星链法庭的通讯如同一块投入平静湖面的石子,涟漪虽渐渐平复,但湖底深处已然暗流涌动。接下来的几天,生活看似恢复了往日的节奏。我依旧每日品茶、看书,偶尔指点一下小黑如何更有效率地“打扫卫生”(指清理一些不开眼、试图窥探公寓的宵小)。柳红玉则行色匆匆,龙门庞大的机器在她的指令下高效运转,全力搜集着那些虚无缥缈的古老信息。
这天下午,阳光暖融。我正坐在阳台的藤椅上,面前的小几上摆着一套素雅的青瓷茶具,壶中是新得的凤凰单丛,茶香清冽,带着独特的山韵。阿丽塔的投影在一旁,汇报着近期各方动向的汇总分析。
「龙门方面,柳红玉女士动用了所有古籍库和隐秘渠道,目前筛选出三处可能与‘古老文明’或‘原初火种’传说相关的遗迹线索:一是西藏冈仁波齐峰某处秘洞中的远古壁画;二是南太平洋某沉没古城中发现的神秘金属板;三是……北美原住民某个部落代代相传的、关于‘星辰之种’的歌谣。可信度均待核实。」
「异调局秦峰方面,近期全球超自然事件频率有轻微上升趋势,但未发现明确的‘清道夫’或类似高等文明活动迹象。他加强了与我们的非正式信息共享。」
「‘被污染创世本源’净化进度7.3%,过程稳定。」
我捻着茶杯,听着汇报,目光却落在窗外街道上熙熙攘攘的人流。平凡与超凡,此刻仅一窗之隔。星链法庭所谓的“协议”,就像一张无形的大网,试图将一切框定在“合理”的范围内。但这种“合理”,是谁定义的合理?
“老板,柳大姐送来的新茶点到了!”小黑的声音从厨房传来,伴随着他咚咚咚的脚步声。他端着一个精致的红木食盒跑过来,打开盖子,里面是几样做工极其精巧的苏式船点,栩栩如生的小兔子、小绵羊,还有一碟晶莹剔透的桂花糖藕。“闻着就香!柳大姐这手艺真是没话说!”他搓着手,眼睛放光。
我拿起一块小兔子形状的豆沙糕,口感细腻,甜度适中。柳红玉在讨好我这方面,确实不遗余力,而且分寸感极好,从不让人生厌。
“阿丽塔,”我咽下糕点,抿了口茶,“重点分析一下北美那个‘星辰之种’的歌谣。原始部落的口头传说,往往比经过无数次转录的典籍更能保留一些古老的原初信息。”
「明白。已调取相关人类学记录和音频资料,启动神话符号学与宇宙社会学交叉分析程序。」
就在这时,我眉头微不可查地一皱。神识感知到,一股极其微弱、但本质极高的能量波动,如同投入水面的鱼漂,在城市的某个角落轻轻“颤动”了一下,旋即消失。这股波动……带着一丝与“天道玉碟”同源,却又更加古老、更加晦涩的“道韵”?
不是星链法庭,不是清道夫,也不是任何已知的地球超凡体系。是一种……沉睡已久,刚刚被某种东西无意中“惊醒”了一丝的气息?
“有意思。”我放下茶杯,嘴角勾起一抹玩味的弧度。看来,不用等柳红玉那边大海捞针,线索自己送上门来了。这股波动虽然一闪即逝,但其独特的“印记”已被我牢牢锁定。就像在寂静的森林里听到一声独特的鸟鸣,虽然不知道鸟在哪儿,但已经记住了它的声音。
“小黑,”我站起身,“下午茶时间结束。出去溜达溜达,消化一下。”
小黑正塞了满嘴的糖藕,闻言含糊不清地问:“啊?老板,去哪溜达?买奶茶吗?”
“去找只‘鸟’。”我笑了笑,眼神望向城市东南方向,那股波动传来的大致区域,“一只……可能知道很多古老故事的‘鸟’。”
我的退休调查生活,总是充满了这种意想不到的“小惊喜”。主动去寻找协议起源太麻烦,但顺手解决一下自己送上门的小谜题,还是很有乐趣的。
城市依旧喧嚣,阳光正好。而一场围绕古老秘密的轻松“散步”,即将开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