太宗与万千功臣勠力同心打下来的!你身为礼亲王承袭爵位之人,竟公然藐视功臣,难道是想让天下浴血奋战的将士寒心?”
冷笑一声,目光如刀语气森然道:“你空享祖宗余荫,文不能安邦定国、着锦绣文章,武不能平定叛乱、开疆拓土,有何颜面承袭礼亲王之位?又有何面目面对为江山社稷抛头颅、洒热血的仁人志士?”
“若宗室子弟皆如你这般狂妄自大,大清百年基业迟早毁于一旦!”
王拓声音愈发铿锵,字字如锤砸在众人耳内,接着说道:
“你今日这番话,不仅辱没了礼亲王府的门楣,更是置祖宗英灵于何地?!”
昭梿面上泛起狰狞之色,恶狠狠地盯着王拓与安成,冷笑道:“你阿玛福康安我尚且不惧,你这乳臭未干的小崽子也配说教于我?今日便以长辈身份好好教训教训你,省得你不知天高地厚!”
说罢,他猛地将长衫下襟往腰间一扎,利落地紧了紧袖口,又狠狠一甩辫子,将发辫盘于颈间。
王拓毫不示弱,同样将衣摆束进腰带,抬手将袖口挽至手肘,目光如炬地回怼道:
“怕你不成?!今日我便让你知道,富察家和多拉尔家的尊严容不得半点轻侮!”
安成也迅速整理好衣衫,跨步挡在王拓身前,沉声道:“想动我大姐,先问过我们!”
王拓一把拉过安成,低声道:“不用你,这是昭梿与我之间的事。
话音未落,一道清冷女声骤然划破剑拔弩张的气氛:“住手!”
众人猛地回头,只见苏雅不知何时立在月洞门前。
素白孝衣裹着盈盈一握的腰肢,衬得她身姿愈发纤弱。领口处松松挽着的银线盘扣,随着呼吸轻轻起伏,勾勒出胸前丰盈的曲线;下身百褶裙垂坠至绣鞋,走动间隐约露出裙摆下蜂腰与翘臀的曼妙弧度,明明一身素净,却自有惊心动魄的风姿。
“不想今日这般狼狈的处境,竟让两位弟弟撞见。”苏雅缓步上前,声音绵软中带着几分沙哑,“姐姐真是无颜。”
她抬手理了理鬓边散落的发丝,目光扫过满地狼藉,最终落在昭梿身上。
“昭梿小王爷,”
她挺直脊背,清冷的目光如冰刃般刺来,“你我虽为表亲,可今日这番言辞,既错看了我苏雅,也小瞧了我多拉尔家!礼亲王一脉尊贵又如何?我多拉尔氏世代忠良,从无攀附之心!”
她顿了顿,裙摆随着转身的动作划出优雅的弧度,直直逼向图哈查,
“还有你,既是小叔子,可知‘长嫂如母’四字?平日里言语轻佻,我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就连你调戏陪嫁丫鬟,我也只让府中丫头不许你进我院落。可你倒好,竟撺掇婆母来申斥我!”
苏雅的声音陡然拔高,眼底燃起熊熊怒火:“本想着孝期一过,便彻底断了与觉罗府的缘分,免得再与你们这些腌臜人纠缠。没想到你们连这点时日都等不及,竟在花园里密谋如此下作之事!当真让人作呕!”
她胸口剧烈起伏,苍白的脸上泛起一抹嫣红,更显得人比花娇。
图哈查望着苏雅泛红的眼尾与颤抖的睫毛,喉头滚动,竟痴笑着凑上前:“嫂子,我对你的心日月可鉴!兄长去了,咱们的缘分......”
“住口!”苏雅猛然甩袖,素白衣袖扬起凛冽风声,“你兄长出征数月,你存的那些鬼魅心思,当我不知?百年觉罗府,我多拉尔苏雅真是高攀不起了!”
昭梿冷哼一声,脸上浮起戏谑笑意:“既不入觉罗府,我这便回府,让我阿玛亲自去你多拉尔家提亲。这侧福晋之位,你逃不掉!”
“好个礼亲王一脉!”王拓气得青筋暴起,伸手便要抓向昭梿。
昭梿也早有防备,一记黑虎掏心直取面门。
王拓大喝一声:“来的好!”随即摆出猛虎硬爬山的拳法,拳风虎虎生威,裹挟着一往无前的气势,直逼昭梿而来。
却见眼前素白身影如蝶穿花般掠过,竟是苏雅!她右手顺势勾住昭梿手腕,左脚疾点他膝弯麻穴,冷声道:“小王爷威风赫赫,竟对八岁孩童下狠手?”
昭梿踉跄两步,恼羞成怒下施展出满族人擅用的布库拳法,招式大开大合如黑熊扑食。
昭梿左掌虚晃,右拳直击苏雅肋下。苏雅却不慌不忙,家传拳法施展开来,纤腰如蛇般拧转避开锋芒,指尖如鹰爪扣住他肘间曲池穴。
“大姐姐让我来!”王拓急得就要往前冲,却被安成死死拽住。
“莫急!”安成眼睛发亮,“当年安禄大哥同我说过,姐姐的拳脚功夫,就是安禄大哥也是心生佩服的,她应付得来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