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峤上身裹着件紧身绯色羊毛衣,绒面泛着暖融融的光泽,下身配了条坠感十足的草绿色厚纺大摆裙,再披了件米白色羊绒大衣,领口拢得严实,提上琴盒唤上太子,乘电梯到地下停车场。宋峤启动车子刚驶出出口,就见花途倚在路灯下招手,黑色羊绒大衣衬得他肩宽腰窄,内搭的高领黑毛衫勾勒出利落线条,眉眼间的俊朗混着几分儒雅,精神十足神采奕奕的样子。
“上车。”宋峤按下副驾车门按钮,示意他上车。可副驾位上,太子早已稳稳蹲坐,爪子扒着座椅边缘,长长的耳朵甩了甩,湛蓝的眼珠斜睨着花途,那模样活像个占着宝座的小帝王,半分没有让座的意思。
花途眼底泛起笑意,俯身冲兔子打招呼:“太子,又见面了。”说着伸手就想去揉它毛茸茸的大脑袋。太子却歪了歪头,往后缩了缩,一副即使你是大帅哥也“生人勿近”的傲娇模样。
宋峤无奈地在太子肥厚的背上拍了一掌,语气带着点纵容:“太子,坐后面去。”后排中间早已铺好了米色宠物绒毯,还架着个定制的安全靠背,那是太子的专属座驾。平时没旁人时,这兔子仗着主人宠,硬是把副驾变成了自己的领地,如今有人了,倒学会耍赖了。即使主人发布了命令,它也死活不肯挪窝,那小眼神分明在说“这是本太子的龙椅,谁也别想抢”。
“不好意思啊,你稍等。”宋峤冲花途歉意一笑,推门下车绕到副驾,弯腰一把抱起这肥头大耳沉甸甸的兔大王,将它往后排一放,还重重的点了点它鼻头,示意安分点。
太子不甘心地蹬了蹬后腿,还想往前排跳,宋峤伸手按住它的脑袋,语气严肃了几分:“太子,不可以。”手掌稳稳按着它的头顶,足足七八秒没松劲。太子感受到主人的态度坚决,耷拉着耳朵抽了几下鼻子,终于偃旗息鼓,趴在绒毯上,圆滚滚的身子缩成一大团。宋峤伸手摸了摸它的耳朵,声音放软:“乖。”安抚好兔子,她才关上车门,看着花途坐进副驾系好安全带,车子缓缓朝着清吧驶去。
“它会不会生我气啊?占了它的位置。”花途侧头看了眼后排乖乖趴着的太子,语气里带着点担忧。
宋峤目视前方,嘴角勾了勾:“不会,它记吃不记仇,待会儿给点零食就好了。”
“那它也去清吧?人多会不会害怕?”花途又问,眼神忍不住往后排瞟,兔子正支着耳朵听他们说话,模样憨态可掬。
“放心,它比我还熟那儿。”宋峤笑了笑,补充道,“你就把它当条黏人的大狗子就行,胆儿大得很。”
“哦?这么厉害?”花途眼底闪过惊奇,“我能不能抱抱它?看着也太可爱了。”
“抱恐怕不行。”宋峤摇摇头,“它认生,除了我,外人一抱就踢腿,急了还会咬一口示威。”
“这么凶?”花途挑眉,倒更觉得这兔子有意思了,“那我还能再摸摸它吗?”
“嗯,摸吧。”
花途立刻侧身回头,小心翼翼地伸出手,指尖触到太子厚实绵密的兔毛——那触感像上好的绸缎,顺滑又柔软,让人忍不住多揉了两把。太子斜睨了他两眼,脑袋一扭,看向窗外飞速掠过的街景,那傲娇的模样,活像在说“要不是看在主人的面子上,才不让你摸”,逗得花途低笑出声。
车子停在清吧门口,宋峤打开后备箱拿出檀木琴盒,花途连忙上前接过:“我来拿吧,看着不轻。”宋峤没拒绝,任由他拎着琴盒,指尖不经意间碰到他的手背,宋峤蓦地红了红了脸,惹来花途一阵吃笑,招来宋峤一个娇俏的瞪眼。
走进清吧,暖黄的灯光透过磨砂玻璃洒下来,空气中混着淡淡的酒香和音乐器材的金属味。已有三三两两的客人散坐在卡座里,低声交谈着,气氛闲适。舞台上,清吧老板兼乐队队长柯建明正弯腰调试贝斯,其他队员也在摆弄吉他和架子鼓,为今晚的演出做准备。
“宋小姐,您来了!”服务员小廖一眼就看见了宋峤,热情地迎上来,目光落在她身边的花途身上,很是惊讶,又飞快地瞥见跟在身后的太子,眼睛一亮,“太子也来啦!”
太子一进门就像回了自己家,耳朵竖得笔直,越过大家,一阵风似的冲过夹道,朝着舞台跑去。那圆滚滚的身子、长长的直竖着的大耳朵,引得几个新来的顾客惊呼出声:“哇,这兔子也太大了吧!”“长得好特别啊,是宠物兔吗?”有人忍不住站起来探头,拿出手机对着太子咔咔一顿拍照。
柯建明听见动静,抬头看见太子,立刻笑着跳下舞台:“哟,太子都到了,小峤肯定也来了。”他刚要跟宋峤打招呼,目光扫到旁边的花途,脚步顿了顿,眼底闪过一丝意外——宋峤来清吧演出这么久,从来没带过男性朋友,这位帅哥看着气度不凡,显然关系不一般。
柯建明压下好奇,语气带了点揶揄:“小峤,这位帅哥不给我们介绍介绍?藏得够深啊。”
其他队员也纷纷围过来,眼神里满是八卦。宋峤脸颊微微泛红,故作镇定地介绍:“这是花途。花途,这位是柯建明,柯队,清吧老板,他的贝斯弹得一绝。”
“柯队,你好。”花途伸出手,笑容温和。
“花先生一表人才啊,一看就是人中龙凤!”柯建明乐呵呵地握住他的手,力道十足,“小峤可是第一次带朋友来我们这里哦,小伙子不错,不错,哈哈哈哈哈…。”
花途被夸得有点不好意思,谦虚道:“过奖了,柯先生看着才是性情中人,清吧装饰得也很雅致,很有格调。”
宋峤又一一介绍了其他队员,几人寒暄了几句,柯建明就笑着摆摆手:“不打扰你们了,我们继续准备,小峤,后台给你留了位置,你一会儿来。”
“好。我一会儿就来准备。”宋峤峤应道。
宋峤接过花途手里的琴盒放在一边的沙发上,对他说:“你先找个位置坐,想喝什么?我去拿酒单。”
“有什么推荐吗?”花途环顾四周,目光落在靠窗的卡座上,那里离舞台最近,视野也好。
“我不怎么喝酒,不太懂。”宋峤摇摇头,“我去叫服务员拿酒单,你先选位置。”
“好。”花途点点头。他选了靠窗的卡座坐下,刚坐稳,小廖就端着满满一托盘东西走过来,身后跟着宋峤。托盘里有新鲜的果盘、酥脆的坚果、精致的小糕点。
“花途,你看看酒单。”宋峤递给他。
花途接过酒单,上面列着密密麻麻的品类:鸡尾酒、啤酒、果酒、调制酒,琳琅满目。他忽然想起上次在洱海,宋峤陪他喝啤酒的样子,指尖在“精酿啤酒”一栏顿了顿,点了皮尔森:“就这个吧,来一杯。”
“花先生真有眼光!”小廖眼睛一亮,“这可是我们店里最受欢迎的精酿,口感清爽,好多客人都爱喝。”
“哦?那待会儿得多喝几杯。”花途笑着说。
“好嘞,您稍等!”小廖麻利地记下订单,转身去调酒了。
“那我去准备了,你先休息。”
“好,去吧,我等着你。”花途十分温柔的看着她说道。
冬季的夜色来得早,刚过六点,窗外就已经黑透了。街灯次第亮起,暖黄的光晕透过窗户洒进清吧,与店内的落地氛围灯交织在一起,营造出一种神秘又暧昧的氛围。太子在舞台上溜达了一圈,东嗅嗅西闻闻,见队员们都忙着调试乐器,没人陪它玩,顿时觉得无聊,蹦蹦跳跳地跳下舞台。
客人们见状,纷纷拿出手机拍照,闪光灯此起彼伏。太子却早已习惯了这种场面,镇定自若地迈着肥壮的小短腿,在夹道里蹦跳。有人试探着伸出手,它若是看得顺眼,就停下脚步让摸两下;若是瞧不上,就飞快地跳开,湛蓝的眼珠里多少带了点小小的鄙视意味,那娇憨的可爱模样逗得众人哈哈大笑。
太子蹦跳着走到卡座区,四顾望了望,一眼就看见了坐在角落的花途。他正笑眯眯地看着它,眼神温和。太子犹豫了一下,颠颠地跑过去,在他脚边嗅了嗅,似乎在确认气味,然后猛地一蹿——“唰”地一下跳上沙发,“duang”的一声,重重地挨着花途的大腿躺了下来,肚皮朝上,露出雪白的绒毛,一副全然放松的模样。
这一连串的操作让周围的客人都惊了:“哇!太子居然主动跟人亲近?”“我来这么多次,从没见过它这样!”
旁边一个熟客女孩一脸羡慕:“天呐,太子这是认可他了吧?除了宋小姐,它连柯队都不让靠这么近,更别说露肚皮了!”要知道,动物露出肚皮,是极度信任和放松的表现,太子向来娇贵,能让它这样对待的人,真是头一个。
几个老顾客纷纷探头,小声议论着,眼神里满是惊奇。花途心里一阵窃喜,嘴角的笑意藏都藏不住,小心翼翼地伸出手,轻轻抚摸着太子柔软的肚皮。太子舒服地眯起眼睛,喉咙里发出细微的“咕噜”声,半眯着眼,一副享受至极的模样,连耳朵都放松的耷拉下来,完全没了之前的傲娇。
花途感受着掌心的柔软,听着周围的议论,心里竟生出一丝小小的骄傲——能被这傲娇的“兔祖宗”认可,可不是件容易事。他微微扬了扬下巴,手下的动作越发轻柔,指尖顺着太子的绒毛轻轻滑动。
六点半整,聚光灯骤然亮起,聚焦在舞台中央,驻吧流行音乐歌手走上台,开始今晚的节目表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