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月大师见他神色黯然,直截了当道破天机:阴阳玉珏合二为一化作斩因果后,因无灵力吸附,便已自行遁入了轮回幻境之内。见真涯子仍满脸困惑之色,她继续解释道:这正是众人寻你之缘由。只因你体内封印着那映魔宝镜,乃我玄极门镇派之宝,更因那玉珏阴佩曾是你的贴身之物,而最有可能寻得那斩因果者,便是非你莫属。
这番话令真涯子顿感肩头重担重若千钧,难怪拈花师叔方才告知月余之内已遍寻弟子。真涯子恍然,此刻方知自己身负双重重任:既是体内映魔镜的宿主,又曾为阴佩之主。若无双剑合璧正道天下苍生危矣。更有那囚禁若曦之法阵非凤羽神剑不可……
他试探着追问轮回幻境之所在,拈花道人却道出更棘手的真相——众说纷纭那「轮回幻境」乃在六道轮回中心。或言幽冥地府、或妖界、鬼域交界皆有可能。话音未落,如月突然插话:那不过是虚无缥缈的传说,除却早已羽化的无极老祖,无人得见真容。
正当真涯子欲细问掌门真人可否清楚那轮回幻境之所在?御霄师叔的叹息打断了他的思绪。原来那轮回幻境实为传说中的浮沉山,除却早已羽化的无极老祖,世间再无人得见真容。几位师叔相视苦笑,眼下唯有指望斩因果与阴佩旧主的微妙感应,方能觅得一线机缘。
众人叹息声中——浮沉山?这名字忽如惊雷般掠过真涯子心头,却似雾里看花般捉摸不定。轮回幻境实为一座浮沉山?这名字似曾相识,却怎么也想不起在何处听闻过。三位长辈见他眉头紧锁,纷纷宽慰道:天下气数未尽,世事尚未到不可收拾的地步。你且从容行事,尽力而为便好……
可他们三人眉宇间的忧色瞒不过真涯子——魔教贼子近年更是三次犯我玄极门,气焰愈发嚣张!可谓猖狂至极。此番来势汹汹,血雨腥风中,群魔对凤羽神剑虎视眈眈,各路妖邪相互勾结不仅皆意图染指,更欲损毁断桥古剑之神威。他们囚禁御霄师叔手段之毒辣,竟妄图逼迫正处闭关中的掌门真人几近入魔。真涯子深知寻取那斩因果已刻不容缓。双剑合璧之机已迫在眉睫。若非御霄师叔及时回山坐镇,魔教诸路妖人怕是早已掀翻这乾坤。
殊不知,此刻他心中救若曦脱困的急切,更胜于此!那望穿秋水的目光比那剑光更灼人心……
此番回山原本以为那斩因果就在门中,谁料师叔们不惜耗损修为催动那天机卦,窥见那神器竟远在轮回幻境?
谁曾料到能推演出这般结果?如今唯一的希望,竟系于那枚与他血脉相连的阴佩之上?真涯子望着殿外翻涌的云海,恍然惊觉自己正站在命运旋涡的中心……
诸位师叔,真涯子突然开口,声音里带着七年来挥之不去的困惑,弟子有一事不明——为何本门至宝那阴阳玉珏之阴佩之前会在弟子身上?
这个疑问在他心头盘踞了整整七年之久。七年前玄渊潭畔那一幕又浮现在眼前:那具从潭底升起的玄铁神棺底部突然激射而出的阳佩,据传竟是三百年前那云梦仙子的贴身之物。而他不过是玄极门一个普通弟子,怎会持有与之配对的至宝?
三位师叔闻言俱是一怔,彼此交换了个意味深长的眼神。如月大师率先打破沉默,只见她缓缓道:此物与你缘分匪浅,本就该属于你。师叔此言何意?真涯子眉头紧锁……
见真涯子仍是一脸茫然,如月大师的目光飘向远处,仿佛穿越时空回到当年:此对玉珏之来历暂且不论。然而明镜师弟对你青睐有加,当年欲传你龙憋坝燃血秘术。但你掌门师伯担忧你年纪尚幼为由拦下,实则恐伤你修行根基......
御霄接过话头:说来蹊跷,这阴佩休说我等,竟连掌门师兄都难以久持,偏偏当年你这稚童不仅能随意把玩,反倒神采愈发明亮。他顿了顿,意味深长地看向了拈花道人……
那拈花微微颔首,继续道:是啊……说来也奇,他目光深邃地望向真涯子,当年你不仅毫无不适之感,反倒神采奕奕。经众师长商议后,掌门才破例将那阴佩赐予你,此后便成了你的贴身之物。
记忆的闸门轰然洞开。真涯子眼前浮现出幼时的画面:那顽劣小道童拽着明镜师尊的衣袖哭闹着讨要玩物,不给便薅其师尊胡须……不久后腰间便多了那枚晃来晃去温润的玉佩。多年来贴身佩戴,只觉心神安宁,却不知其中竟有如此渊源。
谜底揭晓的瞬间,更大的疑云随即将心头再度笼罩。既然阳佩是云梦仙子之物,三百年的时光长河,自己与那位传说中的姑奶奶究竟有何渊源?亦或这一切,都与师尊明镜道人有关?还是单纯的机缘巧合?
思绪如乱麻般纠缠,真涯子只觉胸口发闷。是对往事的怅惘,还是对未知的惶惑?他已分不清其中滋味。真涯子望着殿外流动的云海,仿佛在回应着他心中未解的谜团,又似在无声地诉说着某个尘封已久的秘密......
恍惚间,师叔们长在关于轮回幻境的凶险展开讨论,
几位师叔道出轮回幻境的真相时,真涯子握着的手不自觉地收紧。那处难寻的秘境不仅隐匿在虚无缥缈的浮沉山,此山更可能藏于妖界缝隙、鬼域深处,甚至黄泉幽冥,六道轮回中心皆有可能。最致命的是,一旦踏入其中,便会陷入自身前世今生的记忆旋涡经历数道轮回。无论是为情所困纠缠过往,亦或是爱恨嗔痴皆成枷锁,稍有不慎便将永世沉沦于此。
真涯子听得喉头发紧。他想起梵音幻境中那个白衣翩跹的身影,这个身影已在他心头盘踞多年。师叔们更是说得明白:唯有他是那能接近斩因果之人,如今局势危急,天下大势所迫,这个重任终究落在了他的肩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