手机还在震动，那张纸条的照片还留在屏幕上。
顾临渊没动。他盯着“你也是实习生”这几个字看了三秒，然后把手机倒扣在桌面上。
他站起身，拉开抽屉，取出U盘插进电脑。
文件加载出来：Kx89主机日志、倒三角标记分析报告、工卡进出记录时间线。
他打开教务系统，输入自己的学号和权限码。
页面跳转——【旁听资格确认：已通过审核】。
他点了打印，把凭证拿在手里，转身出门。
走廊灯亮着，脚步声很轻。他走得不快，但每一步都踩在点上。
二十分钟后，教务处会议室门口。
吴伯站在那里，西装笔挺，金怀表挂在胸前口袋，手指轻轻摩挲表盖。
“少爷。”他声音低沉，“老钟要响了。”
顾临渊看着他手里的东西——一枚泛红的金属钥匙，表面有细密划痕，像是被血浸过又擦干。
“这是……”
“血色钥匙。”吴伯说，“你祖父留下的最后证据装置启动器。”
顾临渊没问太多。他知道吴伯从不说废话。
两人推门进去。
会议桌两侧已经坐了不少人。校方代表、纪检委员、医学院高层，还有几个穿黑西装的律师模样的人。
周慕白坐在右侧首位，袖扣闪着光，嘴角挂着笑。
看到顾临渊进来，他微微扬眉。
“哟，实习生也来了？”
没人接话。
吴伯走到房间角落那座古董钟前。钟体老旧，铜绿斑驳，看起来像博物馆展品。
“此钟属国家三级文物，不得擅动。”教务处主任立刻开口。
吴伯不动，只掏出金怀表，轻轻敲了三下钟底——短、长、短。
咔哒。
钟面微颤，锁孔缓缓浮现。
所有人愣住。
吴伯将血色钥匙插入，缓缓转动半圈。
嗡——
一道蓝光自钟顶射出，在空中展开三维影像。
画面清晰：十年前，实验室监控录像。
周慕白戴着手套，站在电脑前，删除一组数据文件。屏幕显示：“顾氏基因疗法3期临床试验原始结果”。
他回头看了看门口，确认无人后，插入U盘拷贝篡改后的版本。
影像结束。
全场死寂。
顾临渊站起来，直视周慕白。
“你说我是伪造者？那你呢？”
周慕白脸色变了变，随即冷笑：“这种影像谁不会做？AI换脸都出教程了，你还当真？”
他把手机握紧，拇指按在指纹识别区。
“我这台设备，生物锁+动态密钥双认证，加密级别军用标准。你能破解？来啊。”
顾临渊走近。
他看见周慕白手腕出汗，喉结滚动，指尖无意识地摩挲袖扣上的星座图案。
恐惧。强烈的恐惧。
耳钉突然发烫。
蓝光一闪。
【情绪共鸣反馈】触发。
顶级密码学能力上线，持续三分钟。
他伸出手：“让我看看你的设备。”
周慕白迟疑一瞬，还是递了过去。
顾临渊接过手机，假装检查外壳，实则脑中涌入海量信息：RSA算法漏洞、侧信道攻击路径、量子暴力破解模型……
他快速输入一串十六位字符。
屏幕解锁。
进入隐藏文件夹。
账本弹出。
首页标题：《跨境资金流向表》。
其中一条记录高亮：
【m项目补偿金｜金额：$2,800,000｜收款方：Skytrust Ltd.（开曼）｜备注：封口费——三名死亡病例】
顾临渊点开投影连接，投屏到会议室大屏。
全场目光聚焦。
他声音冷得像冰。
“你说民意不可违？”
“那现在，请所有人告诉我——谁才是真正的杀人犯？”
周慕白猛地站起，椅子刮地发出刺耳声响。
“程序违法！证据来源不明！我不认！”
他试图夺回手机。
顾临渊后退一步，把设备交给纪检人员。
“你可以不认。但数据不会说谎。”
就在这时——
会议室大门被推开。
林语柔站在门口，脸色苍白，手里拿着一个红色U盘。
她一步步走过来，把U盘插进投影仪接口。
自动播放。
屏幕上跳出三份死亡病历的修改记录。
操作时间精确到秒。
第一条：18:03:17，护士账号登录，修改皮试结果为阴性。
第二条：18:04:02，药房系统记录，青霉素注射液出库。
第三条：18:05:59，电子病历更新，患者突发过敏反应抢救无效。
时间戳下方，一行小字同步浮现：
【财务系统记录：同一时刻，Skytrust Ltd.账户收到转账，金额匹配。】
完全吻合。
林语柔声音发抖。
“那天我在档案室……看到护士长按他的指令改药单……我以为只是普通失误……我不知道……真的不知道会死人……”
她抬头看向顾临渊。
眼里有泪，也有恨。
“对不起……但我不能再骗自己了。”
全场寂静。
连周慕白的脸都白了。
他第一次没有笑。
顾临渊站在中央，目光扫过每一个人。
“三年前的数据被删，两年前的实验被窃，一个月前的舆论被操控。”
“你们想用‘实习生’的身份压我，觉得我没资格说话。”
“可真相从来不分身份。”
“它只认一件事——证据。”
他拿起那份旁听凭证，撕成两半，扔进垃圾桶。
“我不是来求谁听我的。”
“我是来告诉你们——游戏结束了。”
周慕白终于开口，声音沙哑。
“你以为这就完了？”
他扯了扯领带，冷笑重新爬上嘴角。
“你知道m项目背后是谁吗？你知道那三百万是从哪条线流出来的吗？”
“你以为你拿到的是终点？”
“你才刚打开第一扇门。”
他站起身，整理西装。
“欢迎来到真正的战场，顾临渊。”
说完，他转身离开。
门关上。
会议室没人说话。
吴伯走过来，轻轻拍了拍顾临渊的肩。
“少爷，该收的收了，该放的也别太急。”
他从口袋里掏出金怀表，打开看了一眼。
“下一局，可能不在教室。”
然后他也走了。
顾临渊站在原地，耳钉还在发烫。
他低头看手机。
账本最后一页有个隐藏子目录，刚刚没注意。
点开。
只有一个文件，命名是：【综艺备案-机械组安全协议_V3】。
发布时间：今天上午9:17。
签署人：星耀娱乐技术部。
他点开附件。
第一页写着：【《极限搭档》录制现场，高空威亚系统由外包团队‘腾跃科技’全权负责】。
第二页：【备用钢索更换周期：6个月】。
第三页：维修记录空白。
最后一行小字标注：【本次录制为直播形式，无重拍机会】。
顾临渊眼神一凝。
他想起昨天唐小满提过一句：“学长，晚星姐要上那个新综艺，听说玩很大。”
他立刻拨号。
电话接通前，他抬头看了眼会议室的钟。
秒针走动。
滴答。
滴答。
手机刚放到耳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