瑟玉解除了【圣言】的强制效果。
然而，拉娜却依旧保持着跪在地上的姿势，一动也不敢动。
刚才那股源自灵魂深处的绝对支配感，已经彻底摧毁了她所有的骄傲和算计。
她现在很清楚，试探和博弈在瑟玉面前毫无意义。
那根本不是人类与人类之间的斗智斗勇，而是一只蚂蚁，妄图揣测神明的意志。
神明……
是的，只有神明，才能拥有如此不讲道理的，言出法随的力量。
“我……我错了……”拉娜的声音颤抖着，充满了前所未有的谦卑和恐惧，“我为我之前的无知和狂妄，向您献上最深刻的歉意。请您……请您原谅我的冒犯。”
她将额头再次深深地抵在地板上，再也不敢抬头看瑟玉一眼。
瑟玉看着她这副模样，心里暗自点头。
“效果不错。来点狠活，才能威慑她。不然她总以为自己能掌控一切。”
他没有立刻让拉娜起来，而是让她在这种屈辱和恐惧中多待了一会儿，要的就是彻底磨灭她的反抗之心。
拉娜跪在地上，大脑在疯狂地运转。
所有的计划都作废了。
底牌成了笑话。
她原本以为自己抓住了对方的把柄，可以进行一场平等的交易。
现在看来，自己才是那个被随意拿捏的玩偶。
怎么办？
该怎么办？
以对方展现出的力量，杀死自己，比捏死一只虫子还要简单。
自己现在唯一的价值，就是对这个王国的熟悉和掌控力。
但这点价值，在绝对的力量面前，似乎也无足轻重。
对方完全可以扶持任何一个傀儡，甚至自己动手，来达到同样的目的。
不，不对……
拉娜的脑海中，突然闪过一丝亮光。
她回想起自己搜集到的，关于“亚当”的所有情报。
他在赌场解救被欺压的平民，甚至愿意花费时间和精力去教导克莱姆这样一个毫无背景的少年……
还有那位“爱莉斯汀小姐”，似乎也对他言听计从，甚至带着一丝……敬畏和依赖。
这个男人，虽然拥有着神明般冷酷无情的力量，但在他的行为模式中，却透露出一种奇特的……对弱者的宽容，尤其是……对女性。
这或许是……自己唯一的机会！
一个疯狂的，但可能是唯一能让自己活下去，并且活得更好的计划，在拉娜的脑海中迅速成型。
她必须......做些事情来保全自己了。
不是作为可以被随时抛弃的“代理人”，而是作为他身边“不可或缺”的人！
想通了这一点，拉娜的眼中重新燃起了一丝光芒。
那不是智慧的光，而是赌徒在押上一切时的，疯狂的光。
她缓缓地抬起头，泪水已经布满了她那张苍白而美丽的脸庞。
那副楚楚可怜的样子，足以让任何男人心生怜悯。
“伟大的……存在啊……”她的声音带着哭腔，充满了脆弱和无助，“我明白了……一切在您面前都毫无意义。”
“我愿意为您献上我的一切，我的忠诚，我的身体，我的灵魂……只求您能赐予我侍奉在您身边的资格。”
说着，她开始祈求瑟玉的回应。
瑟玉看得一愣。
就在瑟玉疑惑的时候，拉娜已经将外衣褪下，露出了里面贴身的丝绸衬衣。
但她没有停下，继续解着衬衣的纽扣，白皙的肌肤和精致的锁骨若隐若现。
动作很慢，带着一种献祭般的神圣和决绝。
“我愿意成为您最忠实的奴仆，只为祈求您的庇护。”
“我也可以成为您最温顺的宠物，满足您的一切……欲望。”
“所以……求求您……”
拉娜抬起那双泪眼婆娑的蓝色眼眸，直视着瑟玉，用一种近乎哀求的语气，说出了一句让瑟玉大脑当场宕机的话。
“请您……娶我为妻吧。”
“哈？”
瑟玉彻底懵了。
他设想过拉娜可能会有的各种反应，比如彻底崩溃、疯狂求饶、或者继续耍小聪明……但他万万没想到，这个女人居然会……求婚？
这他妈是什么神仙脑回路？
“结婚？”瑟玉下意识地反问，“你在开什么玩笑？你不是……你不是喜欢克莱姆吗？”
他记得原着里，拉娜对克莱姆那种病态的占有欲，那可是她唯一的“软肋”。
然而，拉娜接下来的回答，却让瑟玉感觉后背一阵发凉。
“克莱姆？”拉娜的脸上露出一个纯真而又诡异的微笑，“我当然，喜欢他......为了能让他活下去，我可以做任何事情。”
“但我的力量太过弱小，什么都保护不了，所以请您......给予我们庇护，作为交换，我会献上我的一切，只要您提出要求。”
“这是对我，对您，甚至对克莱姆，最好的结局。”
她平静地陈述着，很显然她正在讨论一件交易。
瑟玉看着她那张天真无邪的脸，总感觉自己在凝视一个深不见底的黑洞。
这一刻，他才真正理解了雅儿贝德对拉娜的评价——精神上的异形种。
这个女人，根本没有正常人类的道德观和感情。亲情、友情、爱情……在她眼里，都只是可以利用的工具和可以计算的筹码。
她对克莱姆的“喜欢”，也根本不是爱，而是一种对所有物的，极致的占有和控制。
太可怕了。
克莱姆也太可怜了。
瑟玉心中涌起一股强烈的厌恶感。
他可以利用坏人，可以控制恶人，但他无法接受这种将别人的真心当做玩物的扭曲存在。
“收起你那可悲的表演吧。”瑟玉的声音冷了下来，“我对你的身体，还有你所谓的‘婚姻’，没有半点兴趣。”
（其实还是很感兴趣的......）
(之所以瑟玉选择拒绝，是由于他不想当牛头人，毕竟自己穿越前就是一个纯爱战士，虽然结局就是变成苦主了......)
(因为自己淋过雨，所以他并不想撕烂别人的伞。）
拉娜脸上的笑容凝固了。
最大的赌注……也失败了。
她最后的依仗——她自认为的，瑟玉对女性的“宽容”，也失效了。
那她现在还有什么资格与瑟玉讨价还价......
对方需要她的什么？
权利还是智慧?
绝望，再次将她吞噬。
看着她那张瞬间失去所有神采的脸，瑟玉心中却没有任何快意。
他叹了口气。
这个女人虽然扭曲，但她的智慧确实是顶级的。
自然是不可能就这么杀了。
而且，留着她，或许在未来对抗纳萨力克时，能起到意想不到的作用。
必须给她找点别的事情做，让她那颗“天才”的大脑，没有时间去思考那些乱七八糟的东西。
瑟玉想了想，决定给她抛出一个真正的，足以让她穷尽一生智慧去应对的……绝望。
“收起你那些不切实际的幻想吧，拉娜·提耶儿·夏尔敦·莱儿·凡瑟芙。”
瑟玉念出了她的全名，声音里带着一丝怜悯。
“你很快就会发现，你现在所烦恼的一切，无论是王国的未来，还是你自己的命运，都将变得……毫无意义。”
“因为，真正的末日，就要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