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凌晨五点半,洱海还笼罩在薄雾中。杨老板早已起床,在厨房里准备着路上要带的东西。灶台上放着两个保温壶,一个装着刚熬好的小米粥,另一个是红枣茶。案板上摆着用油纸包好的鲜花饼和煮鸡蛋,还有一小罐自家腌制的腐乳。

楚清辞和沈砚卿轻手轻脚下楼时,杨老板已经把这些都装进了一个帆布袋。“路上吃,”他把袋子递给沈砚卿,声音压得很低,“我让我侄子开车送你们,他那辆车不起眼,是本地牌照。你们的车先留在这儿,等风头过了再来取。”

“麻烦您了。”沈砚卿接过袋子,从钱包里取出一叠现金,“这些天多谢照顾。”

杨老板摆摆手不肯收:“陈致远的朋友就是我的朋友。钱收回去,以后有机会再来,多住几天就行。”他顿了顿,神色严肃了些,“昨晚后半夜,我起来看了两次,那条路上确实再没人了。但我总觉得……不太对劲。”

“怎么说?”沈砚卿问。

“说不上来,就是一种感觉。”杨老板皱着眉,“我在大理开了十几年客栈,见过各种客人。有些人的眼神,你看一眼就知道不对劲。昨天下午来问房间的那个摄影爱好者,我总觉得他不是真来拍照的。”

楚清辞心头一紧。沈砚卿却面色平静:“我们心里有数。您自己也多注意安全,如果有什么异常,随时联系我。”他留下了一张名片,上面只有一个手机号码。

五分钟后,一辆灰色的七座商务车悄无声息地停在了客栈后门。司机是个二十出头的小伙子,皮肤黝黑,眼睛很亮,杨老板介绍说是他外甥,叫阿亮。

“沈哥,楚姐,上车吧。”阿亮利落地帮他们把行李放进后备箱,“咱们走小路,绕过双廊镇中心,直接上高速。”

车子在晨雾中缓缓驶出村落。楚清辞回头看了一眼渐行渐远的“洱月”客栈,三层小楼在雾中只剩下模糊的轮廓。短短两天,这里却让她体会到了久违的安宁和温暖——如果不是周慕远像鬼影一样缠着不放的话。

沈砚卿握住她的手:“等所有事情结束,我们再来好好谢谢杨老板。”

“嗯。”楚清辞靠在他肩上,看着窗外被雾气笼罩的田野和远山,“砚卿,你说周慕远现在会在哪儿?”

“两种可能。”沈砚卿分析道,“第一,他昨晚确实来探过路,但发现我们警觉,暂时退走了,现在可能还在大理某处盯着。第二,他判断我们会转移,提前去了昆明等我们。”

楚清辞想了想:“你觉得哪种可能性大?”

“第二种。”沈砚卿说,“周慕远不傻,他知道暴露了行踪后,我们肯定会换地方。如果他真想下手,在昆明这种大城市反而更容易隐蔽——人多,监控死角多,逃跑路线也多。”

这话说得楚清辞心里发毛。沈砚卿察觉到她的不安,将她搂紧了些:“别怕,我都安排好了。到昆明后,我们先住进我朋友名下的一个安保级别很高的小区,那里进出都要核验身份,陌生人根本进不去。然后,我们开始‘钓鱼’。”

“钓鱼?”

“对。”沈砚卿眼中闪过一丝冷光,“放出一些看似疏漏的信息,引他上钩。只要他敢露面,就一举拿下。”

车子在乡间小路上行驶了半个多小时,终于拐上了前往昆明的高速公路。天色渐渐亮起来,雾气散去,远处的苍山露出了积雪的山顶,在晨光中泛着金色。

阿亮车开得很稳,话也不多,只是偶尔从后视镜看他们一眼。沈砚卿打开保温壶,倒了一小碗小米粥递给楚清辞:“趁热喝点,暖胃。”

粥熬得浓稠,米香四溢。楚清辞小口喝着,感觉冰冷的指尖慢慢回暖。沈砚卿又剥了个煮鸡蛋,仔细去掉蛋黄(他知道她不爱吃太干的蛋黄),把蛋白掰成小块放进她碗里:“配点腐乳。”

这些细碎的照顾,在平常日子里或许不算什么,但在这种紧张的时刻,却显得格外珍贵。楚清辞抬头看他,发现他眼下有淡淡的青黑,显然昨晚没睡好——既要保持警觉,又要计划接下来的行动,还要照顾她的情绪。

“你也吃。”楚清辞把粥碗推过去一些,“别光顾着我。”

沈砚卿笑了笑,就着她用过的勺子喝了两口粥,又拿起一个鲜花饼。两人就这样分食着简单的早餐,像最寻常的夫妻。

吃过早饭,楚清辞有些昏昏欲睡。沈砚卿调整了姿势,让她能靠得更舒服:“睡会儿吧,到昆明还要四个多小时。”

“你也休息会儿。”楚清辞迷迷糊糊地说。

“我看着路。”沈砚卿说。

楚清辞确实累了,身心俱疲的那种累。过去的几个月像一场漫长的战争,好不容易在泸沽湖有了片刻喘息,又被周慕远打破。她闭上眼睛,意识逐渐模糊,最后的感觉是沈砚卿轻轻抚着她的头发,动作温柔得像在安抚受惊的小动物。

楚清辞是被一阵急促的刹车声惊醒的。

她猛地睁开眼,发现自己还在车里,但车子已经停在了高速路的应急车道上。窗外阳光刺眼,看时间已经是上午十点多。

“怎么了?”她坐直身体,看向驾驶座。

阿亮脸色有些发白,指着前方:“刚才有辆摩托车突然从右边车道窜过来,差点撞上。我急刹车才躲开。”

沈砚卿已经下了车,正在检查车况。楚清辞也跟着下去,发现他们正在一段山路上,右边是峭壁,左边是深谷,风景壮丽却也险峻。

“人没事吧?”楚清辞走到沈砚卿身边。

“没事。”沈砚卿检查完轮胎和刹车,站直身体,目光锐利地扫视着周围的车流,“那辆摩托车呢?”

“溜了。”阿亮也下了车,心有余悸,“窜过去就加速跑了,车牌被泥糊住了,看不清。”

沈砚卿没说话,走到路边往山谷下看了一眼。这段路没有护栏,只有一些防撞桶。如果刚才阿亮反应慢一点,或者方向盘打偏了,后果不堪设想。

“是意外吗?”楚清辞轻声问。

沈砚卿回到她身边,握住她的手,发现她手心冰凉。“不好说。”他的声音很沉,“这段路是事故多发段,确实常有摩托车违规超车。但时机太巧了。”

楚清辞明白他的意思——他们刚离开大理,就在这种危险路段遇到“意外”,很难不让人联想。

“还要继续走吗?”阿亮问,“要不要报警?”

沈砚卿思考片刻:“先不报警,免得耽误时间。阿亮,接下来开慢点,保持车距,特别注意摩托车。”

重新上车后,车内的气氛明显紧张起来。楚清辞再也睡不着了,眼睛一直盯着窗外,看每一辆经过的摩托车,看后面有没有车在跟踪。

沈砚卿拿出手机,发了条信息。几分钟后,他收到了回复,看了一眼,对楚清辞说:“我让昆明的朋友查了,周慕远名下的车辆都没有出现在大理到昆明的高速卡口。但如果是摩托车,或者他用了假牌、换了车,就不好查了。”

“你觉得刚才真是他吗?”楚清辞问。

“如果是,那说明他急了。”沈砚卿眼神冷了下来,“用这种粗糙的手段,不像他以前的作风。看来逃亡的日子不好过,让他失了章法。”

车子继续前行,接下来的一个多小时相对平静。中午十二点左右,他们在一个服务区停下来休息、加油。

服务区人不算多,大多是长途货车司机和几个旅游大巴的乘客。沈砚卿让阿亮留在车上,自己带着楚清辞进了餐厅。他没有去人多的自助餐区,而是选了个靠窗的角落位置,点了两份简餐。

“我去趟洗手间。”楚清辞说。

“我陪你去。”沈砚卿立刻起身。

楚清辞有些无奈:“就在餐厅里,我很快回来。”

沈砚卿看了看洗手间的位置——确实在视线范围内,距离不过二十米。他犹豫了一下,点头:“手机拿着,有事立刻打电话。”

楚清辞觉得他有些紧张过度了,但还是顺从地带上手机。洗手间很干净,没什么人。她洗了手,对着镜子整理了一下头发,看着镜中略显疲惫的自己,轻轻叹了口气。

转身准备离开时,洗手间的门忽然被推开了。一个戴着口罩和帽子的男人走了进来——不是清洁工,因为穿着黑色的夹克和工装裤。

楚清辞的心跳漏了一拍。洗手间里只有他们两个人,门口被那男人堵住了。

“楚小姐,”男人的声音压得很低,带着某种刻意伪装的嘶哑,“别出声,听我说完。”

楚清辞强迫自己镇定下来,手悄悄伸进外套口袋,握住了手机。她记得沈砚卿教过她,手机的紧急呼叫可以设置成连续按五次电源键自动拨打预设号码。她的预设号码,就是沈砚卿。

“你是谁?”她冷静地问,同时手指在口袋里摸索着按键。

“我是谁不重要。”男人往前走了两步,但仍然保持距离,“重要的是,有人在找你。不是周慕远,是另一拨人。”

楚清辞瞳孔微缩:“什么意思?”

“你以为周慕远为什么能一直追踪你们?”男人低声说,“他一个逃犯,哪来的资源?有人给他提供信息,有人希望他成功。”

“谁?”楚清辞的心跳越来越快,手指已经按下了三次电源键。

“我不能说名字,说了我们都得死。”男人语速很快,“我只能告诉你,周家虽然倒了,但‘北斗’的秘密太诱人,还有人想要。他们觉得,你身上有钥匙。”

楚清辞的呼吸一窒。母亲的笔记本、外公的研究、顾寒山的疯狂实验……这些她以为已经随着周世宏的倒台而终结的东西,竟然还有人在觊觎?

“他们想要什么?”她问,同时按下了第四次电源键。

“你。”男人说得很直接,“或者确切地说,是你的‘能力’,你母亲留下的研究资料。周慕远只是他们利用的工具,如果他得手了最好,如果失败了……他们还有别的计划。”

楚清辞的手指停在第五次按键上。如果现在拨出去,沈砚卿肯定会立刻冲进来,这个男人可能就跑不掉了。但她想知道更多。

“你为什么要告诉我这些?”她盯着对方露在口罩上方的眼睛。

那双眼睛很普通,没有什么辨识度,但眼神复杂——有恐惧,有挣扎,还有一丝……愧疚?

“因为我欠楚风远教授一条命。”男人说得很轻,却像重锤砸在楚清辞心上,“二十年前,我在研究所做保安,犯了错差点被开除,是楚教授保下了我。他说,年轻人都会犯错,要给改过的机会。”

楚清辞的手微微颤抖。外公……又是外公。那个她从未谋面的老人,他的善良和正直,竟然在二十年后,还在以这种方式保护着她。

“你现在……”

“我不能久留。”男人打断她,从口袋里掏出一个小小的U盘,迅速塞进洗手台旁边的纸巾盒里,“这里面有一些资料,你看了就明白。记住,不要相信任何人,包括你身边的人。”

说完,他转身就要走。

“等等!”楚清辞急声道,“你叫什么名字?我该怎么联系你?”

男人在门口顿了顿,没有回头:“叫我‘老陈’吧。不用联系我,如果我还活着,我会再找你。还有——”他最后说了一句,“小心那个姓傅的。”

门开了又关,男人消失在门外。楚清辞站在原地,心跳如鼓。她迅速从纸巾盒里取出那个U盘,只有拇指指甲大小,黑色的,没有任何标识。她将它紧紧握在手心,冰凉坚硬。

口袋里的手机忽然震动起来——是沈砚卿打来的。她深吸一口气,接起电话:“砚卿,我这就出来。”

“你没事吧?”沈砚卿的声音透着焦急,“怎么这么久?”

“没事,补了个妆。”楚清辞努力让声音听起来自然,“马上来。”

挂断电话,她看着镜中的自己,脸色苍白,眼神慌乱。她迅速用冷水拍了拍脸,整理好表情,然后将U盘藏进内衣暗袋——那是沈砚卿之前给她准备的安全袋,说可以放最重要的东西。

走出洗手间时,沈砚卿已经等在门口,眼神在她脸上逡巡:“真的没事?”

“真的。”楚清辞挽住他的手臂,“就是有点累。”

回到座位,饭菜已经凉了。沈砚卿让人重新热了热,期间一直握着楚清辞的手:“你的手很凉。”

“洗手间水冷。”楚清辞随口敷衍,心里却在翻江倒海。

那个男人说的话,是真的吗?还有另一拨人在觊觎“北斗”的秘密?甚至可能渗透到了她身边?姓傅的……是指傅临渊吗?那个曾经帮助过他们、却又神秘莫测的国际资本操盘手?

“清辞?”沈砚卿的声音将她拉回现实。

“嗯?”

“你在想什么?”沈砚卿看着她,眼神里有探究,“从洗手间出来你就心不在焉。”

楚清辞张了张嘴,几乎要把刚才的遭遇说出来。但话到嘴边,又咽了回去。那个男人的警告还在耳边回响——“不要相信任何人,包括你身边的人”。

她知道沈砚卿不会害她,绝对不可能。但万一……万一那个男人说的是真的,万一沈砚卿身边有被渗透的人呢?她不能冒这个险。

“没什么,”她最终说,舀了一勺已经温了的汤,“就是在想,到了昆明后要怎么布局。你之前说的‘钓鱼’,具体计划是什么?”

沈砚卿看了她几秒,似乎接受了这个解释:“到地方再说。先吃饭,凉了对胃不好。”

他不再追问,但楚清辞能感觉到,他并没有完全相信她的说辞。沈砚卿太了解她了,她一丝一毫的情绪变化都逃不过他的眼睛。

这顿饭吃得有些沉默。楚清辞心里揣着秘密,如坐针毡。那个U盘贴在她的胸口,像一块烙铁,烫得她心慌意乱。

下午两点半,车子终于驶入昆明市区。比起大理的宁静,昆明热闹喧嚣得多,车水马龙,高楼林立。楚清辞看着窗外熟悉的都市景象,却感觉比在洱海边更加不安。

沈砚卿的朋友安排的小区在市中心附近,却闹中取静,是个只有六栋楼的高端住宅区。门卫严格,访客需要业主亲自确认才能进入。他们的房间在顶楼,是个两百多平米的大平层,装修简约现代,视野极好,可以俯瞰半个昆明城。

“这里很安全。”沈砚卿带她参观了一圈,“整栋楼的安保系统都是最先进的,电梯需要刷卡才能到相应楼层,楼梯间有监控。物业经理是我朋友的老部下,绝对可靠。”

楚清辞站在落地窗前,看着楼下如蚁的车流和人群,忽然觉得高处也并不安全——看得越远,越觉得无处可藏。

“清辞,”沈砚卿从背后抱住她,“这一路上你都不对劲。告诉我,到底发生了什么?”

他的声音很温柔,却带着不容回避的认真。楚清辞身体一僵,知道瞒不过去了。她转过身,看着沈砚卿深邃的眼睛,那里只有关切和担忧,没有一丝一毫的虚假。

她应该相信他吗?那个陌生男人的警告,和眼前这个为她挡过刀、为她放弃一切的男人,她该相信谁?

最终,情感战胜了猜疑。楚清辞从内衣暗袋里取出那个U盘,摊开掌心:“在服务区的洗手间,有人给了我这个。”

沈砚卿的眼神瞬间锐利起来:“什么人?说了什么?”

楚清辞把整个过程说了一遍,包括那个自称“老陈”的男人的话,以及关于“另一拨人”、“姓傅的”的警告。说完后,她明显感觉到沈砚卿的身体紧绷了。

“U盘给我。”沈砚卿伸出手,语气严肃,“我先检查一下有没有病毒或追踪程序。”

他拿来一台从未联网的备用笔记本电脑,插入U盘。里面只有一个加密文件夹,需要密码。沈砚卿试了几次,都显示错误。

“他说了什么密码相关的提示吗?”沈砚卿问。

楚清辞努力回忆:“没有。他只说,我看了就明白。”

沈砚卿沉思片刻,忽然说:“试试你母亲的生日,或者你外公的生日。”

楚清辞试了母亲的生日——不对。又试了外公楚风远的生日——文件夹打开了。

里面有三个文件:一份是扫描的旧照片,是楚风远和一群研究人员的合影,拍摄于三十多年前的某个研究所;一份是文字记录,似乎是某次实验的日志片段;还有一份是近期的一些通讯记录截图,涉及几个海外邮箱和电话号码。

楚清辞和沈砚卿一起看着这些资料,越看脸色越沉。

照片里,楚风远站在中间,笑容温和。而他身边的一个年轻研究员,虽然面容青涩,但眉宇间的轮廓……很像傅临渊。

实验日志记录了一次失败的尝试,日期是楚清辞出生前一年。上面写着:“第七次诱导实验,对象编号03,出现严重排异反应……建议终止此方向研究。”而签字批准实验的人,除了楚风远,还有一个名字——顾寒山。

最令人不安的是通讯记录。那些邮箱往来显示,在周世宏倒台后,有人仍在暗中搜集关于“北斗”研究、楚清辞个人情况、以及沈氏集团的信息。而其中一个海外联系人的代号,就是“Z”。

“所以,‘老陈’说的是真的。”楚清辞的声音发颤,“还有人在打‘北斗’的主意,而且……傅临渊可能很早就知道这一切?”

沈砚卿合上电脑,脸色凝重:“这些资料的真实性还需要核实。但如果是真的……”他看向楚清辞,“那么我们从一开始,可能就掉进了一个更大的局。”

房间里陷入沉默。窗外的城市华灯初上,夜景璀璨,但屋内的两人都感觉一股寒意从脚底升起。

楚清辞忽然想起什么:“那个男人说,周慕远只是被利用的工具。如果他们还有别的计划……那会是什么?”

沈砚卿没有立刻回答。他走到窗前,看着夜色中流光溢彩的城市,背影挺拔却沉重。许久,他才缓缓开口:

“不管是什么计划,我都会保护好你。但清辞,从现在开始,我们要重新审视所有人、所有事。”他转过身,眼神坚定而冷峻,“包括傅临渊,包括我们身边的每一个人。”

楚清辞走过去,握住他的手:“我们一起面对。”

“嗯。”沈砚卿将她拥入怀中,下巴抵着她的发顶,“但在这之前,我们要先把周慕远这个明面上的威胁解决掉。只有先抓住他,才能顺藤摸瓜,揪出后面的人。”

他松开她,拿起手机拨了个号码:“秦队长,是我。我们到昆明了。计划可以开始了。”

挂断电话,沈砚卿对楚清辞说:“明天,我会安排你‘独自’去一家咖啡馆见一个‘朋友’。消息会通过某些渠道泄露出去。如果周慕远真的在昆明,他一定会抓住这个机会。”

“你要用我当诱饵?”楚清辞问,却没有害怕。

“我会在暗中布置好一切,保证你的绝对安全。”沈砚卿捧住她的脸,认真地说,“如果你不愿意,我们可以换方案。”

楚清辞摇摇头:“不,就按这个计划。我也想亲手结束这一切。”

两人对视,都在对方眼中看到了同样的决心。夜色渐深,昆明城的霓虹闪烁,而一场精心布置的局,即将在这个城市悄然展开。

在城市的另一个角落,某间不起眼的快捷酒店房间里,周慕远正对着电脑屏幕,看着一张楚清辞和沈砚卿进入小区的偷拍照。他的眼睛布满血丝,嘴角却扯出一个扭曲的笑。

“终于来了,”他低声自语,手指在键盘上敲击,“游戏,该进入最后一局了。”

而更远处,某栋写字楼的高层办公室里,傅临渊站在落地窗前,手里端着一杯威士忌,看着窗外的夜色,眼神深邃难测。

他的手机屏幕亮着,是一条刚刚收到的加密信息:“鱼已入网。下一步?”

傅临渊没有回复,只是将杯中的酒一饮而尽,然后轻轻晃动着空酒杯,看着杯壁上残留的酒液缓缓滑落。

夜色,还很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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