深夜的桥洞下，秦思思借着远处路灯的微光，专注地磨着那把水果刀。刀刃在水泥地上摩擦发出刺耳的声响，每一下都像是在磨砺她心中的仇恨。磨一会儿，她就用指尖试试锋利程度，直到确认刀刃能够轻易划破捡来的塑料袋。
“这样就够了。”她喃喃自语，把刀小心地收进背包夹层。
那罐红色喷漆也被她拿出来反复摇晃，漆珠在金属罐里哗啦作响。她想象着这鲜红的颜色泼洒在方旭那辆光洁的奥迪车上，泼洒在他公司明亮的玻璃幕墙上，甚至泼洒在他那身昂贵的西装上。
“我要让你也尝尝被毁掉的滋味。”她的眼神在黑暗中闪烁着疯狂的光芒。
第二天清晨，她早早来到方旭公司楼下。今天她换了一身深色衣服，戴着口罩，混在早高峰的人群中并不显眼。她站在街对面的公交站台，假装等车，眼睛却死死盯着大厦出口。
七点五十分，方旭的黑色奥迪准时出现。秦思思下意识地摸了摸背包里的水果刀，呼吸变得急促。但今天方旭不是独自一人，车后座坐着方筱云，小女孩正开心地和爸爸说着什么。
看到女儿的身影，秦思思的手微微发抖。她看着方旭把女儿抱下车，细心帮她整理书包背带，父女俩其乐融融的画面像一根针扎进她的心脏。
“没关系，很快就能永远在一起了......”她握紧背包带子，低声安慰自己。
与此同时，方旭刚走进办公室就接到了保安部的电话。
“方总，监控显示秦女士今天又出现在大厦对面。”保安经理的声音很严肃，“需要采取行动吗？”
方旭打开电脑，调出实时监控画面。虽然秦思思做了伪装，但他还是一眼就认出了那个身影。
“暂时不用，但加强警戒。”方旭冷静地吩咐，“特别注意地下停车场和员工出入口。”
挂断电话后，他立即联系了唐荣天律师。
“唐律师，保护令的申请必须加快。”方旭的语气难得地透着急切，“她现在的行为越来越极端，我担心会出事。”
唐荣天在电话那头叹了口气：“法院已经加急处理了，但走程序还需要时间。方总，我建议您最近尽量减少外出，特别是接送孩子的时候要多加小心。”
方旭走到窗前，望着楼下川流不息的车流。他知道唐律师说得对，但让他为了躲避威胁而改变生活节奏，这不符合他的性格。
下午接女儿放学时，方旭特意让助理开车跟在后面。当他把方筱云抱上车时，敏锐地注意到街角有个快速躲闪的身影。
“爸爸，你看什么呀？”方筱云好奇地问。
方旭微笑着关上车门：“没什么，爸爸在看今天的云很漂亮。”
回到家，他立即检查了新安装的安保系统。围墙上新增了四个高清摄像头，覆盖了所有盲区。院子的感应灯也调试到了最敏感的档位，连一只野猫经过都会触发警报。
“爸爸，我们家的灯好像星星呀。”方筱云指着不时闪烁的感应灯说。
方旭摸摸女儿的头：“这样晚上就不会有坏人来了。”
晚饭后，他特意陪女儿多玩了一会儿。看着方筱云无忧无虑的笑容，他的心情更加沉重。必须尽快解决这个隐患，否则女儿永远生活在恐惧中。
深夜十一点，方旭的书房灯还亮着。他反复查看着今天的监控录像，秦思思在每个画面中的眼神都让他感到不安。那已经不是单纯的怨恨，而是一种彻底的疯狂。
他给小区保安室打了个电话：“今晚的巡逻频率增加到每半小时一次，重点监控小区东侧围墙。”
放下电话，他站在窗前，望着沉沉的夜色。天气预报说今晚有雨，空气中已经能闻到潮湿的气息。一场风暴即将来临，他能感觉到。
而在城市的另一端，秦思思正在整理她的背包。水果刀、喷漆、还有她绘制多日的学校地形图，每一样物品都被她小心地摆放整齐。
“明天，”她对着窗外轻声说，“一切都将改变。”
雨点开始敲打桥洞的顶棚，淅淅沥沥的雨声像是在为即将到来的风暴奏响序曲。秦思思把背包紧紧抱在怀里，仿佛那是她最后的希望。
这个夜晚，很多人都无眠。方旭在书房工作到凌晨，时不时查看监控画面；保安们加强巡逻，不敢有丝毫松懈；而秦思思则在桥洞下辗转反侧，脑海中反复演练着明天的计划。
雨越下越大，冲刷着这个城市的每一个角落。但有些污渍，是再大的雨也洗刷不掉的。比如仇恨，比如疯狂，比如那些已经在黑暗中滋生的恶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