浴室里很快传来哗啦啦的水声。
宋棠想也没想,赶紧趁这个时间,穿好衣服从楼上下来,回到自己的客房里。
隔壁就是浴室,她也简单的冲了个澡,很快换好衣服。
某处还在隐隐作痛。
脑海中回忆着昨晚的片段,傅晏洲有好几次做狠了,搞得她很不舒服。
都三十多岁的人了,怎么还这么横冲直撞的?
宋棠心里埋怨着,就看到傅晏洲从楼上下来,表情已经恢复了往日的冷淡。
连看她的眼神都带着几分疏离。
宋棠站在客厅中央,抿了下唇,神情局促:“傅晏洲,昨晚的事——”
“昨晚的事,是我不对,我向你道歉。”傅晏洲抢先开口,语气带着几分真诚。
宋棠怔了怔,没想到傅晏洲会这么快认错,她还想着要胡搅蛮缠一番呢。
“那你得赔偿我精神损失费。”她想趁机讹傅晏洲一笔。
起码得先把房租付上,不能让姑姑和小安露宿街头。
虽然这钱,是她出卖了身体……
但事情已经发生了,什么都不要的话,那可就太亏了。
傅晏洲这次没有任何理由拒绝,目光落在宋棠还有些苍白的脸上,默默点头:“我会赔你精神损失费,你想要多少?”
其实这种银货两讫的做法,也是傅晏洲想要的。
他从来没想过,要和宋棠纠缠不清。
昨晚的事,他也有责任。
要钱,总比要名分的好——
如果宋棠真跟他要名分,他还真给不了。
还算她识相,知道怎么做,才对她最有利。
宋棠默默举起五根手指,张嘴就要:“五十万!”
他知道傅晏洲有钱,也不缺这五十万。
要少了显得自己廉价,要多了,傅晏洲不一定会给。
五十万,是她能想到的最折中的数字。
果不其然,傅晏洲没有一丝的犹豫,当场给马安打电话,叫对方给宋棠转钱。
早饭还没吃完,钱就到账了。
看着手机余额里有这么多零,她忍不住红了眼眶。
委屈终于带着一丝无奈。
为了生活,她又能怎么办?
只能被傅晏洲瞧不起。
听到她说钱已经到账了,傅晏洲低着头,面不改色地说了声好的。
随后他拿起手机,就要出门。
宋棠急忙跟上去:“需要我陪你一起去吗?”
“不用。”傅晏洲说。
不知为何,看着他冷漠的背影,宋棠内心总感觉隐隐不安。
好像有什么事情要发生。
趁傅晏洲不在家,宋棠又偷偷跑回去看儿子。
宋秀丽早就给小安请好了假,今天不用去上幼儿园,就在家里等着她。
刚推门进去,小安就冲了过来,小嘴里喊着:“妈妈回来了。”
小安穿着白色短袖,鹅黄色背带裤,头发梳得整整齐齐,俨然是特意打扮过,就为了迎接她。
宋棠内心一阵感动。
摸了摸儿子的小脸,越看越觉得他和傅晏洲长得实在是太像了。
如果被认识傅晏洲的人看到,一下就会猜到小安是谁的孩子。
思来想去,宋棠还是决定不带他回国了。
她把这个想法告诉了姑姑。
宋秀丽听到后,也没说什么,只是说会帮她把孩子照顾好,让她安心工作。
宋棠感激的抱了抱宋秀丽,嗓音哽咽:“姑姑,谢谢你能理解。”
宋秀丽拍了拍她的肩膀,安慰道:“姑姑知道你有难处,等你想说的时候,再告诉我吧。”
其实姑姑也想知道,小安的父亲到底是谁?
宋棠一直不说,也是不想让姑姑替她背负太多。
毕竟傅晏洲的身份不同寻常,还是知道的人越少越好。
到天黑,宋棠依依不舍的跟儿子道别。
结果回去之后才发现,傅晏洲还没有回来。
“他去哪儿了?”宋棠自言自语道。
这里没有别人,她晚饭在家里吃过了,索性就坐在沙发上看电视。
不确定傅晏洲什么时候回来,所以她不敢再离开。
只能在这里等着他。
傅晏洲回来的时候,宋棠迷迷糊糊在沙发上快要睡着了。
被吵醒后,睁开眼,闻到他身上带着一丝水汽。
去哪了这是,怎么还在外面洗了个澡才回来?
一问才知道,外面下雨了。
“你下雨不带伞的吗?”宋棠去卫生间拿了条干毛巾,过去帮他擦被雨淋湿的头发。
她细心的发现,傅晏洲的手背好像受伤了,关节处有明显的伤口。
“你跟人打架了?”她问。
傅晏洲抬起头,眼底藏着让人看不懂的情绪,目光灼灼的盯着宋棠。
盯得她心里发毛。
半天过去。
傅晏洲才开口,嗓音低沉:“处理了一些事。”
听到“处理”两个字,宋棠就感觉没那么简单。
她隐约猜到了什么,当面就问了出来:“你把史蒂文打了?”
傅晏洲端着水杯的手,顿了顿,眉眼低垂,不动声色:“别问,知道的太多,对你没什么好处?”
宋棠明白,傅晏洲是在保护她。
她去找来药箱,拉着傅晏洲让他坐在椅子上,自己则坐在对面,帮他清理手背上的伤口。
此时,宋棠的心情很复杂。
傅晏洲为了她,得罪了客户,还把人打了,说到底,她该感动。
可是——
宋棠还是有些别扭,想不通傅晏洲为什么要这么做?
值吗?
“为了我得罪客户,值吗?”宋棠终究是问了出来。
她太想知道答案了。
沉默了一会儿。
伤口包扎好了,傅晏洲盯着手上的白色纱布,有些心不在焉:“一个客户而已,傅氏集团还不至于因为丢了一个客户,就要面临破产的风险。”
“你是傅氏集团的的员工,就是我的人,敢欺负我的人,我也绝不会善罢甘休。”
这底气十足的说法,来源于他的自信,和他真正的实力。
宋棠没有等来想要的答案,稍微有一点失望:“就只是因为我是傅氏集团的员工吗?”
傅晏洲表情一僵,很快又恢复如常,眼神冷淡的看着她:“宋棠,我一直以为你是聪明人。”
一句聪明人,堵住了她后面所有想说的话。
再说下去,就是她不识好歹了。
傅晏洲是在警告她:别妄想不属于自己的东西。
“明天回国,你收拾一下。”
傅晏洲说完,起身去了书房。
不一会儿,里面传出打电话的声音。
“别哭,明天我就回去看你。”
傅晏洲的声线格外温柔,跟和她说话时完全不同。
宋棠站在门外,捏紧手里的消炎药,自嘲的笑了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