穆莱尔初见那拉特兰的圣城，洁白的外墙确实与那刻板印象中一样庄严肃穆。
但如果你知道它之所以洁白，是因为每过几年就会有个想法十分特别的天使，想着炸下外墙是什么感觉，偏偏这种事情居然真的能通过教皇厅的审批。
过程暂且不提，善后时无论出于哪种考虑，简单的立体设计与白色外观绝对是最省钱的做法。
是的，在拉特兰，只要你想做的事情不违背律法，又有钱去支付修缮费用，那你能整的花活只能用全凭想象来限制边界，毕竟只要不违反律法，教皇厅都会愿意去看你整的幺蛾子。
只是穆莱尔现在其实并不太想听这种故事，却又无可奈何。
之前那伙萨卡兹整出来的动静太过吵闹，在被穆莱尔收拾掉后就跟传开了一样，最后的旅程里没了半点人想来骚扰他们，也是让菲亚梅塔如愿在第二天一早开到这辉煌的拉特兰圣城之外。
两位本地人想进去自然是费不了多少功夫，大帝似乎在白胡子老爷爷那有着不少特殊优待，抵达时就在一位戴着面具的白发男子带领下离开了。
唯有穆莱尔，两边都不沾，反倒是还有着案底在身上，只能拜托菲亚梅塔作为担保人去替他办个手续。
说来这作保的人本该是莫斯提马去当，毕竟最开始就是她要将穆莱尔带上，但她推脱着说是给昨天将穆莱尔推销给大帝，没提前和他说的事情，作为赔罪在这城外给穆莱尔介绍趣事。
穆莱尔有充足的理由怀疑，她就是单纯的不想被麻烦着去弄那些流程琐事。
其实穆莱尔也不是一定要入城内，可以的话他在这周边的佣兵工会里接点委托，赚点钱买上生活用品，然后嘛。
“还在想着那事？”
莫斯提马见着穆莱尔已经没了耐心再去听那些市井趣谈，便将话头转回。
“毕竟是吃过一次亏了，总得想办法避免再掉进去一次。”
看着面前自那城门口排起的长队，这圣城每个月只有数天时间会停下来供外人入城，错过又要等下个月，很难不着急。
对比起来，他们这坐在奶茶摊里的两人倒是显得过于悠闲，如果不去看穆莱尔那忧愁的脸的话。
“可我自己其实又没那本事，再怎么去思考，能做到的终究有限。”吸起一小口奶茶，那甜腻的味道让穆莱尔根本不敢大口饮下，坐在这里两个小时了，他甚至没能将这中！杯！喝完一半。
“所以打算先不想了？”莫斯提马倒是已经开始喝上第二杯了。
“还是要想的，只是。”手中的冰凉感驱散了夏日末尾的那股炎热，穆莱尔觉得思考的事情他不会停下，可也不该再去一个人死命思考，而就是这样，莫斯提马不知道是能听到他的想法还是怎么的，发出了一个提议。
“让教宗冕下来教我这个人，是不是有点。”
这有点太过大材小用了。
“况且我哪能付出什么像样的报酬。”
“这点倒是不用担心。”莫斯提马想着那口味奇怪的白胡子爷爷，那位拉特兰的圣徒，在她闯入教皇厅时的那次交谈。
“他大概挺喜欢同时也挺擅长教人的，不过在这里大多数萨科塔和黎博利，都很少会去想到他。”
就如同每个人对于律法的看法皆有不同，即使是这位律法的代言人，也没法说他的理念就一定能说服所有人，久而久之，居民更多是求助于教皇厅的其他分厅，而主体少有人去拜访。
“是吗，但总之先谢谢了。”对此，穆莱尔不置可否，不过能见着人聊上一次，也或许会对他的情况有所帮助。
“到不用谢，之后给我说说你们谈的怎么样就好。”
一如既往，莫斯提马总是不会做亏本事，只对于她来说的盈与亏。
——————————————————
拉特兰的教宗，伊万杰利斯塔十一世在这休息日里起了个大早。
倒不是因为他的医生反复强调要他保持正常作息，而是因为他在这周末的日子里需要加班，以为也会在这个时候象征性的待在位子上，只是这次是真的有事情需要他处理。
十分的痛苦，在这休息日里还需要他这个老人忙活事，到了现在才将客人送走，不由得将那甜腻到，足够让他的主疗医生发出尖锐爆鸣的奶糖可可饮下润喉。
即使那名医生自己私下也会偷偷喝这个系列饮品。
但是这过量的糖分已经不能让这名老人平复内心的波澜，今早开始他就感觉下方的律法似乎发生了什么变动，只是在他认真观察，并试图通过祈祷询问，诸多方法之后依旧未能得到答案。
大帝的到来让他以为找到了问题的关键，毕竟每次他的到来都宣布这座城市将进入到一段时间不短的狂欢期，这通常是由那企鹅自己带来的某种音乐，又或者其他令人愉快的事物引起的。
这狂欢期里也基本是他们教皇厅最忙碌的时间，许多的爆破申请需要批复，许多已经被爆破了的雕像和建筑需要修理。
谁让他们也乐在其中呢。
这次也是同样，伊斯早在数天前就提前预约了时间，今天大帝如约而至并带来了新的说唱歌曲，在令人愉快的会谈氛围中获得了举办演唱会的许可。
这本就是双赢的事，大帝能在这拉特兰带着大家一起耍闹，他们在国际上也能借着大帝的名望让这圣城刷刷存在感。
最多也就是，送走了大帝后，伊万杰利斯塔十一世那躁动的内心依旧没能缓解。
看来问题并不是出自大帝身上，他想着，到头来还是律法发生了什么的可能性更大些。
也就是在他这么思考的时候，本还没什么反应的律法突然有了动静，催促着他打开那道隐藏的大门，沿着台阶快步走到教皇厅的地下，见着那主机散发出光辉，将信息传递给他。
最开始是。异常，警告，关注。
可冒出来没多久，马上就在教宗面前将信息删去，变了内容。
观察？考核？教导？穆莱尔·月影？
中间还夹杂了许多看不懂的字符，但到了教宗这，他只有一个反应。
谁？
伊万杰利斯塔十一世不敢说他记得拉特兰所有同胞的名字，但这其中大多数值得关注的，他都有好好念着。更别说月影这个姓氏，只看表象就知道肯定不是他们拉特兰的市民。
传递完信息的律法可不管后续，就这么沉浸了下来。
而思虑许久的伊万杰利斯塔十一世，最后还是想起那持续了不到三天就被解除，自卡西米尔发来的通缉令上，有这么一个名字。
也就是这么在电脑里翻找情报的同时，他见到了那条入城申请。
担保人的那一栏，从那扫描件上显示的。
是莫斯提马。
穆莱尔还是错怪了这位擅长偷税的萨科塔，她答应的事情，倒也不会就那么简单的糊弄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