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川蜀的夜来得早。
峨眉山脚下的破庙里,香案上的烛火早灭了,只剩一缕残烟在梁间打旋。
守庙的一个中年男人揉着惺忪睡眼,趿拉着布鞋走到寺庙后院的角落,正准备解手。
“哗啦!”
突然一声震天动地的巨响炸裂夜空,吓得老张一个激灵,差点尿在裤子上。
他惊魂未定地抬头望去,“我擦,这不下雨,哪来的雷......”
话音未落,远处的荒山突然迸发出刺目的光芒。
他往荒山的地方看去,顿时被吓了一跳。
一道赤红如血,一道湛蓝似冰,两道光芒如同蛟龙般纠缠着直冲九霄,将整片夜空都映照出两种颜色。
“我滴个亲娘诶!”老张腿一软跪倒在地,随即连滚带爬地往庙里跑,“快出来看神仙啊!”
......
翌日清晨,白凡被手机闹铃炸醒时,天刚蒙蒙亮。
他迷迷糊糊摸过手机,屏幕上“萧秦”两个字刺得眼睛生疼。
“喂,干嘛?”他压着嗓子接起,还没说完,电话那头就传来急促的喘息声。
“有......有......有了!”电话那头萧秦气喘如牛,像是刚跑完马拉松。
白凡打了个哈欠,“有啥了?你老婆怀了?”
“不是啊领导!”萧秦激动得声音都变了调,“是日月神剑!昨晚峨眉山出现异象,现在整个术士界都炸锅了!”
白凡瞬间睡意全无,猛地坐起身,“具体位置?”
“就在峨眉山的一个的破庙旁边!”萧秦压低声音,“弟兄们都已经集合好了,车子就在楼下等着。”
我按您说的,我往水箱里倒了强力春药,现在这帮兔崽子一个个缩在被窝里打摆子,没一个敢下楼的。
白凡嘴角抽了抽。
“等我十分钟。”他挂断电话,翻身下床。
金玉敏的宿舍门被敲得咚咚响。
“金玉敏!老金!起床了!”白凡站在房门外不停的敲着门。
过了大约五分钟,金玉敏才一脸睡意的打开了房门。
她身上套着印有卡通图案的睡衣,却莫名透着一种慵懒的贵气,像只没睡醒的波斯猫。
“白凡,这天都还没亮透呢,你干嘛......”她揉着眼睛嘟囔道,声音里带着浓浓的困意。
“日月神剑现世了,在峨眉山。”白凡简短地说着,顺手把她翘起的一撮呆毛按下去,“五分钟,带上装备赶紧出发。”
“我还没吃早餐呢!”金玉敏立刻抱住胳膊,睡衣下的腰肢微微蜷起,“一日三餐是我的命,你不能剥夺......”
白凡嘴角抽了抽,“萧队长他们肯定准备了......”
“有豆浆油条吗?”她眼睛一亮。
“......有。”
“肉包子呢?”
“应该......有。”
得到肯定答复的金玉敏这才满意地点点头,砰地关上门。
五分钟后,房门再次打开,她穿着浅灰色休闲裤,白色连帽卫衣,银色长枪在背后泛着寒光,乱发也扎成了高马尾,整个人精神焕发。
楼下,三辆黑色越野车停在宾馆门口。
萧秦从第一辆车的副驾探出半个身子,不停招手,“领导!快上车!”
等两人刚钻进后座,萧秦就神秘兮兮地掏出个遥控器,对着宾馆大门一按。
随着咔嚓几声机械响动,厚重的金属卷帘门瞬间落下,将整个宾馆封得严严实实。
“走!”萧秦得意地收起遥控器,“他们租的车的车胎的都扎了个遍,门窗也锁死了,够他们折腾一上午的!”
白凡眉头一挑,不得不说,这个萧秦表面上人模人样的。
实际上干的却没有一件是人能做出的事。
又是下泻药又是扎轮胎的。
这也太损了吧。
主驾驶的驾驶员一脚油门,越野车咆哮着冲上公路。
金玉敏咬着萧秦递来的肉包子,含糊不清地感叹,“萧队长......你办事真周到啊......”
白凡望着窗外飞速后退的景色,默默把豆浆的吸管插好,递到了正跟包子奋战的金玉敏手里。
两小时的车程后,越野车碾过最后一段碎石路,停在了峨眉山脚三百米外的空地上
白凡推开车门,湿润的山风夹杂着檀香气息扑面而来。
远处峨眉山巍峨的轮廓在晨雾中若隐若现,与记忆中游人如织的景象截然不同。
这里没有售票处,没有纪念品商店,只有古朴的石阶蜿蜒向上,消失在云雾深处。
然而此刻的山脚却显得格外嘈杂。
大约四五百号人,三三两两的散布在各处,彼此保持着微妙的距离。
他们时不时瞥向其他队伍,手始终没离开过法器。
“都过来。”萧秦压低声音,在引擎盖上摊开一张泛黄的手绘地图。
地图上的峨眉山被朱砂笔标注得密密麻麻,八大寺庙如同星辰般散布在山间。
“仙锋寺在这里。”萧秦的指尖停在一处山腰位置,“昨晚的异象就出现在寺后这片荒山。”
他画了个圈,“如果我们要去的话等抓紧时间了。”
白凡盯着地图沉思片刻,忽然指向一条路线更长的道路,“我们从这里上去。”
“这......”萧秦皱眉,“这条路更远一些,而且还会途径两座寺庙,应该没人会走这里吧。”
“正因为没人走,才安全。”白凡收起地图,目光扫过山脚那些虎视眈眈的势力,“你以为他们会老老实实走大路?”
白凡已经收拾好装备,将地图记在脑中,“走吧,趁其他队伍还在互相猜忌。”
他看了眼正在吃东西的金玉敏,“把你的银枪收起来,太显眼了。”
就在这时,山脚下的气氛突然变得微妙起来。
原本剑拔弩张的各路人马,此刻却像达成了某种共识,纷纷四散开来,各自寻了条隐蔽的山路开始攀登。
“抓紧时间,我们走。”白凡说完,便快步上山。
他们一行人沿着一条几乎被杂草淹没的山道向上攀爬。
萧秦走在最前面,用一柄砍刀不断的劈砍前方的杂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