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仲焉轻踩油门，车子缓缓驶离校门口，平稳地行驶在马路上。
他一边开车，一边说道，“我想着早点来，别让你等太久。况且我昨天到了魔都后，一直都没有睡好，索性就早点过来了。”
白凡转头看向窗外不断后退的街景，心中默默想着张仲焉说的没睡好。
他知道张仲焉是个重情重义的人，想必这一路上也在回忆着和伙伴们的过往。
汽车行驶了一段时间后，车内渐渐陷入了一片寂静。
白凡看着窗外的城市风光，思绪却渐渐飘远。不知不觉间，他感觉这场景莫名有些熟悉，仿佛过去也有过类似的时候。
他不自觉地转头看向后座，却发现后座空空如也。
曾经，后座上总是坐满了十字猎人团的伙伴们，他们一路上有说有笑，开着并不好笑的玩笑，聊着有些无聊的话题，甚至还要搞一些没有意义的比赛。
而现在，后座上再也没有那些熟悉的身影了。
车窗外的景色飞速倒退，白凡收回目光，闭上眼睛，熟悉的引擎声，熟悉的座椅触感，甚至连张仲焉开车时习惯性的小动作都一模一样。
一切仿佛都没变，却又什么都变了。
车子在晨光中渐行渐远，朝着墓园的方向驶去。
“张团长，你这几个月都去了哪？”白凡转过头问道。
张仲焉微微侧头，目光扫过白凡的侧脸，嘴角扯出一丝苦涩的弧度。
“怎么说呢......”他嗓音低沉，带着几分沙哑，“这几个月，我倒是吃了不少苦。”
他的左手缓缓扯开衣领，露出脖颈下方一片狰狞的皮肤。白凡瞳孔骤然一缩，下意识倒吸一口凉气。
那片本该完好的肌肤上，竟密密麻麻爬满了扭曲的疤痕。
“灭了两个......”张仲焉松开衣领，疤痕重新隐没在衣服的布料下，“一直看不惯的仇家。”
他的语气平静得可怕，手指在方向盘上轻轻敲击，节奏却比平时快了几分。
“这......这是怎么弄的？”白凡的声音微微颤抖，眼中充满了震惊。
白凡怎么也无法想象，张仲焉在这短短几个月里到底经历了什么，才会让自己的身体变成这副模样。
张仲焉轻轻放下衣领，遮住了那些伤疤，脸上露出一抹释然的笑容。
“还能怎么弄？为了干掉那两个仇家，我费了不少心思。他们可都不是什么善茬，要不是我侥幸突破超凡，恐怕早就被他们杀死了。”
“什么！”白凡瞳孔一缩，他似乎捕捉到了什么，“张团长你刚刚说什么？超凡？你突破了？”
“嗯。”张仲焉点头，似乎这就是一件在平常不过的事情，“突破了，借着壮壮的吉言，我的第四系觉醒了雷系。”
“恭喜啊张团长。”白凡由衷的祝贺。
要知道，高级术师是可以成立一个世家的存在。
而比他更高一阶的超凡术师，可是可以开宗立派的存在。
就比如魔都的烈阳教派和星月教派，他们两教的教主都是超凡术师的境界。
而如今，张仲焉居然踏入了那个境界。
“没什么好恭喜的。”张仲焉顿了顿说道，“如果能在早几个月突破......就好了。”
白凡握紧了拳头，心中突然涌起一股强烈的情绪，“张团长，你已经做的足够好了。”
“行了，不说我了。”张仲焉笑了笑说道，“倒是你，这段时间在新学校过的怎么样？”
紧接着，白凡就跟张仲焉讲述起这段时间发生的事，入学测试，青岗山，墨雷与黑焰，迷宫试炼，黄眼僵尸，以及刘天飞是黎明神教的事，毫无保留的全都告诉了张仲焉。
张仲焉听完苦笑道，“看来这段时间，吃苦头的不止我一个啊。”
车子继续行驶在马路上，而车内，两人陷入了短暂的沉默。
很快，车子驶向了墓地，在这片宁静的墓地前。
灰白色的石碑整齐地排列在墓园深处，晨露在花岗岩表面凝结成细密的水珠，
白凡站在刻着十字猎人团团徽的纪念碑前，食指不断的扣着大拇指侧面的皮肤。
“记得上次来，我还只是个刚刚踏入中级门槛的小术士。”白凡苦笑道，“那时候的咱们是多么的意气风发啊。”
张仲焉轻轻叹了口气，眼中闪过一丝回忆的光芒，“是啊，那时候大家都充满了朝气，对未来充满了期待，可谁能想到，后来会发生那么多事......”
白凡和张仲焉缓缓走到墓碑前，他们将手中的鲜花和食物一一摆放在墓前。
白凡看着那些熟悉的名字，照片，心中的哀伤愈发浓烈，“我们来看你们了，我通过了魔都术大的考核，现在多少也算是有点小成就了，可惜你们看不到了......”
张仲焉站直身体，挺直脊背，对着墓碑深深地鞠了一躬，没有说话，但一切尽在不言中。
白凡也跟着鞠了一躬，他的目光在每一块墓碑上停留，回忆着和每一位伙伴相处的点点滴滴。
虽然他们只跟白凡认识了一年左右的时间，但是却在白凡的心里占据了很大的分量。
两人站在墓前，渐渐陷入了沉默。
头顶的阳光渐渐变得炽热，却无法温暖他们心中的哀伤。
白凡握紧了拳头，指节泛白，指甲深深地嵌入掌心，却浑然不觉疼痛。
“下次再来的时候......”白凡盯着石碑上每一个熟悉的名字，“我一定会带着吴丽丽的人头。”
“那个该死的女人，害死了我们那么多人。泥城的血债，百姓的落难，都因她而起。”
白凡的声音逐渐高亢，愤怒在胸腔中翻涌，“我发誓，下次再来这里的时候，我一定会亲手杀了她，为你们，为泥城死去的所有人报仇！”
张仲焉看着白凡，默默地叹了口气。
“走吧，白凡，我们还有很长的路要走。”张仲焉的声音低沉，他轻轻拍了拍白凡的肩膀说道。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