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气预报预告了今冬的第一场雪。苏璨和商务陆月晓再次来到拓域科技,商讨漫画后续的站内外活动规划。距离上次来访已过去一个多月,那时还穿着夏装,如今都已换上了厚实的冬衣。
Kevin刚结束一个会议,从走廊转角走出,正好与她们三人迎面相遇。他的目光不自觉地落在苏璨身上——她今天穿着白色高领打底衫,外搭一件粉色的短款棉服,下身是浅棕色格子裙,配上光腿神器和及膝的棕色长靴。
齐肩的短发比之前长了一些,柔顺地贴着脖颈,那个熟悉的粉色云朵托特包斜挎着,整个人看起来温暖又明亮。
“来开会?”Kevin停下脚步,语气如常地打招呼。
“嗯,今天来对接一下后续的活动规划。”苏璨微笑着回应。
Kevin正想再说什么,市场专员梁贺恰好在此时快步走了过来:“Kevin总。”
Kevin对她点头示意,随即重新看向苏璨和陆月晓:“又辛苦二位老师跑一趟了。”
“应该的。”苏璨说。
“那你们先忙。”Kevin不再多言,得体地转身离开。
“两位老师这边请,我带你们去会议室。”梁贺热情地引路,“Jackie总和品牌部的许玏童许总稍后就到。”
“许总也参加这个会?”苏璨略带询问地看向梁贺。
“是的,”梁贺点头确认,“毕竟涉及到品牌整体调性和视觉规范,许总需要亲自把关。”
会议在稍后进行。偌大的会议室里,暖气开得很足。苏璨脱下了棉服,专注地讲解着活动方案。她的思路清晰,表达流畅,偶尔与Jackie或许玏童就细节进行探讨。
Kevin并未参与此会,但会议中途,他借着送文件的由头,让林薇进来了一趟。助理离开时,目光不经意地扫过正在发言的苏璨,随后轻轻带上了门。
林薇轻敲了两下门后,才推门走进Kevin的办公室。他正站在巨大的落地窗前,背影挺拔,目光似乎落在远处朦胧的天际线,又似乎没有焦点。
“Kevin总,文件已经送过去了。”林薇的声音将他从思绪中拉回。
他转过身,神色是一贯的平静无波:“会议进行得如何?” 他的语气听起来只是上司对项目进度的常规关心。
“一切顺利,”林薇专业地汇报,“苏老师正在讲解站内活动的核心方案,思路很清晰,Jackie总和许总都在认真听取。”
Kevin走到办公桌后坐下,手指无意识地轻点着光滑的桌面,仿佛随口一问:“氛围怎么样?”
“讨论很积极,”林薇斟酌了一下用词,补充了一个她认为老板可能关心的细节,“苏老师看起来状态很好,讲解很有感染力,穿着……嗯,也很得体大方。” 她谨慎地没有提及更多个人观察。
Kevin闻言,只是点了下头,目光重新落回桌上的文件,语气恢复了平常的疏淡:“好,我知道了。你去忙吧。”
“好的。”林薇应声退了出去,轻轻带上了门。
办公室里重归寂静。Kevin却没有立刻投入工作,他向后靠在椅背上,脑海中浮现出刚才走廊里那个温暖明亮的身影。他必须承认,再次见到她,即使只是短暂的照面,他那看似平静的心湖,依旧被投下了一颗石子,泛起了难以平复的涟漪。
他深吸一口气,试图将那份莫名的在意压下去,重新聚焦于眼前的报表上。
Kevin驾车驶出公司大门,一眼就看见苏璨独自站在初冬的街边,不时低头查看手机。他缓缓将车停在她身旁,降下车窗:“苏老师,怎么一个人在这儿?”
“月晓先打车走了,”她抬头,呼出一团白气,“我等的车还要一会儿。”
“取消订单吧,我送你。”
“不用麻烦,应该快到了……”
话音未落,她的手机响起。接起电话后,她的表情从期待渐渐变成无奈:“……堵车了?要多久?……好吧。”
挂断电话,她轻轻叹了口气,不情愿地取消了订单。
“怎么了?”Kevin适时问道。
“司机说来的时候遇到事故,路段瘫痪了。”她收起手机,不好意思地看向他,“看来真要麻烦你了。”
“上车吧,”他倾身推开副驾车门,“顺路的事。”
“嗯,谢谢。”她钻进开着暖气的车厢,系好安全带时轻声补充,“总是麻烦你。”
“别这么客气。”他调整后视镜,眼底带着笑意。
车子缓缓驶入主城区,窗外已是华灯初上。细碎的雪花不知何时开始飘洒,在霓虹灯的映照下如同散落的星屑。
“下雪了,”Kevin望着窗外轻声说,“是今年的初雪。”
“嗯,”苏璨趴在车窗边,呵出的白气在玻璃上晕开一小片雾,“我已经好几年没在老家看过初雪了。每年这个时候,我都还在这边忙着工作。”
“老家是哪里?”
“东北。”
“是个好地方,”Kevin点头,“一起吃晚饭吧?难得赶上初雪。”
“好呀。”她转过头,眼里还映着窗外的流光。
“去吃火锅怎么样?坐在窗边,看着雪景吃火锅应该很有感觉。”
“嗯,好。”
Kevin转动方向盘,驶向常去的那家火锅店。雪花在前挡风玻璃上融化,变成细密的水痕。他悄悄看了眼身旁的苏璨——她正专注地望着窗外的雪景,嘴角带着浅浅的笑意。
工作日的火锅店颇为清静,两人在二楼的窗边卡座坐下。从这个高度望出去,能清晰地看到大片雪花在夜色中纷扬飘落。
“雪下大了。”苏璨望着窗外说。
“你老家那边的雪应该比这壮观得多吧?”Kevin将鲜红的肉片拨入翻滚的锅中。
“嗯,过年期间通常雪会很大,不过这几年气候变暖,也不如从前了。”她转过头来,眼睛在温暖的灯光下显得格外明亮,“我们那儿的冰雕和雪雕特别好看,每年都有。”
“冰雪大世界?”
“本地人其实很少特意去,”苏璨夹起烫好的肉片,笑着摇头,“那些冰雕雪雕从小看到大,街上、学校里到处都是,早就习惯了。而且那里的温度比普通室外还要低很多,就更不想去了。我每次回家前都念叨着要去,结果每次都因为怕冷赖在家里。”
“听说你们那里的美食很有特色。”
“对啊!”她眼睛一亮,“我特别爱吃路边大炉子烤的玉米,和烧烤店的味道完全不一样。以前火车站附近就有,现在不太好找了。还有我们那儿的冰糖葫芦,山楂的经典,但我更爱草莓和葡萄的,咬起来跟吃冰沙似的,特别爽口。”
“听你这么说,真想找机会去体验一下。”
“欢迎啊!要是你真来,我给你当导游。”
“那就说定了。”Kevin看着她兴致勃勃描述家乡的样子,突然觉得这个初雪夜格外美好。
饭后,两人沿着街边漫步。路过商场时,门前那棵挂满彩灯的许愿树格外引人注目,往来行人纷纷驻足拍照,也有双手合十虔诚许愿的。
“我们也去许个愿?”Kevin侧头询问。
“好呀。”苏璨立刻点头,走到树前闭上眼睛,双手在胸前合十,长睫毛在路灯下投下细密的影子。
Kevin看着她专注的侧脸,嘴角不自觉扬起温柔的弧度。他也闭上眼睛,双手合十——愿此刻的宁静能延续得更久些。
许完愿走向停车场的路上,他们经过商场外的夜市。一个售卖雪花主题饰品的摊位前围满了拍照的年轻人。Kevin停下脚步,拿起一枚镶嵌着水钻的银白色雪花发夹,轻轻在她发梢比了比:“老板,这个多少钱?”
“十块。”摊主热情地回答。
他利落地扫码付款,确认到账后,小心翼翼地将发夹别在她鬓边:“很适合你。”
“啊?”她显然没反应过来,下意识抬手摸了摸发夹。
“走吧,车就在前面。”他自然地护着她穿过人群。
当晚,Kevin更新了朋友圈:
-> Kevin:
·初雪 [雪花] [雪花] [雪花]
·配图:夜幕下灯光朦胧的许愿树,雪花在镜头前划出细密的光痕]
不过十分钟,这条动态下的评论区就炸开了锅。共同好友们纷纷留下暧昧的调侃:
-> 华庭:韩少爷居然信这个?[吃瓜]
-> 严奥:许的什么愿啊?说出来听听?[狗头]
-> 程司晗:看来有人一起看初雪了呢~[偷笑]
Kevin划着这些评论,目光却久久停留在照片里那棵模糊的许愿树上。他想起别发夹时她茫然又可爱的表情,想起雪花落在她睫毛上的瞬间——那些被镜头遗漏的细节,比任何画面都清晰地印在了他心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