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上回到酒店,Kevin第一时间给苏璨发了信息:
> Kevin:我到酒店了,你到家了吗?
> 一颗青柠:嗯,刚到。你也早点休息~一会儿我把今天拍的照片发你邮箱。
> Kevin:好。
洗完热水澡出来,看到她说已经将照片和视频发到了邮箱,他立刻打开笔记本电脑。屏幕上跳出一张张抓拍的照片——冰灯前惊叹的自己、江边笨拙学滑冰的模样、还有被她搀扶时两人相视而笑的瞬间。
看着镜头里那个比平时松弛快乐的自己,他忍不住嘴角上扬,精心挑选了几张最具「女友视角」感的照片,顺手发到了兄弟群。
【风驰电掣(9)】
> Kevin:[图片x6]
> 严奥:少爷,开屏请私发给你的苏老师,别在群里污染我们眼睛[白眼]
> Kevin:就是她拍的啊[得意]
> 陈帆:?!
> L:?!
> 阿狼:卧槽?在一起了?!
> 陆骁:!!!进展神速啊!
> Kevin:想什么呢…就是我来她老家旅游,她尽地主之谊请我吃了顿饭…
> 华庭:[奸笑] 你不是最怕冷吗?怎么突然跑东北去了?
> 冯澈:…程司晗给你出的主意吧…
> Kevin:嗯…
> 冯澈:行吧,真要成了记得请哥哥嫂子吃饭[旺柴]
> Kevin:在努力了!!!明天约好去冰雪大世界!!
放下手机,Kevin又点开那些照片看了好久,窗外是零下三十度的寒夜,他心里却像揣了个暖炉。
大年初三下午,苏璨父母刚回到家,就听见女儿在房间里收拾东西。
“爸妈,我一会儿要出去,晚上不在家吃了。”苏璨背着包走出来,“之前合作的那个甲方来这边旅游,我陪他去冰雪大世界看看。”
“行,”苏妈妈随口问道,“是几个人来的啊?男的女的?”
“一个团队,好几个人呢。”她含糊地带过,不想引发更多盘问。
苏爸爸皱了皱眉:“他们那么多人,还需要你专门陪着?晚上从那边回来多不方便。”
“放心,我会在地铁末班车前回来的。”
“璨璨啊,”苏妈妈忍不住又说,“你整天不是合作方就是模特,还有那些同事,就没一个能往下发展发展的?”
“能看上同事除非脑子有病,该去医院看看了。”苏璨系好围巾,语气平淡,“合作方和模特都只是工作关系,别总往那方面想。”
“那你以前的同学呢?有没有还联系的?”
“就当他们都不在了吧。”她换好鞋子,拉开门,“我走了,拜拜。”
门在身后关上,隔绝了父母担忧的目光。苏璨轻轻舒了口气,拿出手机给Kevin发信息:“我出发了,地铁口见。”
Kevin今天把自己裹得严严实实,厚重的羽绒服让他看起来比平时臃肿了一圈。苏璨一见到他这模样就忍不住笑出了声。
“有这么好笑吗?”他无奈地扯了扯过长的围巾。
“嗯,”她诚实点头,“像只准备冬眠的熊。”
“这是对冬天最基本的敬畏。”他一本正经地说。
吃完饭,两人乘地铁来到冰雪大世界。眼前是一片纯净的冰雪王国,精致的冰雕在灯光下晶莹剔透,宛如童话世界。
“想试试那个吗?”苏璨指着几乎垂直的冰滑梯。
Kevin连忙摇头:“这个太刺激了。我们去坐摩天轮吧?”
“我……有点怕摩天轮。”
“别怕,有我在。”
巨大的雪花造型摩天轮缓缓转动。他们所在的轿厢里有六个人,其他游客都兴奋地举着手机拍摄窗外美景。
苏璨紧紧抓着座椅边缘,始终不敢睁开眼睛。
“苏老师,外面的景色很美,”Kevin轻声说,“就看一眼?”
她用力摇头,指尖微微发白。
“来,扶着我。”他往她身边靠近些,“我挡着你,不会让你看到可怕的角度。”
在他的鼓励下,她终于颤巍巍地睁开一条缝。落日余晖正洒在整片冰雪王国上,橘粉色的霞光为冰雕镀上温暖色彩。
“是不是很美?”他护在她身旁,声音温柔。
她轻轻点头,原本紧绷的嘴角终于扬起浅浅的弧度。在百米高空的心跳声里,恐惧正悄悄被另一种情绪取代。
与白天纯净的雪白世界不同,夜晚的冰雪大世界被无数彩灯点亮,宛如一个巨大的琉璃仙境,但也比白天更加寒冷刺骨。
“苏老师,这么晚还不回去,家里人会不会担心?”Kevin呵出一团白雾,轻声问道。
苏璨正低头查看刚才拍的照片,头也不抬地说:“我跟家里说甲方过来玩,好几个人一起。”
“好……几个人?”他愣了一下。
“嗯。”
“为什么……要这么说?”
“省得被盘问,麻烦。”她的语气带着点不易察觉的烦躁。
“他们会问什么?”
“无非就是男的女的、多大年纪、是不是就你们俩单独出去之类的……”她收起相机,无奈地叹了口气,“然后就开始胡思乱想,挺烦的。”
“胡思乱想……什么?”他小心翼翼地问。
“高中时有一次和朋友出去玩,碰巧遇到我姑姑。”她踢了下脚下的积雪,“我那个朋友打扮得比较中性,结果姑姑回去就跟全家人说我早恋了。不到半天,所有亲戚都在传这件事。虽然我妈认识我朋友,也一直帮我解释,但还是私下问我是不是真的。”
她继续道:“还有一次也是和这个朋友逛街,遇到一位阿姨,同样的情况又上演了一遍。大学暑假时,有同学打电话问我事情,我爸妈非要追问是男生女生,为什么给我打电话……”她耸耸肩,“后来为了避免这些麻烦,我就学会‘适当改编’了。”
Kevin安静地听着,在她看不到的地方,嘴角微微牵动了一下——既为她曾经被这样误解而心疼,又为此刻自己被她归为“需要隐瞒”的对象而感到一丝微妙的失落。
霓虹灯光流转在他深邃的眼底,最终化作一声温和的理解:
“原来是这样……那这几天,我就当好这‘好几个人’中的一员。”
冷风掠过,吹起她围巾的流苏。她没有接话,戴上手套:“走吧,继续拍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