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涯子坦言道:实不相瞒,斩因果极可能就在那轮回幻境之中。父女俩交换了个忧心忡忡的眼神,白仁沉声问:道长莫非打算涉险前往?
他斩钉截铁:非去不可。否则凤羽神剑法阵永远无法开启。
不行!白菲菲突然尖叫,涨红的脸颊写满惶恐,这次和以往不同,我绝不许你去以身犯险!她死死盯着真涯子,倔强地挡在真涯子面前,态度坚决得不容置疑。
那架势犹如一座不可逾越的高山,分明在说:若敢踏足幻境,就先过她这关。
真涯子愕然瞪大双眼:这是为何?白前辈,菲菲姑娘为何突然如此?话音未落,只见白菲菲一反常态,往日温婉娴静气质已荡然无存,厉声道:没有为什么!就是不准你去!她眼中闪烁着异样的光芒,那凌厉的气势带着不容置疑的决绝。
这...真涯子茫然望向白仁,后者长叹一声:公子恕罪,不仅小女,老朽也反对道长涉险。这话如重锤击在真涯子心头,他沉默良久,终是坚定道:二位的关怀在下心领了。但为寻画中人,纵使刀山火海又何妨?还请告知轮回幻境所在。
你休想!白菲菲声音陡然拔高,只见她眼眶泛红道:轮回幻境表面看似平静,实则是吃人不吐骨头的魔窟!几百年来多少大能陷落其中?十个进去九个出不来!就连...她突然噤声。她攥紧的拳头微微发颤,显然动了真怒。
真涯子心头一震。就连御霄师叔那样的绝世高手都讳莫如深,无极老祖更是有去无回。却见真涯子眼中精光一闪:
莫非...幻境就在妖界?
白菲菲突然脸色骤变。真涯子见状连忙郑重行礼道:恳请姑娘指点迷津。猜中又如何?白菲菲脱口而出,随即懊恼地咬住嘴唇。这反应无疑印证了真涯子的猜测——轮回幻境果然藏在妖界灵枢之地。
你!白菲菲突然崩溃,泪珠滚落,为了画中人连命都不要,除了她你眼中还有谁?那我呢?...我算什么!她转身扑在父亲肩头抽泣。白仁轻拍女儿后背,对真涯子叹道:公子见谅,这孩子是怕你...
爹爹!白菲菲猛地抬头,指着真涯子哽咽道:您看他这副模样,不是存心赴死吗!她眼中的担忧与委屈,在烛光下显得格外分明。
白仁急忙喝止:放肆!却被女儿红着眼眶顶撞:爹爹难道要眼睁睁看他送死吗?……厅内霎时寂静,只余炭火噼啪作响。真涯子望着泪痕斑驳的俏脸,忽然想起这一路走来,每逢险境总有白衣少女默默相随。他握剑的手第一次有了迟疑,剑柄边缘被捏出深深印痕。
白菲菲的哭声愈发凄切,泪水像断了线的珠子般滚落。白仁望着女儿这般模样,转而为难地望向真涯子,眼中满是恳求与不赞同:公子,您看这......苍老的面容上写满忧虑,分明在说:这般凶险之事,莫说菲菲不允,老夫更是万万不能答应。
真涯子看着这对父女如此关切自己的安危,珍视自己的性命。心头涌起阵阵暖意却又泛起苦涩。他目光坚定如磐石:此乃在下命中劫数,若能功成,定不负所托;若遭不测,也是天意如此......她尚在险境中苦等,在下又岂能背弃诺言?
你说谁?白菲菲猛地站起,撞翻的椅子在地上发出刺耳声响。她死死盯着真涯子,声音发颤:你再说一遍?
真涯子见白菲菲又开始醋意大发,随即岔开话问道:不知二位可还识得那桃花仙子桃儿姑娘?
当桃儿姑娘几个字再次从道人口中吐出时,白菲菲的表情仿佛听到了世间最荒谬之事。只见那父女二人闻言,面面相觑。白菲菲更是指甲深深掐入掌心:
你、你认识她?白菲菲的声音陡然拔高。真涯子遂将魔界归来时受桃儿相救,归还内丹之事娓娓道来,特别提到那个桃儿提及「姓白的」时,他敏锐地注意到白仁手指微颤,白菲菲更是瞬间红了眼眶。
而且每说一句,父女俩的脸色就变一分,最后竟双双惊得说不出话来。她...她竟还惦记着那个人?白菲菲失声叫道。白仁长叹一声:皱纹里刻满沧桑:千年光阴......这份念想竟还未消......终究是段孽缘啊!
真涯子暗自思忖着自己定然是那传林的猜测,却按下不提。眼下当务之急是取得斩因果,诸多谜团自会解开。见父女二人对桃儿之事讳莫如深,他话锋一转:还请白前辈指点轮回幻境之所在。
白仁犹豫再三,正欲开口,白菲菲已掀翻椅子夺门而出,木器倒地的巨响在厅内久久回荡。白仁望着女儿远去的背影,摇头苦笑道:道长可还记得浮沉山?话音未落,院外又传来木椅被摔碎的声音……
白仁望着女儿失魂落魄的模样,不禁长叹:公子见谅,小女实在情难自禁......真涯子苦笑着摇头:白姑娘至情至性......二人心照不宣,皆知白菲菲芳心暗许,奈何真涯子执念若曦,终究......他定了定神,郑重道:此事还请白前辈指点迷津。
白仁终是抵不过救命之恩的份量。见恩公为画中女子舍生忘死,自己既知内情,又岂能继续隐瞒?他缓缓道出轮回幻境之所在——妖界中心的浮沉山。此山汇聚天地精华,因承载轮回幻境,故随日月轮转而沉浮。见真涯子面露疑惑,白仁解释道:此山与日出相反,日升则沉,月现则浮,故得此名。
更凶险的是,入山者肉身难渡。幻境由心而生,若不能及时脱身,恐有魂飞魄散之危。真涯子骇然道:连道法都无法破解?白仁神色凝重:纵使大罗金仙亲临,也需元神出窍。稍有耽搁,便难逃万劫不复之厄运。见真涯子追问缘由,白仁压低声音道:只因此山乃是——补天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