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们瞧她身后那几个，穿的戴的，哪像宫里的人？怕不是来闹事的。”
另一名官员眯起眼，悄悄打量着那几个随行之人。
他们身着异样服饰，腰佩长刃，举止间毫无宫规礼仪，分明是江湖中人。
这般人物竟敢踏入禁宫，莫非是蓄意行刺？
“她是不是傻？之前搞垮卫家、陷害皇太女，已经被罚得够惨了，现在还敢在皇太女的宴会上撒野？”
一名年轻侍女小声嘀咕。
话音刚落便被身边人捂住了嘴。
这话若传到皇上耳中，可是大不敬。
但谁都知道，卫答应此前手段狠毒。
为了夺宠不惜挑拨离间，甚至暗中下毒。
最终导致卫家覆灭，自己也被打入冷宫。
如今竟敢卷土重来，实在令人匪夷所思。
窈窈小口啃着点心，慢悠悠喝着温水，眼睛亮晶晶地盯着卫答应。
这种大场面，可不是每日都能见到的。
母后常说宫中无小事。
可她觉得，这比听故事还精彩。
忽然，她的小脸一僵，眉心微蹙。
这女人……
她手中的点心停在唇边。
一股极其隐晦的气息从卫答应身上散发出来。
那不是普通的宫妃能拥有的力量。
看来今日这场戏，不只是一出疯妃闹殿，背后恐怕另有玄机。
她不动声色地将点心放下，悄悄运起灵识，感知四周的气机流动。
司徒翊瞥了她一眼。
“卫答应，你真是胆子不小，一而再、再而三，把朕的话当耳旁风？”
龙袍微动，他缓缓站起身。
那目光里没有一丝温度。
他曾念旧情，饶她一命。
可她竟一再挑衅皇权，简直不可救药。
“皇上！”
卫答应立马哽咽起来，声音颤抖。
“臣妾一心为您，肝脑涂地……”
她扑通一声跪倒在地。
“你还要朕当众数你这些年害死多少妃嫔、害惨多少宫人吗？”
司徒翊毫不留情地打断她。
他冷笑一声，手猛然拍向案几。
茶盏震翻，茶水泼洒。
那些被毒杀的妃子，那些被陷害致死的宫人，难道他都忘了？
他记得清清楚楚！
没有人再敢窃窃私语。
那些曾与卫答应交好的嫔妃，此刻纷纷低头避视。
而大臣们则神色凝重。
谁都知道她手底下沾了血？
可她居然还敢在这儿装无辜？
简直荒谬至极！
卫答应猛地瞪向窈窈。
她原本颤抖的肩膀骤然绷紧。
全是这小贱人！
都是她毁了自己！
若不是她在司徒翊面前一语定乾坤，自己怎会沦落至此？
卫家不会倒，她不会失宠，更不会被囚冷宫！
今天，她一定要撕开这孩子的真面目！
她缓缓站起身，裙摆拂过冰冷的金砖，一步，一步，朝司徒翊逼近。
“皇上！她根本不是您的女儿！”
许多人手一抖，酒杯落地，碎成片片。
谁也没有料到，她竟敢说出如此大逆不道之言！
她手指直指窈窈，声音又尖又狠。
“臣妾有证据！她是个冒牌货，是顶替皇室血脉的骗子！”
满堂哗然。
惊呼声此起彼伏！
一个能调动玄力的高手，跑来装公主？
那得多傻才干这事儿？
玄修高手是什么？
是压阵的底牌！
他们本可隐居山林，或为一方宗师，或执掌门派。
何须冒充一个身份复杂的皇室女？
稍有不慎，便是满门抄斩。
谁会傻到放弃自由，来当一个处处受制的小公主？
这说法简直荒谬绝伦！
“冒充的？”
窈窈用胖乎乎的小手指了指自己，一脸懵。
片刻后，她忽然眼睛一亮，猛地一拍桌面。
“来了来了！”
她咧嘴一笑，小脸顿时焕发出光彩。
司徒翊的心猛然揪紧。
他急忙伸手，一把攥住窈窈那嫩生生的小手。
“傻丫头，拍什么拍，疼不疼？地板凉，手都红了，怎么这么不乖呢？”
窈窈咧嘴一笑。
她偷偷抬起眼，瞄一眼墙边瘫倒的卫答应。
殿中所有人的心都被她这副神情狠狠撞了一下。
“天啊，皇太女也太可爱了吧！你看她那小脸蛋，圆嘟嘟的，说话都奶声奶气的，一点脾气都没有……我真想抱回家养着！”
“再看看我家那个上房揭瓦、翻墙爬树的小祖宗，三天两头把太医折腾得满宫跑……唉，跟咱们殿下一比，简直一个天上一个地下，差距太大了！”
“最让人惊叹的是，你们别忘了，人家还是玄修者！年纪这么小，气息却沉稳，听说背后有大宗门全力扶持，资源不断，修行一路坦荡。这可不是什么巧合，分明就是天选之女啊！”
司徒翊听了这些话，心里一阵熨帖。
“窈窈，你刚才叹气了？是不是想到什么了？告诉父皇，好不好？”
窈窈刚张开小嘴，想要回答，就在这安静的一瞬。
耳畔突然炸开一声尖利刺耳的叫嚷。
“皇上！这丫头根本不是你的亲生女儿！她，她是假的！是冒名顶替的野种！”
话音未落，一道黑影疾驰而过，快得让人根本来不及反应。
只见黑羽大飞身形一闪，右掌精准拍出，瞬间将卫答应整个人狠狠掼在冰冷的宫墙上。
“砰！”
一声闷响，伴随着骨骼碎裂的细微声响。
卫答应张口喷出一大口鲜血，溅在雪白的墙壁上。
她喉咙里发出一声痛苦的闷哼，身子滑落在地。
黑羽大飞冷冷地站在她面前。
“你再敢骂她一句，再敢对她吐出半个脏字，我就亲手把你一块块撕下来，从指甲到头发，从皮肉到骨头，让你求生不得，求死不能，直到你跪着求我赐你一死。”
卫答应瘫在墙角，浑身控制不住地发抖。
她嘴唇哆嗦着，牙齿打颤，一句话也说不出来。
“我……我说的是真的！”
她终于挤出声音，声音颤抖得几乎听不清。
“她真的不是皇上的亲生女儿！他们……他们都能作证！不信你问他们！”
她拼命抬起手，颤抖地指向身后那几个随行的卫家随从。
“你们快说啊！快把真相讲出来！皇上还蒙在鼓里！你们不是答应过要一起揭发她的吗？”
那几个随从早已吓得魂飞魄散，腿肚子直打颤。
他们脸色发青，冷汗直流，连话都说不利索。
“我……我们……那天……那个……好像……可能……”
他们原以为卫家安排周密，只要当庭揭发，就能换来高官厚禄。
可谁能想到，还没开口，揭发者就被当众拍成了重伤？
这哪是荣华富贵，分明是送死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