星耀娱乐的股价在接下来的一周里,像坐了跳楼机一样直线下跌。
第一天跌8%,第二天跌12%,第三天直接触发熔断机制。
财经频道连篇累牍地分析这家曾经市值百亿的娱乐巨头为何突然崩盘,分析师们列出了无数理由:
经营不善、艺人出走、投资失败……但所有人心照不宣的真正原因,只有一个名字。
林歌。
或者说,是“林歌效应”。
这个效应没有官方定义,但在娱乐圈和资本圈已经形成了共识:
任何与林歌产生负面关联的个人或企业,都会在短时间内遭遇不可逆的打击。
这种打击并非来自林歌本人的报复——他压根懒得报复——而是来自一种玄学般的“因果反噬”。
就像赵明,他黑林歌的时候有多卖力,现在摔得就有多惨。
不仅被行业封杀,连之前合作过的品牌方都排队起诉他违约,索赔金额加起来够他下半辈子在还债中度过了。
星耀娱乐的老板王总在办公室里砸了第三个茶杯。
“废物!都是废物!”
他对着瑟瑟发抖的高管们咆哮,
“一个赵明,就把公司拖垮了?你们这些年吃的饭都喂狗了吗?!”
没人敢说话。
王总瘫坐在真皮老板椅上,看着屏幕上那根刺眼的绿色K线,忽然觉得荒谬。
他白手起家,在娱乐圈摸爬滚打三十年,什么大风大浪没见过?
捧红过顶流,也搞垮过对手,自认深谙这个行业的游戏规则:
资本运作、舆论操控、资源置换……一套组合拳下来,没有搞不定的艺人。
直到遇见林歌。
这个年轻人,不按任何规则出牌。
你给他钱,他不要;你给他名,他不屑;
你打压他,他根本不在乎。
他就像一团棉花,你一拳打过去,力量全被吸收了,然后他转过身,继续钓他的鱼。
“王总,”
财务总监小心翼翼地说,
“现在最麻烦的不是股价,是……是艺人集体解约。”
王总猛地抬头:“什么?”
“从昨天开始,已经有七个艺人提出解约了,包括我们刚捧红的那个选秀冠军。”
法务总监补充道,
“他们的理由都一样:公司形象受损,影响个人发展。”
“他们这是落井下石!”
王总气得浑身发抖。
“还有,”
公关总监硬着头皮汇报,
“之前谈好的几个影视项目,投资方都表示要重新评估风险。广告代言那边……也黄了三个。”
王总闭上眼睛,深吸一口气。
他知道,星耀完了。
不是败给竞争对手,不是败给政策变化,而是败给了一个……只想钓鱼的年轻人。
“联系慕容集团。”
他忽然开口,声音沙哑,
“问问他们,有没有兴趣收购星耀。”
高管们面面相觑。
“王总,这……”
“照做!”
王总睁开眼,眼里布满血丝,
“现在只有慕容雪能救我们。她和林歌的关系……如果慕容集团接手,外界会认为林歌和星耀和解了,股价说不定能稳住。”
他顿了顿,苦笑道:
“虽然这很丢人,但总比破产强。”
消息传到慕容雪耳朵里时,她正在和林歌吃火锅。
红油翻滚,毛肚在锅里起起落落。
林歌夹起一片,吹了吹,塞进嘴里,烫得直吸气。
“慢点。”慕容雪递过冰可乐。
霍姐坐在对面,把平板电脑推过来:
“星耀那边想卖公司,开价三十亿,比市值低40%。王总亲自打的电话,姿态放得很低。”
慕容雪扫了一眼报表,没说话,看向林歌:
“你觉得呢?”
林歌正忙着捞牛肉丸,头也不抬:
“什么?”
“收购星耀。”
慕容雪说,
“他们现在处境不好,我们可以低价接手。星耀手里有几个不错的Ip和艺人经纪约,整合进慕容集团的话,能补齐我们在娱乐板块的短板。”
林歌终于夹起那个顽皮的牛肉丸,满意地放进碗里,这才抬头:
“你想买就买啊,问我干嘛?”
“因为这件事因你而起。”
慕容雪看着他,
“如果你不想和星耀再有牵扯,我们可以拒绝。”
林歌喝了口可乐,想了想:
“那个王总……人怎么样?”
霍姐插话:
“圈内风评一般,但做事还算有底线。这次主要是赵明自作主张,他监管不力。”
“哦。”林歌点点头,
“那就买吧。”
慕容雪挑眉:“这么干脆?”
“反正你本来就要扩张娱乐板块,”
林歌理所当然地说,
“现在有便宜捡,不捡白不捡。至于我……”他笑了笑,“我又不去星耀上班,他们卖不卖公司,关我什么事?”
霍姐扶额:
“你知不知道,如果你点头,外界会解读成你原谅了星耀,王总就能喘口气了?”
“那就让他喘呗。”
林歌又捞起一片黄喉,
“人活着都不容易。”
慕容雪和霍姐对视一眼,都从对方眼里看到了无奈的笑意。
这就是林歌。
他不在乎恩怨,不在乎胜负,甚至不在乎几十亿的生意。
他只想好好吃顿火锅。
“好。”
慕容雪拿起手机,给助理发了条消息,
“通知王总,明天上午十点,来集团谈收购细节。”
发完消息,她放下手机,给林歌夹了块鸭血:
“对了,你明天有空吗?”
“有啊,”林歌说,
“老方约我去水库,说新进了一批鱼苗,让我去‘开光’。”
慕容雪:“……开光?”
“就是让我去钓钓看,如果我能钓到,说明这批鱼苗质量好。”林歌一本正经。
霍姐忍不住笑出声:
“你现在都成鱼苗质检员了?”
“兼职,兼职。”林歌谦虚地说。
第二天上午十点,星耀娱乐的王总准时出现在慕容集团总部大楼。
他穿着熨帖的西装,头发梳得一丝不苟,但眼下的乌青暴露了他的疲惫。
前台小姐领他进入会议室时,他看见慕容雪已经坐在主位,旁边是霍姐和几个高管。
没有林歌。
王总心里一沉,但面上还是挤出笑容:
“慕容总,霍总,感谢给这个机会。”
慕容雪抬手示意他坐下,开门见山:
“王总,收购方案我们看过了。三十亿,可以,但有几个条件。”
“您说。”
“第一,星耀旗下所有艺人合约,由我们重新评估,不合格的解约,不设违约金。”
王总咬牙:“……行。”
“第二,赵明及其团队的所有项目,全部终止。相关损失,星耀承担。”
“……可以。”
“第三,”慕容雪顿了顿,看向王总,
“收购完成后,你退出管理层,但保留5%的干股。五年内不得从事娱乐行业。”
王总猛地抬头:“这……”
“这是底线。”
慕容雪语气平静,
“王总,你应该明白,我们能接手星耀,已经是最大的让步。”
会议室里安静了几秒。
王总苦笑:“我明白。谢谢慕容总……和林先生。”
他特意加上了林歌的名字。
慕容雪没有接话,只是把合同推过去:
“签字吧。”
王总拿起笔,手有些抖。
他想起三十年前,自己怀揣五千块钱来这座城市打拼,从群演经纪人做起,一步步把星耀做到上市。
如今,却要以这种方式退出。
笔尖落在纸上,他忽然问:
“慕容总,我能问个问题吗?”
“请说。”
“林歌他……真的不恨我吗?”
王总声音干涩,
“赵明做的事,我也有责任。如果他想要我道歉,我可以公开——”
“他不恨你。”慕容雪打断他,
“他甚至不记得你长什么样。”
王总愣住。
“对他来说,星耀也好,你也好,都只是背景板。”
慕容雪站起身,走到窗边,看着楼下川流不息的车流,
“他的世界里,只有钓鱼、吃饭、睡觉,还有……”
她回头,眼里闪过一丝温柔:
“还有我。”
王总怔怔地看着她,忽然明白了。
他这些年追求的财富、地位、权力,在那个年轻人眼里,可能还不如一条鱼重要。
“我签。”
他低下头,在合同上签下自己的名字。
手续办完,王总离开慕容集团大楼时,天空飘起了小雨。
他没打伞,慢慢走在街上,路过一个报亭时,瞥见头条新闻的标题:《林歌现身水库,为鱼苗“开光”》。
配图是林歌蹲在水边,手里捧着一条小鱼,笑得像个孩子。
王总停下脚步,看了很久。
报亭老板探出头:“先生,买报纸吗?”
王总摇摇头,继续往前走。
走了几步,他忽然笑了,笑着笑着,眼泪流了下来。
“原来如此……”
他喃喃道,
“我输了,不是输给资本,也不是输给手段……”
“是输给了一个……根本不想赢的人。”
水库边,林歌打了个喷嚏。
“谁骂我?”他揉揉鼻子。
老方在旁边笑:
“肯定是星耀那个王总,公司都被你搞垮了。”
“关我什么事?”林歌无辜地说,
“我又没动手。”
“你是没动手,”
老方啧啧称奇,
“但你往这一站,鱼都自己往上跳,这比动手还可怕。”
林歌懒得理他,专心盯着鱼漂。
今天水库新放的鱼苗确实不错,他已经钓了七八条小鲫鱼,都放回去了。
“对了,”老方忽然说,“我儿子昨天问我,你是不是会魔法。”
林歌:“……什么?”
“他说,他们班同学都在传,你能让坏人自己倒霉,能让鱼自己上钩,还能让慕容集团的女总裁喜欢你。”
老方挤眉弄眼,
“小兔崽子还问我,能不能找你学两招。”
林歌沉默了三秒,说:
“告诉他,好好写作业,别整天想这些没用的。”
老方哈哈大笑。
这时,林歌的手机响了。是慕容雪。
“谈完了?”
他接起来。
“嗯,很顺利。”
慕容雪的声音带着笑意,
“王总签了字,下周一正式交接。另外,他让我转达对你的感谢。”
“谢我干嘛?”
“谢你不追究。”
林歌“哦”了一声:
“本来也没什么好追究的。”
电话那头安静了几秒,慕容雪轻声说:
“林歌,有时候我觉得,你比任何人都善良。”
“别,”林歌立刻说,
“我只是懒。”
慕容雪笑了:
“好,你懒。晚上想吃什么?我下厨。”
“火锅吧,昨天没吃过瘾。”
“行。”
挂了电话,林歌继续钓鱼。老方凑过来:
“慕容总?”
“嗯。”
“啧啧,真是神仙眷侣。”
老方感慨,
“你说你,摆烂都能摆出个集团女总裁当老婆,上哪说理去?”
林歌想了想,认真地说:
“可能因为我长得帅?”
老方:“……滚。”
两人斗嘴间,林歌的鱼漂又动了。
他提竿,这次钓上来的不是鱼,而是一只……破鞋子。
老方笑疯了:
“这就是你的‘开光’?开出一只臭鞋?”
林歌拎着那只湿漉漉的运动鞋,一脸嫌弃:
“这谁的啊,乱扔垃圾。”
他正要扔回水里,忽然觉得鞋子里有东西。
倒出来一看,是个密封塑料袋,里面装着一沓泛黄的纸。
老方凑过来:“这啥?”
林歌打开塑料袋,抽出那沓纸。
最上面一张,是手写的地图,标注着某个山区的位置。
下面几张,是模糊的照片,拍的是山洞里的壁画。
最后一张纸,用钢笔写着几行字:
“1987.6.15,于龙脊山北坡发现疑似商周祭祀遗址。
因暴雨封山,未能深入考察。
标记于此,待后人发掘。——考古队员,陈建国”
林歌和老方面面相觑。
“这……”老方咽了口唾沫,
“又是文物?”
林歌盯着那张地图,忽然想起系统之前奖励的“考古知识精通”。
那些知识像被激活了一样,在脑海里翻涌。
他认出了地图上的山脉轮廓,认出了壁画上的纹样,甚至能推断出这个遗址的大致年代。
“老方,”
林歌收起那沓纸,表情严肃,
“我得去趟龙脊山。”
“现在?”
“现在。”
“去干嘛?”
林歌把那只破鞋子扔回水里,拍了拍手上的灰。
“去摆烂,”
他说,
“顺便……挖点东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