离开百慕大深海,我们并未直接前往昆仑,而是先回了一趟公寓。昆仑死亡谷的凶名远播,传说有进无出,其危险更多来自于无形的天地法则和诡异的能量场域,而非简单的物理或能量攻击。我们需要更周全的准备。
阿丽塔整合了所有能搜集到的关于死亡谷的资料——从科考队的离奇失踪报告,到卫星拍摄到的异常能量漩涡图像,再到古老典籍中只言片语的记载,拼凑出一个模糊却令人心悸的轮廓:那里是生命的禁区,是空间与时间的褶皱,是上古炼气士的渡劫之地,也是……天罚之所。
“老板,这地方听着比海底还邪乎啊。”小黑看着全息投影上那些扭曲的能量图谱,难得地露出了严肃的表情,“感觉像是……整个山谷本身是活的,会吃人。”
“不是活,而是被某种至高无上的法则力量笼罩。”我修正道,“这种法则,排斥一切‘非自然’的能量形式,尤其是……像我们这样的‘外来者’。”
一周后,我们出现在了昆仑山脉深处,死亡谷的边缘。
眼前是一片令人望而生畏的景象。山谷两侧是陡峭的黑色岩壁,寸草不生,谷内弥漫着终年不散的灰白色雾气,即使以我的神目,也无法完全看透。空气中听不到任何风声虫鸣,死寂得可怕。更诡异的是,我能清晰地感觉到,一层强大、古老、且充满敌意的法则之力,如同一个无形的罩子,将整个山谷笼罩。
这法则,排斥神力,排斥高科技能量,甚至排斥过于强大的生命磁场。它只允许最原始、最本源的“炁”在其中流转。
“老板,这罩子……我有点不舒服。”小黑皱了皱眉,他周身的毁灭气息被压制得厉害,像是被套上了一层枷锁。
「警告:检测到高强度规则级能量场。我的外部扫描和能量操控功能受到严重限制,仅能维持基础运算和内部通讯。」阿丽塔的声音也带着一丝凝滞。
我深吸一口气,感受着这股法则之力。它浩瀚、威严,带着一种审判万物的意味,与地球整体的“无魔”环境格格不入,更像是一位陨落的大能,以自身道则化成的永恒领域。
“这里的法则,对我们压制很大。”我沉声道,“强行突破或对抗,会引发整个法则领域的反噬,后果难料。我们只能……‘融入’进去。”
我收敛起全部的神力波动,将自身气息压制到与普通凡人无异。小黑也龇牙咧嘴地努力收敛魔龙气息,变得像个稍微强壮点的普通人。阿丽塔则完全隐匿入我的识海,仅保留最低限度的意识链接。
我们如同三个最普通的探险者,一步踏入了灰白色的雾气之中。
一入谷中,压力陡增!每前进一步,都仿佛在粘稠的胶水中前行,无形的法则之力从四面八方挤压而来,试图将我们这些“异物”排斥出去。更可怕的是,雾气中偶尔会闪过一些扭曲的幻象——有时是雷霆万钧,有时是心魔丛生,有时是空间错乱……这些都是法则之力根据闯入者的弱点自动衍生的考验。
我们依靠强大的意志和本质极高的生命层次,硬扛着这些干扰,艰难地向谷内深入。沿途,我们看到了不少触目惊心的景象——被风干的现代探险者遗体、深陷地面无法动弹的奇异机械残骸、甚至还有一些……保持着打坐姿势、却早已失去生命气息的古代炼气士的骸骨!他们的骨骼晶莹如玉,即便历经千年不朽,可见生前修为不凡,却依旧陨落于此。
“这鬼地方,到底葬送了多少高手……”小黑嘀咕道,语气中少了几分轻蔑,多了几分凝重。
随着深入,法则的压力越来越大,幻象也越来越真实。我凭借着对规则本质的深刻理解,总能找到法则流转的细微间隙,带领着他们险之又险地避开最致命的区域。
终于,在跋涉了不知多久后,我们抵达了山谷的最深处。
那里没有想象中的宫殿或祭坛,只有一片相对平坦的空地。空地中央,盘膝坐着一具完整的骨骸!这具骨骸通体犹如紫金铸造,散发着淡淡的光晕,即便在如此强大的法则压制下,依旧流露出一种凌驾于万物之上的道韵。骨骸的双手,结着一个复杂玄奥的法印,而在其掌心之上,悬浮着一枚古朴无华、却仿佛蕴含着整个宇宙生灭的……玉碟。
玉碟缓缓旋转,与整个死亡谷的法则之力共鸣着。它,就是这第三把信标!
然而,就在我们看到玉碟的瞬间,那具紫金骨骸空洞的眼窝中,骤然亮起了两簇幽幽的、如同星辰般的火焰!
一个宏大、冰冷、不含任何感情的声音,直接在我们灵魂深处响起:
“域外天魔……擅闯道陨之地……觊觎天道碎片……当诛!”