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临渊把数独本合上,手机屏幕亮起。
唐小满的消息弹出来:“叶晚星后台捂肚子,脸色发白,助理在找胃药。”
他站起身,抓起外套就往外走。走廊灯闪了一下,他没停步,手指在耳钉上蹭了下,脑子里过了一遍体育馆的通道图。
十五分钟后,他站在后台侧门,保安想拦,他直接掏出工作证晃了一下。那人愣住的瞬间,他已经穿过道具区,拐进休息室走廊。
门虚掩着。
他推门进去,叶晚星靠在沙发上,手按着胃部,额角有汗。她抬头看见他,声音有点哑:“你怎么来了?”
“你胃又疼了。”他说,“不是第一次。”
他走到她对面的小柜子前,打开随身带的黑色药盒,抽出一板铝箔药片,撕开一片,又拧开矿泉水倒进纸杯。
“空腹彩排两小时,你还真拿自己当铁打的。”他递过去。
她接过药,没说话,低头吞下。水喝了一半,手还抖着。
他蹲下来,把纸杯接过来放在桌上,顺手调了下空调温度。
指尖擦过她掌心的时候,她猛地抬头。
呼吸变了。
“协议里没写要假戏真做。”她突然抓住他手腕,力道不小,“你干嘛对谁都这么好?”
他没抽手。
抬头看她,眼睛很静。
“可你胃疼是真的。”
停顿一秒。
“我不想演。”
她松了手。
空气像凝住。
外面传来脚步声,工作人员喊着走位顺序,灯光师在调试设备。她低下头,手指慢慢揉着胃部。
“谢谢。”她说得轻。
他站起身,正要说话,头顶突然一声巨响。
主舞台侧边的幕布滑轨断裂,整块黑布轰然下坠,砸在工作人员背上。那人闷哼一声,硬撑着没倒,旁边几个人冲上去拉住边缘。
应急灯闪了几下。
顾临渊第一时间把她拽到墙角,背对着落点。等尘埃稍定,他才松手,目光却扫向高处——灯光控制架那边,有金属摩擦的声音。
一闪而过的光。
他眯眼。
林语柔躲在架子后,手机举着,镜头正对着他们刚才的位置。指甲上的钻饰反着光,和手机屏连成一线。
他在袖子里摸出红笔。
转身时顺势甩手。
红笔飞出去,钉进她脚下的木台边缘。震感让林语柔脚下一滑,鞋跟磕地,手机差点脱手。她慌忙收起,扶着栏杆往后退,动作很快,但右脚已经有点瘸。
顾临渊收回视线,好像什么都没发生。
“设备老化,该检修了。”他对叶晚星说。
她盯着他,眼神有点不确定。
“你刚才……是不是早就知道有人在上面?”
他回头,嘴角动了下。
“我说是直觉,你信吗?”
她没回答。
助理敲门进来,说还有四十分钟开场,催她去补妆。她点点头,起身走向化妆间,路过镜子时停下,看了眼自己的脸。
然后低声说:“开场前别让任何人打扰我。”
助理应了一声,关上门。
顾临渊站在走廊,靠墙站着,手里转着黑笔。他低头看了眼手表,时间跳到17:43。
演出还没开始。
他把黑笔插回袖口,走向安全通道。
楼梯拐角的垃圾桶旁,有一枚镶钻发卡,卡在梯台夹缝里,半边沾了灰。
他看了一眼,没捡。
继续往下走。
林语柔从另一条通道溜出来,靠墙喘气。她低头看鞋跟,裂了一道缝,走路硌脚。她咬牙,从包里拿出手机,快速操作几下。
视频加密上传,网盘链接生成。
她打字:“证据已传,请速处理。”
删掉记录,把发卡残片塞进衣袋,换上观众票,混进入场人群。
场外粉丝举着灯牌,喊着叶晚星的名字。有人拍到她进场画面,发到社交平台,配文“姐姐状态不太对”。
评论炸开。
“是不是生病了?”
“刚看到后台有人跑进跑出。”
“顾临渊也在,不会又有瓜吧?”
话题热度往上蹿。
后台,叶晚星坐在化妆镜前,手指无意识地碰了下嘴唇。
刚才吃药时,他的手指擦过她手背。
那一下,太清楚了。
她拿起粉扑,又放下。
镜子里的人不像平时那么冷。
她张了张嘴,像是想说什么,最后只轻轻吐出一句:
“你到底……是不是装的?”
话音落,助理推门进来,说音响组要确认耳返信号。
她点头,戴上耳机。
顾临渊站在消防通道门口,收到唐小满新消息。
“热搜第三,#叶晚星身体不适#,你上场了吗?”
他没回。
抬头看天花板。
灯光架恢复平静,没人知道几分钟前那里发生过什么。
他摸了下耳钉,温热。
不是错觉。
有人在盯他们。
不止一次。
他把三色笔拿出来,红笔尖有点弯。
他用指甲轻轻掰直。
远处传来报幕声,观众席开始欢呼。
演出即将开始。
他转身走向出口。
路过道具箱时,脚步顿了一下。
箱子角落,有个不起眼的U盘接口,闪了下蓝光。
他蹲下,伸手摸了摸。
接口是热的。
刚用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